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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有那床笫之事还早呢,又要给盘子钱,又要给姨娘好些聘礼,摆酒请客,恰如外头娶妾一般,姐儿岂有不知道的倒是你若不愿意,姨娘自然也不敢逼你就是了。况且又有我和桂姐两个在此处护着,若是让你吃了一点儿亏,来日我们两个也是难见你父亲”

李娇儿和桂姐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将那西门大姐儿笼络住了。大姐儿因是姨娘作保,心中也怕自己日常在这里白白住着,虽然二娘嘴上不说,心里岂有不恼的呢,她们娘们儿一日里赚些嚼裹儿都已经入不敷出的了,如今添了自己一双筷子,也是艰难些。

待要借了盘缠再想回阳谷县西门府上去,又怕大娘怪罪自己偷了姑爷房屋地契连夜跑了,就算她肯接纳,自己没有父亲撑腰,也难在人家屋檐之下过活

思前想后的,也只好先在这清吟小班儿里头挂水牌子接客,大不了就做个清倌人罢了,先在此处安身立命站稳脚跟再说,一面打听父亲和丈夫的消息,万一有信儿了时,也免得再走散了。

想到此处,站起身来对着李娇儿和桂姐,深深道了个万福道:“既然是二娘和姐姐做主,奴家不敢不从,此番就听了你们的劝,暂且挂牌子接客吧,只是要与妈妈说定,奴家只是相看对谈,斗弈吃酒,可不许上头的。”

那李娇儿和桂姐两个听了大喜,方才回了蕴姐,说大姐儿情愿挂牌子接客,那蕴姐方才好些,不似往常那般给她们脸子瞧了。

谁知这大姐儿挂牌子没几天,就给孟玉楼撞见,当下拿了银子赎身,将大姐儿接了出去,若说挑明身份将她领了回去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女孩儿家名声有碍,若是不叫勾栏李家得了一点儿银钱好处,万一满世界说去,大姐儿岂不是名节尽毁了,因此那孟玉楼和红药姑娘方才没有声张,只说是大户人家纳妾,就将大姐儿接走。倒不曾得空儿会一会李娇儿、桂姐两个。

那李娇儿和桂姐两个房中闲坐,这一日忽然听见外头传说,那西门大姐儿给人用二百两银子赎身,如今已经嫁给了一个举人老爷,做了二房奶奶。

李桂姐听了,唬了一跳道:“这是怎么说前儿刚来时哭成那样儿,抵死不从的贞洁烈女,这才挂牌子几天,就跟着野汉子跑了,到底也该进来与我们娘们儿道喜,多谢这些日子看顾抚养恩德,怎么说走就走了呢,真是好狠心的姐姐”

那李娇儿听见这事,也是将信将疑的,因劝桂姐道:“奴家进府早些,是眼见着大姐儿长起来的,她是独生女孩儿,骄纵任性些是不假,只是从来没有这样两面三刀阳奉阴违的手段,只怕内中还有什么蹊跷。不如咱么去她房里瞧瞧,叫小丫头子来问个究竟。”

说着,两个携着手,就往大姐儿房里去。

进的房来,那李娇儿心里就凉了半截儿,但见大姐儿房里平日随身衣裳东西具已没了,只有一个小丫头子在那里拾掇着,看样子是要腾出地方来给别的姐儿住的。

如今见她两个来了,又不是要紧的姐儿,也是爱理不理的,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了,也不停下手上的活计,请她两个坐坐。

那李桂姐还是有些心气儿的,见她如此,因有些急躁道:“这房里那大姐儿哪里去了”那丫头原不爱搭理她的,听见问得这样夹枪带棒,因懒懒的说道:

“哟,两位姐姐不是与那大姐儿最好么,怎么如今人家攀了高枝儿去了,倒不曾知会你们一声”

只把个李桂姐气得柳眉倒竖凤眼圆翻,扬手要打。多亏了李娇儿拦住了道:“你这蹄子倒是块暴碳,这会子恼了,替你妈妈做祸呢”

那桂姐方才不言语,李娇儿因赔笑道:“我们问姐儿一声,这房里那位大姐儿,原本不是个清倌人么怎么好端端的第一次会朋友,就跟着从良了呢,可是她往日常来往的那几位不是”

那丫头见李娇儿还算随和些,因摇了摇头道:“并不是那几个官人,方才可巧奴婢在那里,亲眼瞧见的,那小官人生得倒好个模样儿啊,言语腼腆举止温柔,若是换了女妆,只怕咱们勾栏李家加在一块儿,也只有个师师姐姐能与她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了呢。

这大姐儿我们都是知道的,仗着自己原是官宦人家的嫡亲女孩儿出身,一般的客官她倒不肯放在眼里的,谁知如今见了那小官人,只管不错眼珠儿的瞧他,还吩咐我们外边儿伺候,不叫进雅间儿,后来不知怎的,两个就扣了环儿了,奴婢瞧见妈妈进去时,两个就那样并肩叠股的坐着,也不害臊。

是了,那么一个温柔软款的小郎君,换了谁不是前肯万肯,就算要我倒贴,只怕我心里也是愿意的呢。又何况人家是拿出真金白银来赎身呢,一点儿不含糊,出手就是二百两,那公子听说又有功名,是个举人老爷,度其品貌,自是可以高中无疑了,来日这大姐儿只怕还有诰命的位份呢,端的叫人羡慕”

那李娇儿听了,兀自有些将信将疑的,桂姐倒是信了,因冷笑道:“这才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呢如今你们家大姐儿倒好,只捡高枝儿飞去了,来日人家做了一品诰命,未必心里就有你这个做了窑姐儿的娘”

一席话说的李娇儿满面绯红了,也不好与她分辩说此事必有蹊跷,只是自己心里依旧觉得大姐儿不是那样热络的妇人。

如今陈敬济刚刚死了,她倒是夫妻情深,时常背着人对月焚香祷告,祈求有人见了姑老爷尸首,也好帮他收埋了去,又或是竟不曾死,竟是逃了,来日终究有个夫妻团聚破镜重圆的时候。

如今就这般不明不白的走了,自己心里倒真有些含糊,莫不是那西门大姐儿当真会做戏,人前一样,人后又一样,是个薄情寡幸人尽可夫的银妇不成

想到此处也是没个头绪,只得摇头笑道:“奴家当日救她,原也不是看在她面上,不过是感念与她爹的夫妻之情,也算是尽到了我这个做庶母的责任,如今她既然有了好归宿,常言道初嫁从亲,再嫁从身,又没有王法写定了女孩子再嫁要说与庶母知道的道理。

如今她跟了人去,若是对我说了,少不得我也要恭贺一番,多少与她些簪环首饰做个念想,若是不对我说时,难道我赶着养女问东问西的,也只得由她去了”

李桂姐听了冷笑一声道:“你倒大方,只是人家也未必念着你的好儿,或是三日之后竟不回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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