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上滚下来的丧尸看守便爬进了这间单人牢房,罗德里格用皮靴猛踢它的脑袋把它杀死,夺走了插在它那腐烂腰际的武器。
罗德里格在等待。尽管睡意在不断侵扰他,但他还是保持着警戒。武器让他的心感到平静,带走了一大半恐惧。他很快就要死了,那是无法避免的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成为那些丧户的同伴。虽然之前曾听说过自杀是严重的罪过,但如果无法击退不断接近的感染者,自己一定会在被它们触碰到之前饮弹自尽。毕竟不管走哪条路,终点都同样是地狱。
脚步声接连不断,有人走进了这问屋子。是丧尸吗神经系统已经不能正常工作了,他搞不清楚是对方的速度变快了还是自己的反应变迟钝了。但如果不马上开枪的话很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突然,一小点强光刺穿了黑暗她就像是梦中的仙女一般出现在罗德里格的面前。仍然活着的雷德菲尔德正举着打火机。她让打火机保持着点亮的状态,把它像盏小油灯似的放在桌上。
“你在这儿干什么”虽然罗德里格小声地问了一句,但她此刻正低着头在腰包里翻找什么东西,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一举动。罗德里格放下沉重的手枪,稍稍闭了下眼睛。当再次睁开时,他发现克莱尔单手拿着注射器,把手朝他的手臂伸去。
“是止血剂。”她的手和声音都十分温柔,针头的刺激很微弱,而且很快就不痛了,“不用担心,我不会注射过量的。瓶子背面清楚地写着用量。这种药是用来抑制内出血的,救援人员赶来之前你应该会没事。我把打火机留在这儿那是哥哥给我的。就当作是幸运的护身符吧。”
一边听她说话,罗德里格一边努力睁大眼睛,集中精力将包裹着身体的倦怠赶走。
她所说的一点儿也不合常理。我把她放了出来,然后她很快使离开了,为什么还要专程回来救我
当他理解到原因是“我把她放出来了”时,一股感动的暖流顿时朝自己涌来。随后羞耻之心和感谢之情便溢满了整个身体。
“你你太好了。”他轻声说道。衷心希望自己能为她做些什么,希望能说出一些足以回报她这种体贴的话。他在拼命回忆着自己所知的一切跟这个小岛有关的记忆,传闻,以及事实。是的,也许她能逃出去“断头台。”罗德里格抬起头看着她,努力让自己的话说得明确一些,“就在诊疗所背后。钥匙在我口袋里那应该是个秘密地点。他很清楚谜题的线索。你知道断头台在哪儿吗”
克莱尔点点头:“嗯,谢谢你,罗德里格。真是帮了我大忙。接下来你就好好休息吧,好吗”
少女伸出一只手,将散乱的头发从他额头上拨开。这极其自然的动作和直达心灵深处的温暖让罗德里格忽然产生一种想哭的冲动。
“睡吧。”女孩再次开口后,他终于闭上了眼睛。在迄今为止的人生之中,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安心过。罗德里格在陷入沉眠之前一心希望她能原谅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如果那位女孩的怜悯之心允许自己赎罪,说不定他在死后就能摆脱落入地狱的命运。
罗德里格告诉她的秘密是真的。克莱尔此刻正站在隐藏的地下走廊另一端,面对着一扇毫无特征的大门,而想要打开面前这扇门的决心在不断地增强。
诊疗所本身十分狭小,给人的感觉相当不好,和想像中的安布雷拉诊所完全是天差地别既没有什么医疗器械,也没有任何比较先进的东西。位于诊疗所正面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检查台,周围那些损坏严重的木质地板上摆放着沾满血迹的破旧工具和托盘,每一样都像古董似的。邻接的房屋已经被烧了个精光,什么都没剩下。她没看出每个房间究竟有什么作用,只知道恢复室和火葬处好像是混在一起的。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恶臭。
紧挨第一个房间的是一个散乱的办公室,有具尸体倒在门口处。那名男子身穿一件沾有污迹的白大褂,略显苍白的脸上凝结着无法抹去的恐惧。他并不像是感染者,在整问屋子里也没有看到一只丧尸。从尸体上没有明显的伤口这一点来看,有可能是因为心脏病之类的病症发作死去的吧。脸上的表情、凸出的双眼、还有像是在挣扎一般张开的大嘴,都可以看出他是在极度的惊恐之中死去的。
克莱尔谨慎地跨过那具尸体时,偶然发现了这个小办公室的第一个秘密。她的皮靴不小心踢到了一颗落在地上的石头,看样子像是大理石做的她很快便发现这是一把罕见的钥匙。办公室的角落里摆着一具人体模型,那张怪异的脸上只剩一只玻璃眼睛,而克莱尔捡到的这颗石子恰好就是另外一只。
史蒂夫曾经告诉过她从没有犯人从诊疗所回来过,再考虑到安布雷拉执政者那熟悉的疯狂,因此克莱尔从没怀疑过能够在墙壁的某个位置找到隐藏的通路。所以当一条用于进出办公室的石质台阶出现在她眼前时,少女一点儿也没有感到惊奇。这只是一个机关而已,一切跟安布雷拉有关的东西全都是由秘密和机关构成的。
所以快把门打开吧,尽快结束这一切。
没错。她的时间非常有限。她不想把史蒂夫一个人留在那儿太久,克莱尔很担心他此刻的心情那位少年刚才不得不杀死自己的父亲,她无法想像那在心理上的伤害究竟有多大
克莱尔忽然便对自己的唠叨感到有些气恼,于是赶紧摇了摇头。就算自己身处一个极度恐怖的地方也好,就算这里的空气充满了经由墙壁反射的强烈寒意,它就像看不见的手一般将自己紧紧包围也好
“都无所谓。”说完,她伸手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