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的,赵舜感觉怀里有动静,他眼睛都没睁开呢,直接抱紧了怀里的人,凑过去亲了一口,“老婆生日快乐!”
虽然今天的零点已经送过生日祝福了,但起床的第一件事,赵舜还是再次对方陵说了声生日快乐。
今日是周五,恰好方陵早上没有课,不用去a大,所以他起晚了些。不过他分明记得,赵舜最近是有大项目要忙的。
“都就这个时间点了,你不用去公司吗?”方陵转了个身,面对着赵舜。
赵舜躺在枕头上,看着近在咫尺的爱人,嘴角忍不住上扬,“今天你生日,我怎么可能把你放一旁去公司。”
方陵有些疑惑,“但我记得你前些时间说过,你最近很忙的。”
前段时间赵舜天天加班,员工在公司加班,他不干,他得把工作带回家里,在书房开工,基本上每天两点以后才睡。
有时候方陵半夜醒来,身旁位置空荡荡,他干脆起身去倒水喝,顺便往书房那边溜达。果然看见书房的灯还是亮着的,赵舜没休息。
好几次都是这样以后,方陵对他口中的“有点忙”,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平日起得比鸡早,比猫头鹰还晚睡的人,今天居然九点了还在床上。
赵舜美滋滋,“这不是多亏了咱们哥嘛,他帮我忙几天。”
方陵无奈,“你这样做甩手掌柜真的好吗?”
赵舜突然翻身上去,“没事,一年就这么一次。宝贝,今天你生日,我们做些更有意义的事。”
方陵抬手按在他的胸膛上,“这叫有意义的事?”
赵舜理直气壮,“造人运动,怎么就没意义了,要是咱们能生,以我们的频率,一支足球队都出来了。”
方陵骂他不要脸。
“晨运”完后,夫夫俩下楼去,今天是工作日,家里人都上班去了,晚上才回。
“老婆,你坐着等一会儿,我给你煮长寿面吃。”赵舜乐颠颠地去厨房,“去年那碗长寿面做的不大好,今年我保证我的厨艺绝对有长进。”
方陵笑道:“行,那我拭目以待。”
赵舜进厨房了。
跟方陵结婚后,他的厨艺日渐熟练。明面上他对方陵说,自己做出来的食物被爱人品尝会让他有一种幸福感。
但其实只有赵舜自己才知道,不完全是这样的,他是介怀了,不想让方陵觉得他不如越琛。
是的,就是越琛,他那个初中的同班同学兼后来的死党。
只不过他跟越琛的友谊,在他认清楚自己内心、并发现越琛也在疯狂追求方陵时,已完完全全成为了过去式。
他跟越琛再也不能当无话不谈的死党了,甚至连朋友都不是
英国,牛津。
“方陵,生日快乐。”生了一双桃花眼的男人,一只手拿了九朵簇成一扎的玫瑰,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包装的相当好看的礼物盒。
这间别致的小餐厅今天被包场了,此时餐厅里的客人,就剩下两个模样出众的华国男人。
方陵道了谢,然后又笑着说,“不过越琛,你这样让我真没法还你人情。”
前段时间越琛帮了他个大忙,而俗话说得好,欠钱好还,欠人情难还。应对方的邀请,今天他出来吃饭了,打算一点点还人情。
今天是他的生日,只是他没想给自己庆生,所以来了英国后都未曾提起过。
也不知道越琛是在哪儿打听到的。
方陵笑叹说:“事先说明,按照之前的约定,这一顿还是我请客。”
“好吧,你今天是寿星,你说了算。不过因为我的自作主张,餐费以外的钱,请让我来支付。”越琛把手里的礼物递过去,“以及我希望你能收下这份生日礼物。”
方陵接了礼物,却没有接他一同递过来的玫瑰花,“礼物我收下了,谢谢你的礼物,但花就算了。”
越琛直勾勾地看着方陵,他生了一双桃花眼,目光流转间,额外的潋滟多情,“方陵,要不你把花也一起收了吧,它只是玫瑰,能装点屋子的花。”
方陵笑着摇头,“既然这样,你拿回去家里也一样。”
越琛叹了一口气,他用修长的手指拨了拨还带着露水的、显得特别娇嫩欲滴的玫瑰花瓣,“你们这些小可怜,寿星好像暂时对你们没有意思,看来之后得多多努力啊。”
这间餐厅的布局很不错,优雅大气,细节处又透着一点法式的浪漫。
而今天餐厅被特别吩咐过,这份小浪漫浓郁了许多,比如说桌上的餐牌都带着特地用中文书写的贺岁词,边角处还画了不哗众取宠,但却绝对不会被忽视的小爱心。
点了菜后,餐厅里响起了轻快又浪漫的小提琴曲。
越琛坐在方陵的对方,他今天明显是特地打扮过一番,看着比平时帅气许多倍。
这一切,方陵都看在眼里。
在上菜之前,他们聊英国的风土人情,从西半球聊到东半球,又聊回故国的人和事。
话题轻松有趣,时间很快过去,一转眼就上菜了。
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推着餐车上来,动作麻利地将食物端上。这家餐厅应该价格不贵,味道很棒,服务也相当周到。
加上越琛真的是个很会接话的人,所以凭心而论,方陵觉得这确实是一顿相当不错的晚餐。
主菜用完以后,服务生又推上了饭后餐点,其中一个摆在c位的、模样有些丑萌的生日蛋糕引起了方陵的注意。
越琛主动从位置上起身,也不用服务生忙活,自己亲手将蛋糕端到方陵面前,“寿星,给点薄面,尝尝这个。”
方陵这下是真的惊讶了,“你自己做的蛋糕?”
越琛笑得温柔,“嗯,我第一次做蛋糕,模样一般般,希望你不要嫌弃。”
方陵:“其实它也挺可爱的。”
越琛正想接话,不知看见了什么,神情忽然一滞。
方陵察觉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他们坐在窗边视野开阔的位置,与外面繁华的车水马龙仅隔着两面中间被抽了真空的玻璃,喧嚣也一并被隔在外。
隔着透明的玻璃窗,方陵看见了对面街道站着的高大男人。
英国的天气比不得国内的南方缓和,赵舜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大衣是灰黑色的,他瘦削的脸庞却过分的苍白,仿佛从古老的城堡里走出的吸血生物。
他静静地现在街道旁,周围谈笑的行人与他格格不入,他身上有种似乎被世间遗忘的孤寂与悲伤。
赵舜执拗地看了一会儿坐在餐厅里的方陵,然后抬腿往餐厅里走。
他的左脚上捆了一条无形的铅坠,看起来不大灵活,不过因为他将脚步放得很慢,所以除非异常仔细打量,否则看不出来。
“抱歉先生,餐厅今天被包场了,不营业。”服务生拦下了走到门口的赵舜。
赵舜低声开口,“里面的人我都认识。”
服务生迟疑。
客人包了今天的场子,此前还让人精心布置过,再结合布置的内容,一看就是追求用的。
哪怕对方与客人认识,现在进去好像不大合适。但把人拦下来么,好像也不合适
服务生犯难了。
越琛看着方陵,神情间有些小心翼翼,“方陵,如果你不想看见他,我可以让服务生将人请走。”
越琛作为赵舜的前死党,对于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不说事无巨细样样清楚,但他绝对知晓得相当多。
他看过方陵费尽全力追求赵舜,也看过赵舜伤人的辜负那颗纯粹的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