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要访的不是令师,而是令师之友当然,如果能因此而见得马先生一面,亦是有幸”
着话,西门庆请孙立和呼延庆紧守营盘约束兵马,自己引了焦挺和几个卫士随江南进城了。
一路行来,只见寿张县中百业兴旺,比平常年景时繁华了捌玖倍。西门庆暗暗点头,随拉了一人问道:“早年路过此县中,小民无口不冤声。怎么今天旧地重游,这里反倒这般热闹了”
那人很自然地答道:“皆因贤县令不结富害民。”
离开后,西门庆用肩膀拱了拱在身旁遮遮掩掩庐山真面目的江南,低声道:“江君,恭喜。”
江南诧然道:“却不知在下喜从何来”
西门庆继续正se道:“君既有这般好口碑,诱拐起寿张良家妇女来,肯定方便多了”
江南大叫一声:“冤枉在下可从来没诱拐过良家妇女啊”
此言极高亢,闻者皆侧目而视。但转瞬间,终于有人认出当街作浪言者乃本县江县令,众人大喜之下,纷纷拥上与江县令搭话,更有不少良家妇女挤来,yu待被诱拐。始作俑者西门庆见人头涌动,来势汹汹,很果断地与江南分道扬镳,他自己深藏功与名了。
还好前往江南老师马伸马时中家的道路西门庆是走熟了的自上了梁山后,他慕名求见了马伸好几次,每次都被马先生把脸打了回来,如此循环往复之下,练成的金脸罩铁面皮厚实得足可以补磨薄的鞋底了。
如今旧路重来,到得马家门外时,先见到被收拾一新的马家隔壁,然后就听到了卢俊义与马先生谈笑的声音。西门庆也不听墙根儿,只是扬声高喝了一嗓子:“西门故人,前来拜见卢员外”毕竟这里名义上还是天朝的寿张县,西门庆并不想在这里嚣张,给江南与马伸惹麻烦,所以这回他是真正的深藏功与名了。
却听一个威严的声音道:“甚么东门新人,西门旧人的,却在吾门前喧哗”
这个声音正是马伸马时中。但这时其音正大浑厚,与先前与卢俊义笑语时的疏狂豪放大相径庭。
西门庆笑道:“先生差矣先生高乐,笑语在前,吾辈随骥尾,才喧哗于后此正是上行而下效,隐含了中庸之道也”
反正循规蹈矩,对这位马先生已经难以入药了,西门庆索xg飞扬跳脱一番,或许还有针砭之效。
西门庆本是胡言乱语,但只因为话中多了“中庸”二字,那个威严声音的主人竟把戏言当学术暗中深究起来,一时居然顾不上搭理西门庆了。
“吱呀”一声,门扉展开,一人长身玉立迎门而出,却是浪子燕青。西门庆哈哈一笑,拱道:“小乙兄弟,别来可好”
燕青见是西门庆,强掩喜se,便yu大礼参拜。西门庆早已抢先扶住,笑问道:“此间安乐否”
一听之下,燕青冰雪聪明,早已了然于心,应声而答道:“小弟思蜀之心久矣”
两个人俱是哈哈大笑,燕青又与焦挺互相见礼,然后请众人进院。
一进月洞门,先见庭中两人倚桌并坐,卢俊义依然是员外打扮,身量倒比初见时略胖了些,看来这些ri子心宽之余,自然体态发福;另一人却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儒生,面相清矍,二目有神,一看就是油炸不透的硬骨头属xg。此时他见西门庆飘然而进,冷哼一声道:“好个西门故人,安敢以谲诈言语来戏我”
马伸到底是学问大家,西门庆的胡八道,忽悠他一时,蒙不了他一世。略一转念,就明白了这小子是在满口胡柴,徒乱人意,因此马伸对西门庆的印象更加大大恶劣起来。
西门庆决定今天不装孙子了,要改用以毒攻毒的逆向疗法,因此理直气壮地道:“马先生此言又差矣中庸之道,博大jg深,所悟纵有贤愚深浅之别,但怎能先入为主之下,就臆指他人为谲诈之言”
马伸听了,不气反笑,向西门庆摇头道:“你一个编外之民,如何也敢大谈中庸之道岂不谬矣”
西门庆心:“这马先生骂人不带脏字儿,不我是山贼草寇,一个编外之民就全有了”心中不服不忿不乐意之下,无论如何要替“编外之民”们出口冤气,于是亢声反驳道:“圣人治学,只闻有教无类,不闻因人废言”
马伸听得此句倒雄壮,不由jg神一振,喝道:“尔流于山泽,疏于王化,又从何处得悟中庸之大道”
西门庆心中叫苦:“穿越之前,我中庸只看了几句,就昏昏被催眠了看都没看全,哪里能悟什么大道不得,只好跟领导学扯蛋”
于是西门庆把嘴巴一咧,才要再次胡八道。这正是:
yu请麒麟伏神将,先摇口舌儒生。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二十六章燕青出马
论真实学术,西门庆比马伸差远了,只好似是而非地信口开河。
“如今之世。。贪官在上,上到三十六重天堂,玉皇盖楼,贪官楼头做寿民众在下,下到一十八层地狱,恶鬼开矿,民众坑底倒煤。苟生于此颓世,贫者贫,富者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贫者恒贫,富者恒富,努力亦永无出头之ri,方才令人绝望。。当此时,有疏于王化的编化之民流于山泽,揭竿而起,替天行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此何谓也正是秉天地之纲,立生民之命,怀虎狼之心,做慈悲之事,窃尧舜之词,背圣贤之道其似官也,少尸位素餐而多果敢决断其似民也,少奴xg教条而多锐气反抗,如此勾连天地之间,正合中庸之道大道本无方,能证道者,不唯草堂泉清石冷之高士,亦有山泽月黑风高之野民”
听得西门庆这一番急中生智的说辞,马伸一时间反倒哑口无言,想要反驳,却苦于一时引不出经据不出典來。毕竟马伸还不是那等死读书、读死书的腐儒,只要有五个大钱,就能把良心往臭胳肢窝里一挟,从此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他在梁山脚下住了这几年,梁山行事如何,耳闻目睹,深有所知。
想不到西门庆今ri抛了低声下气后,居然口舌如此锋利,马伸气结之下,袍袖一拂,起身冷笑道:“想不到强词夺理,最后也能自圆其说中庸之道,博大jg深,岂是儿辈管见蠡测所能浅量”说着,倒背了手,昂然直入里屋去了。
西门庆向卢俊义拱手道:“卢员外,不好意思,此來本为造访员外,谁知不经意间,却得罪了马先生,搅了二位的兴致。”
卢俊义笑道:“无妨,能看到时中如此作态,亦是浮生一乐。只是二位辩得jg彩,倒叫我听住了,一时忘却向公子敬礼,再谢搭救之恩,实是大大的不该,此处补过。。却不知三奇公子访我何事”
西门庆一边赶着扶住yu大礼参拜的卢俊义,一边急着道:“玉麒麟大礼,西门庆如何敢当员外且请坐,听在下慢慢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