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依附在道拉商会这棵巨木下的马车夫,挑夫,小跑腿商,要比起他们在德那留斯商会的同行狼狈得多。
武然看了一眼在面前排成二列纵队的“泥人”,不禁为此摇头叹息。他们一个个都蓬头垢面,剪短了的头发依旧油光逼人,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衣衫不整,但大多数人都有操劳过度的痕迹。
“静一静”把所有人都观察一遍的武然背着手对着他们大声喊道,“给我静一静从现在开始,我问问题你们才能说话。擅自交头接耳的一律拉出来鞭笞第三排左数第二个的那个矮个子,走到前面来”
人群中一个稍稍长得白净些的面孔顿时愕然,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看向武然。
“对,就是你,不用指了走到前面来”
这人懵懵懂懂,跌跌撞撞地从后排挪到前排,还免不了四处张望。
“我问你,你得说实话。清楚了吗”武然指了指手里的手枪。
“明白,官差大人我明白,您问什么,我都,我都说。”被拉出来的这人不过是道拉商会里负责打理会馆的“管事”,自然是对这种威慑毫无任何抵抗力,此时点头之频繁竟真如啄米一般。
“那我问问你,在这里的所有人,”武然刻意用目光扫了一遍人群,接下来才狠狠地盯住面前的这男人,“应该是你的地位最高吧你是干什么的”
“应该是”管事的全身已经开始颤抖,豆大的冷汗一颗一颗从毛孔各处开始顺着体毛往下滴,他赶紧回头看了看身后,确定方德罗大老板没有隐藏在人群中之后才颤抖着回答:
“确实,确实是我的地位最高,大人,我,我是这打点道拉商会总会馆的管事”
“那你们的会长,方德罗会长呢”武然手往包里一伸一拉,一下就拽出了一张画像,把它横在管事的眼前。别跟我说他不在这楼里,今天这卡姆拉城的城门管得多紧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我确实不知道他在哪儿啊”这管事哭丧着脸,就差哭出眼泪了。“方德罗会长的房间从来不允许他家人和商会高层之外的人进入,就连家人也有不少被他排除在外大人,官差大人,我只是,只是个洗洒屋舍,管理下人的管事,这”
“我明白了。”武然粗暴地打断了这管事的自述,“所有人到院墙边上靠墙乖乖坐下,不准随意乱动,交头接耳同志们,我们进去搜”
这管事的脸一窘,随即就被武然身后的警察推到了通道旁。他本想说“不可,这坏了规矩”,但他很快就明白,在现在的世道下,警察手里的黑色棍子和手枪,士兵手里的长枪才是规矩。
“这道拉商会恐怕是要完了。”管事一边和其他人一起默不作声地靠墙安坐,一边这样沮丧地想到。他很清楚他的老板就在那第三层楼的房间里负隅顽抗他供养双月教会残兵的事情很快也就要暴露了。
他身边的人倒是不清楚他们的雇主能干出这么作死的大事这要搁在旧日,道拉商会若是被查出来的话那必须算是谋反罪,非得来个从上到下的株连直系不可。只不过旧埃尔塔帝国没有这个实力能够在南埃尔塔扳倒他们又爱又恨的大都市商业联合体,也就无从去谈什么追究谁的罪责了。
不过现在可不一样。管事颤抖着低头回忆每一个他所能得知的细节
而此时,武然正在整个道拉商会的总会会馆里呼风唤雨。
“一楼,查获藏匿面粉五十袋以上”
“二楼查无所获,但是发现了大量不明用途的纸质资料和各式工具”
“三楼已经破门,但是没有发现方德罗或其他道拉商会领导层人物,小组请示是否收缴房间内所有纸质资料我们亦没有发现有关于道拉商会的名册,账簿之类资料。
武然在一楼指挥着面粉的搬运,理直气壮地高呼道:“查封一切与道拉商会有关的物品,这物品包括但不限于文书,书册,家具,马匹,货物你们不要怀疑你们搬走的物品是否与本案有关,道拉商会的罪证确凿,只缺最后的人证做辅”
“明白了”警察们被临阵灌了一瓶定心丸,自然搬运起“逆产”来也更为卖力。“只是这没有发现方德罗或是账簿名册,让我很不开心呢。难道真要请建筑口的人来拆房”武然看着从面前一摞摞被送出去的各类物品,不禁摸着下巴的胡茬自言自语。
“对了”想到拆房,自己不还有一招杀手锏没用上么。他快步走出门外,在管事的惊恐眼神下从电瓶车的副驾驶座储物柜里拿出了平板电脑。
卡姆拉市的地图叠加图层当中,有一个就是之前发挥过作用的地下室图层。
“事出紧急,老子居然把这事儿忘了。”武然手指在地图上微微滑动了几下,上面的图像让他双眼一亮,霎时茅塞顿开。“老狐狸的嗅觉还真灵。一班听我命令,停止搬运面粉,到院墙的西北角寻找地下室入口,二班听我命令,停止搜查二楼,到屋内的西北角房间寻找地下室入口,三班则继续留在楼上寻找密道”
“明白”
超声波探知地下空腔只能探知出个大概,甚至有时候探知到的只是充当地基的建筑物下探第一层。监视各商会的便衣早就报告,昨日也好,今日也罢,进出道拉总会馆的车辆均是无法藏匿哪怕一人的普通货车,至于行人和车夫也没有任何一人形似道拉商会的首脑方德罗。
再加上没有发现道拉商会的账簿,名册这些对商会运行至关重要的器件,武然才能肯定这方德罗一定是携带着重要的资料,藏匿在道拉商会总会馆的某个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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