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倒是天生异秉,竟然连黄泉碧焰都伤你不得。”龙曼歌轻轻笑道,神情大有艳羡之意。
“听你说这五蕴塔神妙非凡,千古以下,也不知拘杀了多少豪杰英霸,那些人的神通才智,恐也不在你我之下。想要从容脱身,只怕不是容易。”
楚煌微微苦笑,心念一转,猛省道:“那个南葳,据说是南方凤皇,修为该当还在风回天、皇赤瞳之上,若能得她相助,说不定便有几分把握。”
龙曼歌摇头道:“这宝塔之中界限分明,塔层早有术法锁定,若要超越塔层,只怕比破塔而出,还要难着几分。”
楚煌忖思道:“南葳是南方凤皇,禽鸟之属。论理她应该在最底一层,和我们仅隔一楼。与其坐以待毙,何不试上一试,或许能有些别的收获也说不定。”
“你跟那南葳难道曾是相识么”
楚煌闻言一愕,龙曼歌笑道:“你若不是一门心思想救她,倒不如收拾心神,多想想脱身之法。这塔中千难万险,危机丛丛,若是专心调养道息,也许还能多撑一些时候,浪费灵力,根本和送死无疑。你修成人形不易,宝刀再强,总还不是不死之身,既非不死之身,便该知道五蕴真气的厉害,莫说你打不开楼层结界,便是侥幸打开了,被黄泉碧焰锻烧之余,根本就禁不住穹苍紫雷一击。”
第237章宝塔之秘
“这五蕴真气皆是三界生成神力,穹苍紫雷、黄泉碧焰更在天地五火之列,烧锻神魂,神鬼难逃。这个大龙女虽对宝塔神妙有些了解,说到脱身之法,可就指望不上了。南葳被妖凤称作念力之雄,一身修为让风回天夫妇和妖凤合力都要忌惮三分,眼下只是被胭脂泪和金镯连环所制,才被此塔摄住。我若能潜入底层,帮她解了禁制,由她来施术破解,能否脱身至少也是五五之数,胜过坐以待毙多矣。”
楚煌暗暗忖度利弊得失,终究觉得还是救出南葳比较可行。
“这五蕴塔的灵妙除了镇伏五余之雄,助成灵力也是关要之处,风回天修炼五脏藏,还不是为了吸取此塔的五蕴真气。祖龙当初铸炼此塔,也不知毁了多少三界英霸,神通大能定不在少数,我可不信他们全都没有破塔之力,多半是摄入之时,已被施了禁制,才被五蕴真气所害,便和南葳的情状一般。至于龙曼歌,若不是风回天掌控此塔未得灵便,便是料定了她的修为不足以破塔而出了。”
楚煌试着向冥河之中沉去,不料那冥河元力勃郁,一种炙热之气灼人欲死,楚煌心头生疑,“这冥河本当一羽皆沉才对,怎么反而有偌大浮力,定是那吸星兽害怕我俩追击,退走之时,布下了禁制,这厮倒也心思狡诈,它有隐身之术,难道我便不能转化阴阳。”思虑及此,便洒了定魂砂出去,附在魂窍之上,潜运道息,由阳入阴,金灿之色转为冰寒,倒像穿了一件霜衣。这般再试,果然浮力制他不住,缓缓向河中沉去。
“喂,你还真得要去破那塔层结界呀。”龙曼歌大感不解。
楚煌笑道:“我先下去探探路,若是看出些门道,再回来寻你。”
“哼,你要自己寻死,我可不奉陪。”龙曼歌撇撇嘴,对楚煌的做法嗤之以鼻。
楚煌笑了笑,不再跟他纠缠。使了个泅水诀,沉入冥河中去。
河中一片漆黑,水声也迟缓异常,幽幽咽咽,如同鬼哭。河水也忽冷忽热,变化无常,正不知化入了多少魂气。昏黑中难辨方向,楚煌只能小心地分开水波,向着深处潜游。大约过了一刻钟,水中的磷光渐渐多了起来,有了些幽幽鬼意,虽然目光难以及远,比起先时的黢黑一片,倒是强胜许多。
这冥河幽旷,若是见个鬼影,怕都要亲近几分。楚煌微微失笑,也不知潜了多久,脚底一实,似乎是到了河底。他四处打量一下,蹲伏下来,估摸着脚下的材质。
“这五蕴塔即是炼铸之物,不论若何神异,总须有些材质的痕迹。塔中的五蕴真气虽然和三界所生同本同源,毕竟只是沧海之一瓢,若说威能相等,我可不信。”
身后传来一声断喝,“呔,你是哪来的大胆小子,竟敢闯入冥河送死。”却是那逃回冥河的吸星兽。
“你总算现身了。”
楚煌站起身来,讶了一讶,未料到此怪还能说话。磷光碧火之下,只见此怪五短身材,挺着肚腩,穿一条鼻犊裤,额头上顶着老大一个肉瘤,鼻孔朝天,甚是丑怪。耳朵上戴着一只金环,手中握一条兽骨拐杖,双目灼灼,打量着楚煌微微冷笑。
楚煌手掌一翻,放出荒芜刀来,闪身逼近,刀芒暴涨,一刀斩下。
“好小子,竟然偷袭你家”
吸星兽一振拐杖,无穷碧火聚在杖头,舞动起来,风声霍霍,如同翻滚不绝的闷雷。
刀来杖往,飞快交换数合,楚煌觉得此怪除了一身鬼火外,也无甚可惧,他虽能吸取魂气,奈何自己全身以定魂砂裹定,以己之长形彼之短,吸星兽空自暴跳如雷,却拿他无可奈何。
再斗数合,楚煌伸手飞抓慑住杖头,吸星兽正要用力争夺,楚煌微一观想,额上金线一霍,打出一道神光,吸星兽哎呀一声,仰面摔了出去。
楚煌翻转兽骨杖,却见得柄如雪玉,隐隐有升龙飞凤之影,杖头作蟠龙,鳞角毕现,栩栩如生,杖柄上更有四个鸟篆,却是御赐百兽四字。楚煌暗暗疑惑,这锡杖大是不凡,吸星兽本领寻常,怎么会有这等利器。
“还我的百兽杖。”
吸星兽跳了起来,一脸血污,指着楚煌喊了一声,却不敢上前抢夺。
楚煌冷笑道:“你一个将死之人,又要此杖何用。”
“你,你要杀我。”吸星兽咽了口唾沫,心生寒意。
楚煌抢上前去,一脚将他踹翻。吸星兽畏怯一生,斗志全失,惨嗥一声,转身之时,杖柄早指到咽喉,这兽骨颇为锐利,握在术法高人手中,也不啻刀剑,楚煌只须这么轻轻一送,此怪就得了账。
“大仙饶命,你不能杀我。”吸星兽急忙打拱求饶,无奈仰躺在地,想要打拱作揖也不可得。
“饶你”楚煌冷淡一笑,“你生食多少阳气,伤生害命无数,早就死有余辜。”
吸星兽哀告道:“小人只是至尊帝奴仆,奉命看守这五蕴塔,所有的魔囚都是塔主慑来,又被黄泉碧焰炼死,小人虽嗜阳气,可不敢杀人害命。”至尊帝便是地皇祖龙,他当年扫清寰宇,自以为功高盖世,惟我独尊,是以有此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