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龙川远比河源敢折腾。这也没有法,越富裕的地区,民众往往越服官府,有钱患得患失啊穷地方除了口气,屁也没有,容易生事。就比如龙川这个地方风水毁县令,多少年没有一个能善终。而河源县令总是风风光光的干到卸任,连神军入粤的时候,清国河源县令都带着家小毫发无损的溜了,没办法,离惠州近,消息灵通啊
所以看到龙川和以朝廷为后台的铁路公司对着干的时候,早被铁路公司整服了的河源人罕见的为“穷亲戚”叫好,但是当龙川被海皇当机立断举办篝火军民联欢晚会后,河源人再次嘲笑龙川人傻帽。不过刁民太刁了,可能是否极泰来,一群刁民谁也不想来管,只来个粗人刘国建。
河源人没想到这个粗人真是和那群龙川刁民一个路,敢于折腾,那么穷的地方,竟然敢放弃乡下只保城市,拼了命的盖中心教堂、盖广场、通西洋大马路,还求爷爷告奶奶弄了法国银行来,又帮着商人联系西洋机器,结果就两年,靠着铁路的洪福,愣是把龙川挤进了帝国十大模范小城市
河源傻眼了,他们竟然被龙川超越了,这叫羡慕嫉妒恨啊这“引以为豪”的古老县城,在朝廷眼里,远不如龙川那种“败家的敞亮”时髦。河源县令有心学习刘国建大搞基建,不过他走得是稳妥路线,朝廷让干就干,一大块财政收入用于周围乡村以及福音传道,没有多余的钱整他们“引以为豪”的县城。
而河源没被洗地过,想加税也不是那么好弄的,县令又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河源弄了好多年都没弄成龙川这么吊,还是以农业、作坊、手工业者、微型西洋工厂为主,直到一年前,有商人开始做大工业。那些日子,河源官场就非常恶心刘国建那种人,认为是不爱惜民生只会搞牌坊,是绣花枕头,一句话:别看你小这么得意,终有你倒霉的一天当然是酸话。
而刘国建突然被手下精英造反一样赶下台,河源人还没来得及出口恶气,罗县令得意的嘲笑还噎在喉咙里的时候,人家选举了。几乎是一夜之间,全帝国报纸全部是关于龙川的,龙川这个地方猫啊狗的全成名人了,帝国级的名人啊
不要说那个从没听过、一夜之间出现的圣徒李医生都受皇帝召见了,连张局长、席胜魔、欧杏孙这小县城治安局里的头目都被河源人耳熟能详,他们不过是一群小吏啊不要说那些一夜就红得发紫的“人形赛马”,一个乞丐都天天念叨李猛、张其结的赔率变化。河源是从贱民到官吏对穷亲戚龙川都是羡慕嫉妒恨啊。
所以当主持选举的大法官应自由党的要求,请求朝廷让河源当局带人证来对质的时候,罗县令亲自领队来了,为了表示不是来观光的,从没开过枪的他,特意在后腰插了一只治安局能找到的大手枪一只清国时期遗留下的单手鸟铳。
“大人、大人、大人下官来接收犯人去衙门的”看罗大人喋喋不休,欧杏孙终于受不了了,抽出了手,手已经全是汗,好抽得很,他询问道。“哦,哦,姓黄的嫌犯,我们带来了。”罗大人一挥手,河源李局长也跟着一挥手,两个警官押着一个戴黑布袋的人出来,手拷了轻便的木铐。
记者们和围观者还没来得及叫好,那车厢里反而先响起叫好声,都是乘客,本着看热闹的心,没有对堵住车门那伙官差起哄,此刻看犯人下车了,车门通了,一股便秘得救的感觉加看热闹的心,让他们在车厢里大声叫好起来。
“大人,我们是皇报的,能不能先拍照”一个记者匆匆来问道。“皇报的大记者哈拍拍拍可算有拍照的啦唉,我们河源几年没上过全国大报纸了都没有人理我们的”罗大人从兴奋变成了感伤,又变成了哀怨,然后在照相机面前,一手揽过囚犯在怀里,另一手举起了老式鸟铳。
按照自由党的要求,证人黄老皮坐着大马车进入了衙门,围观的是人山人海,衙门门口挤得水泄不通。一半的人忧心忡忡的看着那架马车在开道的警官喝骂声中经过,很多人大声威胁起马车里的人来,希望他可以害怕。另一半人则握紧拳头,满眼渴望到紧张的看着马车,大声鼓励马车的人,希望他可以勇于揭露一个让欣喜若狂的真相。前者无疑是自由党彩民,后者是民主党彩民。
衙门里虽然不如外面人山人海,但也人满为患,自由党、民主党、皇恩所有大人物都已经等在里面了,除此之外,还有七八个报纸的记者。因为是自由党提出仲裁要求,除了民主党可以参观外,额外的作为见证人的名单由自由党提出,自然,全部是他派系下的报纸记者。
民主党也提出让派系下的报纸记者介入,但被大法官否决了。这也是大法官对郑阿宝的人情,谁叫两人是好朋友,私下交情比易成深多了。大人物总有机会蹂躏下公正,这次也不例外。自由党要求很简单:要求鉴定人证黄老皮是不是真的认识张其结,是不是真的认识潘近星。
虽然已经被记者采访了,黄老皮也不识字,但为了公正和防止作弊,大法官还是要求河源官府押送人犯的时候全程套头套,以免有人给他看特别的画像。验证过程倒是很简单:黄老皮和官吏、一群党派候选人、记者躲在屋里,张其结和其他八个人穿着同样的衣服,没有辫子的都带了假辫,在院里排成一排,让黄老皮认人。
若他可以认出张其结,那就说明是可信的。屋里的易成、方秉生屏住呼吸,心惊肉跳的看着那个黄老皮在窗户边伸长脖仔细辨认,而自由党郑阿宝则满不在乎的抱着手臂坐在那里。看着郑阿宝的表情,易成等人越加紧张:虽然已经有海宋选举报翔实报道了,但看郑阿宝那样,他们也真怕郑阿宝有本事把鸭变成鸡,愣是让煮熟的鸭子可以飞。
不过窗户前的黄老皮看了一会,就扭头说道:“左边第三个就是七哥。”一句话,大法官还没发话,易成、方秉生已经和他们的候选人同时振臂欢呼起来:黄老皮认对了。郑阿宝木然的看着民主党的欢呼,好像事不关己动也不动,范林辉不安的扭动着屁股,而王鱼家满眼的茫然,不了解为什么要这么多此一举。
屋子里的欢呼还没停息,张其结已经脱去了被辨认的布袍,穿一身西装进来了:他虽然被确认,但这件事已经超越了宋国的法律,他依旧没有犯罪,所以官吏们带着惊讶、鄙视、敬仰混合的眼神恭恭敬敬的放了这个传奇人物进来,就像他们以前对这个县城第一号乡绅做的那样。
黄老皮也看到张其结起来,尽管现在张其结已经是西装笔挺了,但是黄老皮立刻叫道:“七哥”声音是带着惊奇、不自信和艳羡至极的感觉。“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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