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身手敏捷地靠近,卡罗拉回头看了一眼睡梦中的赵Sir,挑起眉:
只是完成你八周年的愿望。
不是救你,不要想太多。
就是这样。
一个黑衣人刚刚落到窗户旁,卡罗拉长长的指刃瞬间生长出来,轻轻一挥,那抓索便断了——
一团黑色身影从玻璃幕墙惨叫着跌了下去,只剩“砰”一声,以及皮肉摔爆的声音。
此时,另一个黑衣人也从卡罗拉背后垂了下来:
“卡罗拉,BOSS让我来支援你,杀了那个长官……咦,刚刚不是还有一个一起下来了吗?”
卡罗拉冷冷回应了一句:
“他啊,一不小心,掉下去了呗。”
说罢,她迅速转身,长指刃一挥,那黑衣人连忙向后一躲,语气里尽是吃惊:
“卡罗拉你……”
黑衣人抓着抓索灵活在窗边上下,卡罗拉也挥舞着长指刃步步逼近……
对峙焦灼间,黑衣人抓住腰间的通讯器:
“紧急呼叫!BOSS先生……唔!呃!”
卡罗拉从身后捂住了黑衣人的嘴,让他无法再发出声音,随后拔出黑衣人腰间闪着银光的刀刃,精准无误,正中心脏。
在黑衣人的错愕中,她将带血的刀刃又往里面没了没,夺过他手中的通讯器,一脚将他踹了下去。
通讯器只传来BOSS先生诡谲的声音:
“喂,怎么了?”
卡罗拉一个深呼吸坐回了窗台,保持着方才喘气的节奏,像是一副好不容易逃命活下来的模样:
“BOSS先生,抱歉,今晚行动失败了。”
她仰起头,看向天边那一轮皎洁的弯月:
“确实是守卫森严,那两个支援我的弟兄都死了,嗯,一个坠楼,一个中刀,我担心身份暴露,已经被掩护离开了,以防万一,可能要安排弟兄到楼下收尸。”
似乎,BOSS先生并没有起疑心。
卡罗拉挂断通讯器,刚松了一口气,忽然感觉有人从身后抱住她的腰:
“我就说我一定会亲手抓住你的——看我一个过肩摔!”
卡罗拉一惊,连忙用长指刃扒住了两边的玻璃窗,留下了深深的两道痕迹。
嗯,姿势暧昧,但狼狈。
十分狼狈。
赵Sir大概确实是醉迷糊了没力气,在第三次摆出用力过肩摔的姿势失败之后,终于放弃了,但选择将手臂彻底箍在她的腰上:
“你别想逃!我都看到了!我要……逮捕你!”
卡罗拉忽然身躯一震。
他都……看到了吗……
看到她杀人了,还是看到月光下她那张脸……
她忽然松开了一边的窗棂,亮起了长指刃。
却不料,赵Sir忽然把下巴靠在她的肩膀,神志不清地喃喃自语:
“我看到……你……你高空抛物!”
卡罗拉:“……”
赵Sir,您真是……醉了都一副好眼力。
他的手臂紧了紧:“根据《蔚莱城刑法》第二百九十一条之二规定,从建筑物或者其他高空抛掷物品,情节严重的,处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或者单处罚金。同时构成其他犯罪的,依照处罚较重的规定定罪处罚。”
卡罗拉扯了扯嘴角:“……您记得真清楚。”
“我跟你说,虽然这里楼下没有人或者其他公共财物……但是!按照这里的高度,我足以依照蔚莱城刑法第一百一十四条规定的……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定罪处罚你……如……如果你还致人重伤、死亡,就要依照刑法第一百一十五条第一款的规定,依照故意伤害罪、故意杀人罪定罪处罚。”
卡罗拉白了他一眼,原本亮出的长指刃缓缓收起,恢复成正常的指甲长度。
赵Sir拿起手铐对准卡罗拉,左摇右晃:
“我看你这次……往哪逃!别动!”
卡罗拉确实没动,只是稍微侧了侧身子——只听得手铐“铿锵”的声音,赵Sir便十分自信地……将手铐用力铐在了窗台的栏杆上:
“看!我抓住你了吧!他们都说八周年纪念许愿……很……很灵的,果然不假!”
他将另一侧手铐顺势铐在自己的手腕上:
“这样,我们就铐在一起了!你再也逃不掉了!”
卡罗拉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顿操作猛如虎之后,把自己铐在了窗台的栏杆上,还一脸得意。
扶额。
您开心就好。
赵Sir摇摇晃晃站起身:
“现在!我就要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
话音刚落,他用力拉开了那方黑色的斗篷,一头长发随着夜风飞扬,模糊在他的视线之前……
随后,只听得一声“唔……呃~”
一只麻醉剂准确无误地扎在了赵Sir的脖颈上,他瞬间软了下去——一只手因为手铐而挂在窗台上,另一只手,还搭在卡罗拉的腰间。
卡罗拉叹了一口气,轻轻捻起他的制服衣袖,把他往一旁推开。
话说回来,这个没有全名的长官,喝醉了之后,真的挺不聪明的。
全然不知道自己处于一个多么危险的境地。
男人……真的是……
卡罗拉坐在窗台,伸出长指刃到赵Sir原本的床铺上,勾起了那床被子,自认为十分无情地盖在他的身上。
而她就保持着这个靠着窗台的姿势,闭目小憩,直到天蒙蒙亮才离开。
才不是为了怕BOSS先生又派人来,而这个把自己铐起来的醉梦长官毫无反击之力……
不是为了保护他。
不是。
***
“滋啦——滋啦——”
熟悉的闹钟震动在耳边逐渐清晰,凌依迷迷糊糊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小手,在被窝外一顿乱抓。
最终还是一只大手按住了闹钟,在空中握住了她小小的手腕,重新拢到了被窝里。
熟悉的温度贴上后背,低沉的声音蒙上困倦的喑哑:
“小家伙,昨晚累坏了吗?需要再睡一会儿吗?”
凌依转过身睁开迷蒙的睡眼看着他——此时的傅以深,哪有平时一丝不苟的形象,发梢微微起翘,精壮赤裸的上身布满了齿痕和红印,连声音里都朦了几丝喑哑。
看起来,像被蹂躏过的模样。
嗯,被她这只小丧尸。
凌依忍不住“噗嗤”一笑,钻进怀里,摆出树熊姿势,手脚并用地挂在他身上,顺势张口往他的肩膀又咬了一口:
“那就再睡一会儿啊呜啊呜!”
傅以深无奈地抱住她,挺了挺身子任由她咬,顺势抽出手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
“好,再睡一会儿,待会儿睡醒想吃几个番茄,再跟我说。”
凌依的小脑袋满足地蹭了蹭,依偎进他怀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与沉稳的心跳,只觉得无比安心——说来,傅以深难得在赖床上这么纵容她……
也是,前几日,他都是青黑着眼眶、苍白着脸……想来,他为了破解催眠,应该很久很久没这样好好睡过了……
凌依小小的手掌抚上他的脸颊,手指缓缓沿着他的下颌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