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回家听说谢敖国回家修养,村子里漫天地议论猜测,自以为了不起地他根据军队无人护送谢敖国回程,就大胆臆测谢敖国已无利用价值。还是其妻心细,说服大家眼见为实,才来了今天一出。
“谢爱仙,我劝你巴结着点我家小江,小江马上就要做科长了,以后他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你们一家做个工人”陈母越说越激情澎湃,口水撒得四处飘散。
、离间计
与陈母的豪情万丈相比,谢家人表现得意兴阑珊,这幅样子在心高气傲的陈小江看来极尽屈辱,心里不快地准备扇阴风点鬼火。
徐雪谚看出苗头不对,忙闪身挤过陈小江凑到陈母身边,“陈大婶,军人就是粗鲁,刚刚我话还没说完就把人拉走,多没礼貌,您别见怪,其实我想说工人比军人好多了。您看啊,家里两个双职工,各个铁饭碗,领着固定工薪,吃喝不愁,穿着光鲜,每月还有结余,工龄一到,职称和待遇就跟着长,给您的孝敬一定会比现在多吧,以后买套房子还能把您接到城市里去享福。哪像谢敖国拼死拼货地挣些军功,工资不高,还要养这一大帮子家人”徐雪谚指了一圈,顺便把陈家也圈在里面。
被徐雪谚说的心花怒放的陈母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小伎俩,拍着她的手直点头,“是啊,我们小江两夫妻孝顺,正准备买房把我们两老人接去城市享福呢。”
“那陈大婶以后就是城里老太太了,听说那些城里的老头老太都喝麦乳精养身,早晚一杯,身康体健,精神抖擞。”徐雪谚无视谢家人冒火的瞪视,自顾自地说。
听说城里人的养身之法,陈母顿时来了兴致,完全无视了陈小江夫妻瞬变的神情。
“麦乳精是什么东西”陈母赶在陈小江出声前,好奇地问。
“咦,陈大婶没有喝过麦乳精吗,我以为小江哥这么孝顺,肯定”徐雪谚吞吞吐吐地望了眼变脸的陈小江,“对不起,我看嫂子白里透红的,还以为”
陈小江的妻子在听到徐雪谚提及自己时,心虚地推了把陈小江,示意他去解决自己的母亲,万不可被人搅得锅里乱。
陈小江偷瞄着脸色难看的陈母,心慌地想扯开作怪的徐雪谚,以免她继续刺激陈母,可奈何谢敖国像堵高墙般阻挡了他的举动。
“陈大婶,听说麦乳精很贵的,估计小江哥手头拮据买不起,您别因为我一句话而多想啊”徐雪谚无辜地添油加醋。
隔岸观火的谢家人从火冒三丈转为神清气爽,大大地发泄了被陈母胡搅蛮缠引起的怨气,所有人都对陶籽雪改观。
“陶籽雪,你别胡说,城里的日子那有你说的轻松,吃喝拉撒睡,哪一个不需要花钱”陈小江闪不开谢敖国的阻拦,火爆地责问。
徐雪谚被吓得躲至谢敖国身后,无辜地探出头,“小江哥别生气,我也是听别人家说城里人每个人生活费九块钱撑足可能每个人需求不同,花多花少也不一定,是我道听途说了,你不要生我气啊”
“怎么,还不许人说实话了”被陈母的恶言恶语激得失控的谢爱仙恢复神智后,出言帮忙。
“什么实话,她就是满口胡说八道,城里如果容易讨生活的话,大家不都进城了,谁还窝在农村挨穷。”陈小江粗声反驳。
陈小江不知自己的一句实话可以被徐雪谚加工出另外一种意思,“所以小江哥才会去城里工作娶妻啊”语气中的懊悔渗透进每个人的心里,尤其在陈母的心底砸出一个大洞。
陈母灼热地打量陈小江夫妻俩,与她的形销骨立不同,两夫妻面色红润、体态健腴,鲜明地体现了两家伙食的不同。
心里一旦生了刺,就容易以偏概全。
陈母想起了陈小江去城里打工后的第一个年,那年十二月二十六,陈小江喜形于色地提着大包小包回家,极尽夸张地渲染城市的富足,并且第一次给了两老红包。也是在这时,两老的心逐渐从老大偏向老小,后来谈了城里姑娘,其父母是陈小江工厂的领导,更是彻底乱了方寸,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即使东拼西凑、举家借债都在所不惜,以致陈小江拿回的年货逐年锐减都被忽悠地心甘情愿
