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护士都一头雾水。这难道是有钱人的特殊嗜好吗明明身体各项指标都测过了,没有任何问题而且钟总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也因为保养得当,年轻得宛如三十几岁的青壮年一样,现在站起来去参加马拉松都没什么问题
可居然还是要求住院还非要让他们给他挂针那挂针哪能随便挂呀
但钟总强烈要求他们,护士也就只好给他注射一点无关紧要的葡萄糖。
这样一连番弄下来,钟玺佑又觉得自己父亲脸色看起来实在是过于红润,一点也不像病重了的人的样子。于是拉着钟父去爬楼梯。钟父脸色铁青,扯了针,被儿子拽着,只觉得叱咤商场的这辈子从没这么荒唐过。
他爬了个十几层楼,爬得气喘吁吁,脸色苍白,才颤着腿回到了床上去,重新挂上针。
这时候钟悠悠才终于来了。
这是父子俩偷偷计划的事情,压根儿没告诉钟母和其他人。但钟母逛着街,就接到医院的电话,说钟父陡然高血压,晕倒住院,她才急忙赶了过来。路上又打电话问了下情况,得知钟父已经”醒“过来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一出电梯,和钟悠悠在病房门口遇见。
她怔了下,简直喜出望外:“悠悠,你也是来看你爸的”
比起钟父和钟玺佑,钟悠悠更不愿意见到这位直接对原主造成伤害的钟母。于是她脸上神色淡淡的,没有多看钟母一眼,便率先推开门,走了进去。
钟母方才的那点儿喜悦登时烟消云散,变得愁云惨淡。为什么,身份已经还给了悠悠,她还是这样排斥他们一家人,到底什么时候悠悠才能原谅他们她心里有几分刺痛和酸胀,定了定神,后脚才跟着进去。
病房里,只见钟玺佑无措地站在一边,钟父躺在床上,手上挂着针,额头上挂着细细密密的汗水,倒还真像是病重了的样子。
他视线落在钟悠悠身上,竭力让自己显得虚弱一点。
钟母一急,连忙走过去:“怎么突然这样,前几个月体检,你不是还身体各项指标都非常健康正常吗怎么突然高血压晕倒你的家族史里根本就没有高血压呀”
钟母急得连珠炮似的问了一连串。
钟父连忙拿眼睛看向钟玺佑,钟玺佑顿时会意。虽然他也想和姐姐多呆一会儿,但是比起他能在学校看到姐姐来说,爸实在是太可怜了,自从生日宴后就没有见到过姐姐,还是把这点时间留给他爸吧。
于是他拉着钟母出去:“妈,咱们去问问医生,爸刚清醒过来,您这么着急的问他,会影响他休息的。”
钟母只觉得莫名其妙,又担忧又焦灼,但还是跟着钟玺佑一块儿出去了。
“悠悠,你也来了”钟父假装不知道钟玺佑打电话的事情,剧烈咳嗽道:“玺佑这小子,多大点事儿,不就是高血压晕倒进了医院吗我让他不要跟你说,不要打扰你学习,他居然还给你打了电话看,麻烦你跑一趟”
钟悠悠没作声,走过去,看了一眼他手背上挂着的针,顺着针管看了眼瓶子里吊的水:“你就只挂葡萄糖吗”
“”钟父不自然地转移话题,道:“悠悠,既然来了,你坐下陪陪我吧。”
“不了。”钟悠悠还没有坐下,便要走:“既然你没事,我就走了。”
“哎,别”钟父顿时从床上猛然坐起来,哪里还有半点重病住院的样子。
钟悠悠停住了脚步,却没转过身来:“还有什么事吗”
钟父看着钟悠悠的背影,只觉得一片颓然。的确,他这个父亲做得太不是了。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没见过自己亲生女儿的婴儿期、童年期。把她领回家的时候,她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前十五年过得那么苦,好不容易找回了家里人,家里人却对她冷眼以待
就像现在,他仍然不了解钟悠悠,他甚至不知道钟悠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钟悠悠也是重生的吗若不是重生的,为何之前三年还在渴求他们家人的关心,现在却半点也不在乎他们了甚至于,他们苦苦哀求,想尽办法,她都不为所动。
她真的要彻底和他们脱离关系吗
“悠悠,你能搬回来住吗爸发誓,以后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到底我们有血缘关系,你不可以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无论再怎么恨家人,家人都是你的家人,这是无法改变的。”钟父仍在试图劝钟悠悠回来:“我立刻让孟诗萱走,不仅身份还给你,以前,她从你身上夺走的一切,我都还给你。”
钟悠悠听得出钟父话里的忏悔之意,也知道自从她穿过来以后。钟家人都跟重生了一样,对她好的不得了。但是有什么意义呢做过的事情,会烙下永恒的伤疤,即便再怎么弥补,也无法抹去那些让原主煎熬的日日夜夜了。
她并不恨钟家人,可是,如果钟父觉得,这两个月来的偿还,足够弥补原主所受到的那一切苦难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其实不是孟诗萱夺走了我的一切,而是你们曾经不愿给我那一切。”钟悠悠很平静,声音里也没有什么起伏。
“刚进家门的时候,妈处处排斥我,觉得我不如孟诗萱,什么都是孟诗萱的,我碰一下孟诗萱不要的玩偶,指责我是没见识,抢别人东西。钟玺佑呢,也不问青红皂白带着孟诗萱离开。其实你们处处偏袒她也就罢了,我无所谓,但偏偏已经做得这样明显了,还要说一碗水端平了。我后来养成那样尖锐、偏僻、易怒的性格,你们有没有想过,和你们脱不了干系”
这还是钟悠悠第一次质问。钟父听得心里绞着痛,跟被什么重重碾过似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钟悠悠在这个家里日子很难过的,他是看见她一点点变得谨小慎微,最后在压抑中爆发,又走向另一个极端的,可是
可是他怎么就从来没想着去管过,去给她一些父爱啊
他心中一时竟然还对妻子产生了一点怨怒,一个做母亲的,为什么会这么狠心呢。
钟悠悠回过头,淡淡地问:“你觉得把身份还给我了,我就该感恩戴德了”
“不是,爸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钟父还没有说完,就被钟悠悠淡漠地打断:“时间一直都在往前走,永远都没有办法回到过去了。今后无论你们是想继续补偿,还是想干什么,都和我没关系,最好是不要出现在我周围。我有我自己的人生。”
“你们对我有生恩,但却没有养育之恩。生恩,我已经还了。今后就一笔勾销。”
对,生恩早就在那场车祸中还过了。
养育之恩,他们除了将她弄丢了之外,还对她有过养育之恩吗
钟悠悠以前总是冷冰冰的,嘲讽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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