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眼再看向简辞,就见简辞双眉淡拢,似有着几分忧思。
他知道瞒不了陆茉幽多久,以她的聪明,只怕他前脚离开院子,她后脚不需多时就能揣摩出眼下的形势,为了安全她必然不肯他入宫,可若失了这时机,恐怕从此以后她都要和他一起过起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涯,连带陆家,他所能给予的保护也会减损许多。毕竟那皇位他虽没什么想法,却无法否认这皇位所能带来的无尚权势。
他一个人过什么样的日子都无所谓,甚至生与死也都无所谓,可现在却不行,连他的性命也珍贵了起来,只因为如果他出了意外,她会难过。
正思索间,马车忽然轻微颠了一颠后便停了下来,随即便有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圣上请各位殿下入宫后即刻入上清殿,殿内也自有人伺候,随侍之人不得入宫。”
简辞勾出一丝嘲弄笑意,小唐面色愈发的差了起来,求救一般看向悬刃,却见悬刃也极为少见的白着一张脸。
简辞睁眼起身正待下马车,悬刃忽的坐直了身子,简辞便是顿了一顿,并未回头,却是沉声问去:
“可记住了我的话”
悬刃面色几许不甘,可最终还是压低嗓子粗声应道:
“属下记住了。”
简辞似是满意了,面色略有缓和,便掀了帘子出了马车,小唐赶忙随在其后也跳了下去,可见宫外却是不仅站了几个面色冷厉的内侍传话,更是站了许多护卫守在宫门口处。小唐四下一看,只见宫外只有自家一辆马车,再不见其他几位皇子,他便是努力挤出了笑弯腰凑到立在最前的那看上去不过二十许岁的内侍面前:
“这位内官,为何只有我家主子前来,可是旁的殿下们还都未曾到来若是如此,也不带累内官,我们主子就在此处等一等再一同入宫可好”
那内侍斜睨了小唐一眼露出几分不耐却并不回应他,转了头看向简辞时虽面色仍旧冷硬,却终究还算客气守礼的低了头:
“各位殿下们都已到得上清殿,眼下就已剩了十一殿下一人,还请殿下早些入宫,奴才们也好早些复命。”
小唐又凑上前去待要问些什么,那内侍却是忽而狠狠一眼扫了过去,小唐一怔,却听简辞淡淡叹息一声:
“这天怎么忽而有些冷”
马车里正天人交战不知该不该听从自家主子命令的悬刃一听到这话,立时心中一动,侧眼见了马车上备着的披风便一把抓过掀帘跳下了马车,几步走到简辞身旁将披风抖开覆在了简辞肩头。
简辞淡淡勾了唇角,待悬刃将披风系好他便一言不发迈步入了宫门。
那内侍见简辞如此轻松便入了宫门,嘴角微不可见的翘了翘便立时又冷着脸招呼一众守在宫外的内侍护卫一同随在简辞身后也进了宫。亏得他家主子还怕这人临到宫门外发觉出什么不妥来不肯入宫,令了这样多人守在这里,可谁知这人却这般配合,连身边带着的两个内侍也都如此轻松的留在了宫外。
悬刃见一众人等消失在了宫门里,他随即对着宫门两边的守卫看去,只见其中一人飞快一眼扫来,他也一眼看去,那人接到目光后便垂了眼。
“我们回去吧,守在这里也没有用了。”
悬刃转身又往马车回去,小唐一惊焦急道:
“不等主子了吗”
“主子只怕一时半刻的出不了宫了,我们只消护好夫人,让主子无后顾之忧就好。”
他虽然也担忧的紧,可眼下却实在没有了更好的法子,宫中自然有他们安排的一些人,即便形势危急时刻也帮不了什么,可终究还能传递一下消息。况且他的主子是他这一辈子里见过最有智慧的人,有些事情即便很难,做起来会很麻烦,甚至会危及平安,可他知道他的主子现下绝对会拼尽所有护住自己性命,只因为怕那个人伤心。
小唐也是无奈便跟着悬刃又回了马车,临上马车前万分担忧的回头看了宫门一眼,悬刃便令车夫将马车赶离了宫门,却并未走远,转弯后再度停了下来,悬刃便是靠在马车窗边悄声道:
“去查一查其他皇子府的主子们是不是都已入宫。”
马车窗外恰巧站了一个人,看似如同寻常百姓并无二致,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未曾听到,只是马车离开后,这人也转身往了旁的地方走开了。
而这边简辞入宫后便是往着上清殿前去,而走到半路便见着了一个内侍满面焦急的等在路边,见了简辞到来面色一喜正要上前,却被简辞身后那方才候在宫外的内侍几步上前拦了住:
“有什么事比圣上的事更重要还是等十一殿下从上清殿出来了再说吧。”
那内侍面色霎时灰败,可看了看简辞身后跟着的一众内侍和腰间悬着利刃的护卫,终究抖着嘴唇什么也没敢说出口便躬身退下。这人看人退了便露出几许得意,又退回到了简辞身后,简辞便也不以为意的继续前行。
方才那拦路的内侍他约略有些印象,是连皇妃宫中得脸的内侍,可现下随在他身后的这个方才在宫外候他的这内侍,却是个眼生的,至少绝对不是上清殿伺候的。
看来,兴帝这一场病重,是旁人一手策划的,而兴帝又默许了的。
第121章
虽说对于兴帝这样的父亲简辞早已冷透了心,可任何一个作为子女的,被父亲算计利用也是终究会难以忍耐的寒凉。
简辞嘴角抿出一丝冷嘲的笑意,兴帝并无不妥,那么他眼下便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至少于性命而言,他尚算安全。兴帝既然在心底里认定了穹天令在他手中,那么在没有得到穹天令前,兴帝便不会冒险将他怎样,否则他这根线一旦断了,那么穹天令流落在外会令他觉得更加不安,而他只要活着一日,兴帝就会觉得掌控着他一日,至少不会闹出江山易主的大事。
可也难保,太子对于此事是知情的,兴帝只将太子当做亲生看待,其余子女都是可利用的棋子,不仅为了制衡太子,也是为了将太子养成一个合格的君主继承人。所以这些事情兴帝只对太子说过,上一回兴帝未曾忍耐住的将他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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