没想起一件,陈母的眼神就暗上一分,火气猛增一寸。
、陈大海醒悟
徐雪谚满意地伫看陈母的脸色由白转黑,然后气冲冲地向陈小江冲去,正准备扬起手落下一个巴掌时,被一旁神色复杂的陈父阻拦。陈母嘴唇蠕动地欲说些什么,却被陈父摇头打断。
陈父喊了声陈大海,然得不到对方回应,只能拉扯着陈母,领着陈小江夫妻仓惶离去。
赶走了陈家人,徐雪谚深深地松了口气,终于有精力去看顾陈怡的情绪。眼睛扫视着谢家角落,她在谢爱钗的身后找到了害怕的陈怡。
“小怡儿,来姐姐这边,姐姐给你讲孙悟空的故事。”徐雪谚试着用其它有趣的事情转移陈怡的视线,一开始效果不错,可惜接下来发生的事再次打破她的预计。
待陈家人离开后,木然落泪的陈大海终于有了动作,只见他心力交瘁地双膝跪至谢父谢母跟前,额头随着用力磕头而鲜血直流,“爹娘,大哥,是我没照顾好爱仙,都是我的错,我就不是个男人”
陈大海在徐雪谚和陈母的对话中惊愕发现自己的严重不足,结婚前,陈大海信誓旦旦地保证爱护谢爱仙,可事实是结婚后的谢爱仙起早贪黑下地干活,赚得工分要充公,私下里被陈母接济给陈小江,穷得陈家需要靠谢爱仙娘家救济,生生拖累了谢家,在这点上,陈大海有背誓言。撇开长年碍于孝道忍气吞声不说,单从谢爱仙与陈小江妻子自身来讲,同为陈家媳妇,两人又同岁,但一个圆润富态,一个精瘦暗黄,谢爱仙的外貌明显比陈小江妻子年长几岁。凝视着妻子枯躁的肌肤,陈大海问自己:凭什么别人的妻子被重视得如珍如宝,自己的妻子如草芥般般随意践踏呢
谢家人被陈大海的突兀举动惊得心慌意乱,连连搀扶劝解。
谢爱仙痛哭流涕地抱住失神的陈大海,“大海,你不要吓我,我没有真得要和你离婚,我就是逼你父母分家”
陈大海茫然地望着谢爱仙,耳鸣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爱仙,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到”
陈大海的一句话把谢家的气氛顿时推向紧张,所有人都围着他手足无措。
被忽略的陈怡躲在徐雪谚怀里无声地哭泣,小小的身子蜷缩着微微颤抖,眼泪不注地打湿衣衫,一副被人遗弃的凄惨样。
看不过眼的徐雪谚把陈怡轻柔地递给一旁的陶子冬,“小怡儿乖,你先跟子冬哥哥待会,姐姐待会给你变魔术啊”
魔术一词瞬间吸引了陈怡的注意力,她安静地躺在陶子冬的臂弯里等待。
解决了陈怡的徐雪谚瞟了一眼保持沉默的谢敖国,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别人急得晕头转向,他却镇静自若。
谢敖国挪了挪位置,让出一个空位,示意徐雪谚坐他身边,“没事。”
有种直觉告诉徐雪谚,谢敖国对陈大海的漠视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面对陈家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置之不理是顾及家人感受,不然以其护短的性格,定釜底抽薪。
不一会,谢爱钗冲到谢敖国面前,“大哥姐夫在说胡话会不会有事啊”
谢敖国斜了一眼被几人簇拥的陈大海,抿着唇沉思。
“大哥”谢爱钗轻言轻语地唤道。
“受刺激过度,缓过来就没事了。”徐雪谚替谢敖国回答道。
“真的”谢爱钗回头探了眼陈大海,犹豫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