养一月,不得炼气,不得纵欲,否则后果难测。静养一月,内伤定然会好的。”
赫雪豹恭敬地一躬到底,说:“小的立即送公子回去,不过”
“有话尽管说”
“小的不敢冒犯天怒。只是想问,姑娘虽是天神般手段,但手无快刃,如何能在瞬间便将小的手掌切断了,而断口又是齐整十分呢”
燕无双秀眉一耸,说:“你看,在你左旁有一株梅树,左边一支如酒杯粗细的树杈看准了吧”
赫雪豹忙答:“看准了。”
“它也会像你的手臂一般断落的”说着,燕无双右袖微动,一道白芒忽掠而出,眨眼间又敛。指定的梅树树杈“咔”地一声也齐根而断,跌落尘埃。
赫雪豹双膝一软,啪地跪倒,伏地道:“姑娘天人天威,小的心服口服。”
燕无双说:“你相貌凶野,心底暴残,野性未收。但做人坦荡,干脆,一股子绿林豪杰之气倒也叫人佩服。只是今后别干那种欺软霸弱之事要知好男儿头可断,理不可屈。若能如此,今后定是一条好汉。”
一番由衷的话语,说得赫雪豹大汗淋漓。他叩了几个响头,一声不响地背起仍然软瘫在地的逍遥公子石惊天,纵跳飞驰而去,瞬息不见。
杜月仙正待唤燕无双回房,只见她目视西南角的楼檐道:“朋友,你听了多时,看了多时,若有事不妨下来一叙。否则再行鼠窃贼视之为就有难看的了。”
话音没落,西南楼角腾起一道黑影,快捷无比地向黑暗中窜去。
燕无双叹道:“此人身手不在石惊天之下,肯定又是我们的敌人。”
此时的杜月仙对燕无双佩服得五体投地,不住地说:“妹妹,真了不起”
两人回房,夜来香早已唤人重整了一席酒菜。当然一块黄玉已笃定入袋,岂有不卖力的道理。再说她也觉得燕无双为女人争了口气,是天大地大的好人。为她做点什么也心甘情愿。
等她告辞离去后,杜燕二女匆匆吃了点菜又滔滔不绝地说了各自的经历。最使她们丧气的是,大家都不知燕无心眼下身在何外,人在哪方半年多没有下落,难道这点燕杜二女谁也不愿提出来。
“嫂子,你为保燕门一块血肉,线香烟,投身青楼,与众多臭男人虚与委蛇,真为难你了。小妹在此代兄长多谢你了。”言罢,深深一躬。
杜月仙眼圈一红,泪水又盈满眼眶,道:“燕妹不骂我伤风败族,不计较我以前的所作所为,为嫂已经感恩不浅,哪还敢图谢。”
燕无双忙劝道:“嫂子,今非昔比,昨日视若一梦,今后才是康庄。有嫂子一番义举,才有我兄长的性命,才有我燕门的香烟。日后若谁敢对嫂子稍有不恭之词,我燕无双定叫他后悔不及”她这种不怒而威的神态,连杜月仙也感到震撼。
“嫂子,待小妹为你打通三焦,顺便也通任督可好。”
“好当然好只是太麻烦燕妹你了。”
“家人还说两家话,嫂子莫非不愿认我自家人”
“哪里,愿都来不及呢。”
“如此你就乖乖给我坐着,待小妹来侍候你。”
一对姑嫂说笑间,开始了武学之中十分艰难的行程。不过凭燕无双之能,通通三焦,开开任督已是十分方便之事。杜月仙有今日的收获与半年来的苦熬应该说是有因果关系的。做人不妨吃点亏,有时吃亏就是便宜,吃亏的时候正是占便宜的开始。
且说赫雪豹背负着逍遥客石惊天赶回贼巢。一则背上负着一人,自己又断了右腕;二则心中仍在想着美貌的燕无双姑娘,因此赫雪豹一路行来并不快捷。刚穿过又瘦又长的小巷,跨过乌鹊桥时,突然前面一黑衣蒙面人拦去了去路。赫雪豹干过无数次蒙面拦路的勾当,但是被人拦住去路还是第一次。他怒喝道:“不要命的狗东西,你可知道爷们是谁”
没有回答,对方侧身站在月光下,宛如一尊黑色雕塑。
“喂,你到底是谁”
“追魂使者”话音刚落,黑衣人恍如大鹏临空,双掌一搓,劲若流矢,狂飙已兜胸劈到。
赫雪豹捷如奔狸,向一旁猛窜刚放下背上的逍遥客,还没返身,掌风已呼啸突至。潜力推得他如狂浪中的孤舟,踉跄不停。他煞气顿生,环眼狞狰,左掌不甘示弱地迎势推出,“轰”地一声响,彼此都中了对方的掌力。黑衣人狞笑着不动声色,仿佛那一掌不是击在他胸膛上一般。
赫雪豹却不像人样了。胸骨粉碎,片血肉模糊,口一张,逆血箭般窜出。他连退七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地喘了几口粗气,只说出四个字:“五圣大法”便嗵地躺倒,一命归西了。
黑衣人冷冷地转过身来,走近瘫在一旁的逍遥客身边。石惊天尽管不能动,但耳能听,眼能看。他长叹一声道:“亢公子,莫非想借刀杀人”
黑衣人发出一串枭鸟般的怪笑,点了点头。
“亢公子心肠如此歹毒凶残,不怕天报”
“本公子从不信天命。”
“罢,罢,罢:逍遥一生乐无穷,奈何片刻终遗恨请亢公子动手吧”逍遥客长笑闭目。
黑衣人暗运一口气,道:“石兄休得怪我”啪地一掌凌空击下。可怜逍遥客顿成一堆肉泥。黑衣人更有绝的,拉过赫雪豹的尸体放在石惊天尸旁,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从中洒出一些黄色药粉,顷刻间两具尸体已渐渐变小,变小,最终成了两摊血水。黑衣人随手一掌,击起路面泥土将血水掩没,这才一跃冲天,腾身而起。宛如巨鹏临空,在半空中转了半圈,反方向消失在苍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