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的,不要睡觉”
睁开眼的陶籽雪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白茫茫的空间里,温暖静谧,却空无一物。
“你是谁”陶籽雪的声音散开在空旷的空间里,“我这是在哪里”
“我叫徐雪谚,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原来,这人是徐雪谚,她本安然地睡在谢敖国身边,醒来却发现自己在一处山间,亲眼看见一个女孩不小心摔下断坡,再一次体会自己的无能。
然后更奇怪的事在徐雪谚眨眼后发生,身边的幽暗山林变成了朦胧的幻境。
“我叫陶籽雪,为什么我看不见你”没来由的,陶籽雪对徐雪谚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
“你果然也看不到我”徐雪谚飘到陶籽雪身边席地而坐,孤寂的灵魂浑然没有意识到对方的自我介绍。
陶籽雪敏感地听出了徐雪谚的失落,又揉了揉眼,竭力地仔细观察身边的不同,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居然隐隐约约地感知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你不要伤心,我可以看到你了”
惊奇地徐雪谚猛然起身靠近陶籽雪,“现在呢”
陶籽雪晃了晃眼,时间的过渡中,徐雪谚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她也发现了一个问题,“我是不是见过你”
、两个女人的对话
如果徐雪谚在照镜时有仔细观察过自己的外貌,她定然会发现陶籽雪的外貌与她相差无几,两人的明显区别在于,徐雪谚是张扬的高冷花,而陶籽雪是荏弱的野草。
陶籽雪的一句疑问,让徐雪谚忆起了被自己摒弃的熟悉感。“你刚才介绍自己叫什么”
“陶籽雪。”陶籽雪打量眼前自信美丽的徐雪谚,想象穿上徐雪谚身上的小白裙,自己一定不差。
徐雪谚一惊,“谢敖国的未婚妻”难怪自己觉得熟悉,原来这人是未见过面的情敌。
两人的思维方式如同两条平行线,不确定什么时候出现转折。
陶籽雪摇摇头,“就在刚刚,我们取消婚约了,我本来想去找他,问他有没有喜欢过我,为什么我爹说取消婚约,他一口答应,难道说他一点都不爱我,那么我还傻得为此承受那么多疯言疯语”
徐雪谚惊讶地凝望陶籽雪自顾自地呢喃,难道她睡觉的片刻错过了精彩的戏码。
“什么疯言疯语”陶籽雪话中的重点满足了徐雪谚的虚荣心,有了打听八卦的心思。
“哈哈哈”徐雪谚的问话引来陶籽雪一阵凄厉的大笑,“村子里那些人,说我下贱的出身配不上谢敖国的军官身份,雪谚,你知道吗要不是为了报复那个女人,我才不稀罕嫁给谢敖国那个大老粗呢”
徐雪谚先是被陶籽雪的苦笑震慑,不明白弱弱的一个小女子哪来的声嘶力竭,虽然不爽对方诋毁谢敖国,但是她现在的重点不在于此,“什么女人”
“一个为了荣华富贵而抛夫弃子的女人”陶籽雪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种女人为什么要亲手报复,多得是人愿意效劳。”面对陶籽雪听闻此言的瞠目结舌,徐雪谚像个长辈般抚摸着她的头,“在你们这个年代,这种女人会被批斗的体无完肤,世人的唾骂会会让她生不如死,当然包括那个姘头也好不到哪里;而在我们那个世纪,她会被网友骂得狗血淋头,逼到无路可退的境地,深刻体会到无颜存世的屈辱。因此,我们唯一要做得就是把自己从别人的罪孽中抽身出来。”
“可是别人会把我和那个女人连在一起骂,说我一个还不够,把我爹和我弟弟也一起带上”
“打蛇打七寸,你就装着可怜抓别人的痛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不敢”
陶籽雪的懦弱让徐雪谚怒其不争,“就是因为你不敢,所以别人才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辱你的人格。只有自身强大,才能凸显别人的自惭形秽,才能堵住悠悠众口,明白吗”
徐雪谚口吐莲花地扔下一连串文绉绉的话语,瞬间在陶籽雪的心里树立了伟岸的形象。
有一刻,陶籽雪想:如果徐雪谚是她,一定不会如自己般失败,窘迫到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如果徐雪谚是她,一定不会让爹和弟弟操心,别人说她一句,她定当十句反还;如果徐雪谚是她,一定可以活得幸福,然后美丽地站在那个女人面前,让那个女人后悔
“要不,你替我活下去吧,反正我们两个长一样”陶籽雪恳求地仰望徐雪谚。
徐雪谚能感受到陶籽雪传递的绝望,虽然同情她出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但是她宁愿是个灵魂,而不用替他人走完人生旅途。
“你自己的人生自己去走,不要像个懦夫一样逃避”徐雪谚握住陶籽雪的手,“如果你不敢反抗,就选择漠视,把那些欺负你的人当成哈巴狗,人总不会跟狗计较。”
陶籽雪虔诚地对视着徐雪谚,“求你,替我活下去”
随着陶籽雪的闭眼,她们身处的空间好似被投入一粒石子,震碎了平静,黑暗从缝隙中张牙舞爪地袭击徐雪谚,撕裂的痛包裹着浓烈的哀伤钻入她脑中作乱。
“陶籽雪,你给我快睁开眼”原来,这是陶籽雪的幻境,一切都由对方主宰。
可惜,陶籽雪早已把自己的灵魂与他人做了个交易,她怯于应对的,就找个人接替。
、易主的陶籽雪
一觉醒来,徐雪谚发现自己又到了个陌生的环境,而且脑中多了份别人的记忆。
这是一个面积不大,堪称简陋的房间,四面墙壁斑驳灰暗,房内摆了二张床,由几块木板拼凑而成,床上用品陈旧却清爽,中间隔着书桌,书桌上摆了一摞的课本,连一支笔也看不到,更不用说衣柜。
翻阅记忆,徐雪谚才得知这是陶家陶籽雪与谢落梅的房间。
大致领略了陶籽雪的一生,徐雪谚发现自己的到来完全是因为对方的一个许愿:我愿意用我余下的生命,来改变因我产生的错误开始。
“陶籽雪,你傻啊,都没有命了,还改变什么”徐雪谚哭笑不得地忍受全身的酸痛,心里的苦推翻以往的乐观,哀叹自己今后被折翼的人生,“你到底要改变什么,最应该改变得就是你自己,知道吗”
细想又不对,陶籽雪不是把自己的余生交代给自己了吗
无论徐雪谚如何抱怨上天对待自己的不公,现实一切都成定局。
既然无法改变,徐雪谚无奈地根据身体的指示陷入沉眠,闭眼时有一丝灵光闪过,好像自己忘了件重要的事。
被徐雪谚遗忘的事就是她的突然消失造成了谢敖国很大的困扰,刚入睡,谢敖国就明显地感觉到徐雪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自己,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她已经养成了沟通的习惯,不可能不打招呼就离开。如果排除这种可能,只剩下一种他最不愿面对的情况,就像她突兀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gu903();一整夜,谢敖国思绪紊乱地睁眼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