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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天气回暖而被唤醒,蠢蠢欲动的山蛭昂起尖锐的口器一口吸附在她的手臂上,卡莉法握着匕首反手一刀将它从自己的手臂上割了出去。

用愤怒来掩盖恐惧,用怒火来燃烧歉疚。

卡莉法终于蹲在地上捂住了自己的嘴。

是的,她害怕的浑身发抖,害怕记住的每一样东西。

她歉疚得恶心欲吐。

大声的咆哮,尽情的释放怒火能压下她身体中腾升而起的另外一种情绪,混杂着恐惧的,痛苦的,歉疚的

那一连串羞耻的,让人难过的情绪。

就当这个时候,她却听到了叶子的簌簌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贴着地面缓缓的蠕动一样,第一反应应该是蛇但是仔细一想,却又能明白蛇发不出这样大声的声音,她将手放在了自己腰侧的龙牙刀上,猫下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靠近。

那是个孩子,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至少有不下于十条的山蛭盘踞在这个瘦骨如柴的小小身体上贪婪的吮吸着。

卡莉法愣在了原地。

她想起五年前类似的场景,觉得手脚冰凉,她下意识的想要转身离开,却最终发现自己的双脚像是被定在原地一样不能移动一步,那瘦小的,简直能用凄惨来形容的小小身体,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吸引住了自己的眼睛。

如果当初我没有救那个人,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这个问题困扰了她五年,她从来都没能从这个泥潭里走出来过。

那么如果我在这里救了这个孩子。

是不是又有什么会不一样呢

、第42章

“你不该这么跟她说话的。”昆狄有点不知所措的望着卡莉法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一边似乎已经睡意全无的格罗瑞尔,后者皱起了眉头,翠色的眼睛轻瞟了他一眼,“那么你来告诉我,我是否应该像她的母亲一样轻声安慰一个愤怒的,没有理智的,自暴自弃的小女孩”

他这样说着,眼神些许的往女孩怒气冲冲离开的方向瞟了一眼,当他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经快要放到嘴边的时候,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放下,这话却招来了昆狄的激烈反驳,“我不得不说,就算你是蒽缪族的精灵兄弟,据说蒽缪族都这样我以前都不相信,现在我才觉得他们说的不无道理你实在是太过火的格罗”他怒气冲冲的站起来,“够了,我要去找卡利斯,把她带回来然后你得向她道歉”

他气冲冲的转过头去却发现他想要去寻找的对象抱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孩子从灌木丛里钻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两只同行的精灵。

格罗瑞尔看着她脸上那些细微的划痕,又看着她毫无表情的样子甚至连眼圈都没有红心里反而浮出了一种松了一口气得感觉就像是就像是他小的时候。

对,就像是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牵着梵恩雅的手回到精灵王城堡,回到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的身边的时候的那种感觉。

要说的话,那其实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母,却莫名其妙的安心了下来,一种奇怪又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感情充满了他小小的心脏。

他下意识的将左手覆盖到右肩上,然后又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一样,只是轻触一下便移开了,然后不再去看卡莉法脸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了她怀中那个小小的孩子身上要说的话,那几乎是一个已经行走在前往塔尔盖亚道路上的孩子了。

瘦骨如柴,都是伤口,看上去是那样的凄惨和血淋淋的。

虽然精灵从来不反感成为一名战士或者杀死别人,夺取别的生物的生命但是他们对于残忍的事情的容忍度却实在是低的吓人的。

就比如现在。

他皱起了眉头,昆狄的面部表情就夸张的多,他捂住了自己的嘴让发出了干呕一样的声音,“梵恩雅在上啊。杜利尼亚会惩罚这么对待孩子的人的”

“安静点,”卡莉法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这种事情比比皆是,神大概管不过来。”她抱着孩子走向格罗瑞尔,后者低下头看着她怀里的小小的身体,“帮帮她。”卡莉法安静的抬起头来看着格罗瑞尔,“你不会对小孩子坐视不管的对吧”

格罗瑞尔望着她,像是第一次才认识面前这个龙瞳的少女一样。

卡莉法补充道,“我知道,你大概能抵上一个伊芙琳纳瑞即使是博爱之深伊芙也不是人人都回应的,我不懂怎么向她祈求力量来救人。”

“不完全是向梵恩雅祈求力量,如果人人都能使用,这世上就不会有牧医这个职业了。”格罗瑞尔纠正道,“向神明祈求力量需要用古神们语言,如今的人类已经没有人能使用了。”

所谓古神们的语言,就是浦苏语。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脱下自己的长袍从卡莉法的怀里把那小小的小东西包裹着抱起来放到板车上。

“你会,对吧。”卡莉法问道。

“是的,我会,”精灵王用轻柔的声音这样说道,“而且我也会救她的。”

他转过头去看着那个孩子,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用传承着力量的语言轻声向博爱,慈爱的梵恩雅祈祷着他被诸神所宠爱,凡事他的祈祷,皆会得到回应。

来自梵恩雅的治愈之力以他的身体为媒介,缓缓注入那小小的躯体,让它散发出生命的味道,而不是将死的气味。

使用浦苏语并非毫无代价的,作为神之力的媒介,从平衡中获取拯救的力量也并非是毫无伤害的即使被诸神宠爱的精灵王也不例外。

当他这么做完之后,只觉得自己的眼前短暂的黑了一下。然后他只是摇了摇头又坐到了一边,安静的看着卡莉法帮那个孩子擦干净骨瘦如柴的身体。

那身上的场景更加骇人,昆狄走过来帮卡莉法包扎那个孩子他觉得卡莉法看到这些的时候真是平静的有些让人觉得心疼。

“你经常见到吗”他忍不住这样问道。

卡莉法抬起头来望着一脸难过的昆狄和精灵王不同,他的表情总是很丰富,并且有的时候还显得很夸张,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这么严重的不常见。”她轻描淡写的回答,然后却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似乎,已经对这样的苦难司空见惯。

随后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哼”的笑了一声,“我被挖掉眼睛的时候年纪也不大。”她像是和什么人赌气一样说道。

格罗瑞尔则露出一种装作完全没听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