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定北军中的这群汉子想法都和贺林一样。他们个个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要说就没一个命不硬的,对于这种鬼神命理之说却是全然不信。
许是见着这群人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有些不乐意了,又一个姑娘轻哼一声开了口:“客官们可别不信。咱姐妹们也都是女人,哪会随便拿这种话坏人小姐的名声?再说何大人也不可能放任这种流言不管啊。可这何小姐的事情真是太邪门了,由不得人不信。”
两句话一说,顿时又将众人的兴趣提了起来。贺林嘿嘿一笑:“那好,你说,我们听着,听完了再说信不信。”
那女子笑了两声,也懒得计较,便是继续道:“这何小姐啊,今年都已过双十了,却还没成亲,正是因为她前前后后都已经克死过三个未婚夫了。”
三个?!那确实是有点儿多,也有点儿邪门了啊。贺林等人对视一眼,等着下文。
说话的女子一边掰下一根手指一边道:“这第一个啊,是张太傅家的二公子。当年在这京城里也是有些名声的,还是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少年郎呢。可惜刚和何家小姐定了亲,不到半年,就落水淹死了。落水淹死个把人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位张公子本来可是会水的……”
说完之后,那女子也没看众人神色,便是又掰下一根手指,继续道:“张公子虽然死得蹊跷,但那时也没人往何小姐身上说道,于是何大人便又给何小姐定了另一门亲事。这次是晋国公家的长孙,从小书就读得极好,他和何小姐定亲那年又正好是科考之年,于是两家便约定了等科考之后两人便成亲,大小登科凑一起,也是一桩喜事。”
“然后呢?”贺林不禁追问。
那女子也不卖关子,耸耸肩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呗。晋国公家的长孙是从贡院被抬回府的,还没到家就死半路上了。那科考听说是耗人心神,不过那晋国公家对这个长孙可极是看重的,科考前半年就开始调理身子,进贡院前也切过脉,一切安好,可谁知人竖着进去了,却是横着出来的,”
“啧,这听着还真有点儿邪门啊。”贺林感慨了一句。
“切,不过是正好死了两个人,巧合而已,有什么了不得的。我老吴才不信这些邪门歪道呢。”大胡子老吴仍旧是一脸的不以为然,不过说完之后,却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不是说三个,还有一个呢?”
见他不信,那女子也不恼,笑笑便继续道:“这第三个啊,死得倒是更干脆了。因为这何小姐都连着死了两个未婚夫了,就算何大人压着,京城里也隐隐的有了些流言,朝中那些官老爷们也都不大敢和他家结亲了。最后还是工部的一个员外郎腆着脸上门求了亲,他那儿子也还拿得出手,年纪轻轻也有一番作为,只是人在外地罢了。
“眼看着何小姐被这两桩婚事耽误得年纪也大了,名声也坏了,何尚书想了想,终究还是应了。可谁知那员外郎的儿子得到消息回京时,却在半路上坠马掉下了山崖,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这下可好,何小姐的克夫名声可就彻底传出去了……”
她话音刚落,旁边又有一女子插嘴道:“我听说,后来有人看着何尚书的权势,还是不顾流言去求过亲,不过没到三天就全遭了横祸了。这都两三年了,也没人再敢往何家跟前凑了。”
最后一人总结:“哎,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儿就别说了,不过何小姐那三个未婚夫可确确实实死得都挺蹊跷的。这何小姐家世好,人才好,可就是太邪门了啊。”
魏来站在船舱外面听完了全部的对话,轻嗤一声摇了摇头,抬头四顾间却是早不见了早先那艘错身而过的画舫。
要说那何小姐真是有够倒霉的,这些事儿凑一起也确实太过巧合,最后她还被连累坏了名声。不过要说克夫什么的,魏来却是不信的。
这世间,哪里有什么神魔鬼怪?这人生,又哪里有什么命理天定?路,从来都是人走出来的,就好像她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