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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还没有找到,何夫人便派人将小两口叫去了尚书府。
魏家与何家虽然隔着半个京城,但魏大娘从未摆过当“婆婆”的谱,自然也不会拘着何芷不让她回家。成亲近一年,何芷每隔十天半个月都会带着魏来回家看看父母,毕竟三个哥哥都外放了,也就只有她这个外嫁的女儿离家更近些,方便常回去看看。
三天前何芷和魏来一起回过家,何府一切如常,何夫人也不曾说过什么,怎的突然又要找他们了?
何夫人主动派人来叫人回去,这还是第一次。何芷和魏来怕何夫人是有急事找她们,便也不敢耽误,在当天下午就回了何家一趟。
一进尚书府的大门,魏来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她是从战场上生死历练出来的,五感自然敏锐,所以何家那些下人们颇为隐晦的目光并没有瞒过她的眼。若只是打量的目光多些也就罢了,她还明显从几个老家人眼中读出了……敌视?
何府的那几个老家人无论也认识,他们似乎都是看着何芷长大的,每回两人回来,他们总会来看看,笑眯眯的,像是看见了自己的儿孙回家。怎的只是几日不见,他们便一改往日的和善,看着她的目光简直像是在看着一个负心汉?
魏来满心的疑惑加无辜,何芷见着这些老家人的态度,心头倒隐约有了些猜测。等到两人一路走到了待客的大厅,见着了端端正正的坐在大厅里的何夫人时,她心头的猜测便又确定了几分。
何夫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她端端正正的坐在大厅的主位上,摆出了一副当家主母的架子,见着两人入门,也没有像往日一般露出笑颜,反倒越发肃了脸。
魏来被何夫人这模样弄得有些忐忑,可她想了想,自己似乎也没有做过什么招惹到“丈母娘”的事情,也不曾错待了媳妇儿,于是扭头看了看何芷,目光中满是询问。
何芷见着何夫人这般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心中暗怪习秋多事还不与她商量,面上倒是半点儿不漏。她捏了捏牵着的魏来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之后神色如常的向母亲行礼问了好,这才假做不知般问道:“娘您寻我们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自然是有事的,“私生子”都不声不响的领进家门了,能没事儿吗?!
听到这个消息后何夫人就满肚子的气,尤其是在知道自家女儿不吵不闹,居然还真准备接过了孩子好好养之后,更是险些气炸了肺。两人成亲之前闹那一回她就知道,自家女儿是一不留神就把心丢了,也只能期盼魏来对女儿一般痴心。可谁知两人成亲这还没一年呢,竟闹出了这样的事!
何夫人自己就是个好强的,何尚书待她也算真心,年轻时虽然也曾寻花问柳,但却从未闹出过什么私生子之类的事。何家的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是一母同胞,何家的内院儿一直都是何夫人说了算,她这辈子过得也算舒心,却没想到老来还能遇上这样的“糟心事”。
沉着张脸,何夫人将小两口打量了一遍。自家女儿向来端得住,她也不指望能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但等到看见魏来一脸茫然的模样,她便气不打一处来,当下冷了声音问道:“我听说,你们抱了个孩子回家养?”
魏来没想到消息传得这样快,她也不算傻,脑子一转便想到了些许因由。不过她却只想到了名分问题,也没想到旁人竟是把那孩子误以为是她的私生子了,于是坦然回道:“是。当初我在三河城被人所救,那位姑娘没求回报便离开了,今次又在京城相遇,她把孩子托付给了我,我便收养了他。”
在魏来想来,她与何芷是不会有自己的孩子的,所以那孩子占了什么名分其实并不重要。她不在意,何芷也不会在意,那其他人的看法便不那么重要了。然而她说得坦诚,三言两语之间却没尽数道得明白,何夫人瞬间便理解差了,只当那孩子是魏来与那姑娘的私生子。
眼看着何夫人柳眉倒竖,就要发作,何芷忙解释了一句:“那孩子是个孤儿,他母亲生他时便去了,于姑娘带着孩子不方便,这才托付与我们的。”
魏来毕竟不是男人,她下意识的就没想过私生子那一茬,见何芷特意解释这一句还有些莫名。何夫人倒是稍稍平息了些怒火,只是依旧白了何芷一眼:“人家说什么你都信?”
何芷上前两步挽住了何夫人的手,脸上笑意浅浅:“我自然是信她的。”说着看了魏来一眼,又反问道:“若是她也信不得,我还能信谁?”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何夫人无言以对。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这孩子养着也成,不过魏来你得写个字据,将来魏家的一切都得留给阿芷的孩儿。”何夫人顾忌着魏来的面子,有句话没说:我何家给的陪嫁可不是留给外人的。
“这……”魏来回头看了看何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