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小鸾原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这些人情世故上一概不懂,也不知如何答话,见主子哭了,慌得连忙给她擦擦眼泪,倒也不曾答言。
倒是红药听见,上前挽住玉楼的藕臂,柔声说道:“奶奶的心思我们都明白,只是如今大娘跟咱们已经不是一条心的了,此番回去了,万一她小性儿又上来,拦住了不让走,若是二爷去接,倒也不是不能脱身,只是当街撕扯起来,街坊邻居瞧见了倒要笑话的。
再说奶奶最是面慈心软菩萨心肠的一个人,此番进去,见了两个哥儿,只怕又狠不下心,走不得了,倒耽搁了营救大官人的时机,依奴婢糊涂想法,不如别去罢。”
小鸾在旁听见红药说的有理,也连忙点点头道:“大姐姐说的很是,此番咱们走了,大奶奶定然是恨上了咱们三房的,若是如今早早到了东京城里,谋个出路救出爷来,到时候一家子亲亲热热的回到乡里,大奶奶指不定怎么感谢奶奶呢”
孟玉楼听见她两个一番规劝,倒也确实有理,只得丢下这个念头,不再痴心了。
果然那西门府上听见如今杨举人家中采办东西托付房屋,看样子是要举家搬迁,那吴月娘听了这个消息,因对玉箫、小玉两个说道:
“往日里大姐姐长、大姐姐短,叫的多亲热,一针一线给我孩儿缝补衣裳,每日里晨昏定省的,当我是亲娘一样供奉着,如今汉子还没死呢,就投奔先前夫家去了,她小叔子这一回若是高中,只怕人家就飞上了枝头,咱们这样犯官人家儿,一辈子也高攀不上了,若是你们爷侥幸得了活命,沉冤昭雪了出来,问我要人时,我到哪里给你寻这个如花似玉的孟三姐呢”
说着,又大哭了一场,也是无法,总不能带了家中丫头、老妈子往杨府之中闹去,也只得就当孟玉楼死了,自己尽心竭力,收拾家下一片断井颓垣,幸而还有大姐儿帮衬着,只是那陈敬济近日倒是绝少露面,母女两个如何知道他成日里混在那王婆茶肆之中,如今连春梅姐也哄上了手,不分嫡庶,哪论尊卑,每日里做那没有天理人伦的勾当。
这一日头戴粉绫缎儿色文生公子巾,身穿粉绫缎儿色文生公子氅,脚踩一双粉底儿小朝靴,朱颜敷粉鬓上簪花,打扮得整整齐齐的就往那王婆儿茶肆去。
到门首处,王婆儿见了,天上掉下来的活龙一般,连忙迎了进去笑道:“小官人一向少见。”
那陈敬济笑道:“你这妈妈说话倒有些意思,小生一日里少说也要跑三趟的,怎么又叫做一向少见呢”
那王婆儿笑道:“哎哟,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您老人家几个时辰不来,我们五姐在家里,可不就是一向少见么。”
那陈敬济见这婆子有眼色会说话儿,袖内摸出五钱银子递与王婆儿笑道:“与干娘买一盏茶吃。”说着登堂入室的,就往后头房里去。
原来那王婆儿茶肆后头,整整齐齐的一个小院儿,如今陈敬济拿了二十两银子,赁了下来单给金莲主仆居住,这厢两个正在房里做针黹,见他来了,芳心暗喜。
春梅上前接着,笑道:“姑老爷外头有酒了若没有时,奴婢拿几个钱给王妈妈,外头打酒回来你吃。”
那陈敬济见院里没有旁人,搂了姑娘粉颈就亲了个嘴儿笑道:“你这妮子又作怪,如今不叫爷,叫什么姑老爷,我早晚与你们五娘才是一对儿。”
说的那潘五姐满心欢喜,命春梅外头打酒,陈敬济道:“不敢劳动姐姐玉体,如今家里都是我管事了,趁没人开了库房,拿来两坛双料茉莉花儿酒,你们往常在家时最喜欢吃这个。”
正说着,王婆儿进来,摆上酒果菜蔬,一面笑道:“如今小官人既然来了,晚间别去罢有了酒又出去,仔细风吹着了。”
那陈敬济听了这话,倒是面露难色道:“若说往日倒也罢了,如今我岳父给人捉去,我当着西门府上的家呢,又是他家的姑老爷,怎好推说在外头眠花宿柳的”
王婆闻言点头出去了。
潘金莲听了这话冷笑一声道:“这倒新鲜,如今他们家里还有谁倒能辖制住你。莫不是连你正经丈母娘也摸上手了,不把我们这样的偏房放在眼里也未可知”
说的那陈敬济慌了手脚,连忙半跪在炕沿儿上,搂了妇人在怀里笑道:
“我的心肝儿,如今哪一夜离得了你呢那西门府上如今好不寥落的,先是你和二房里那一对儿粉头跑了,次后三娘也给她先头小叔子接回杨家去了,说是她如今还领着正头香主的名份主持祭祀大礼,两三日依旧送回来,谁知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如今听见上房屋里说,她就要跟了她小叔子进京赶考去,这一回若是金殿传胪高中三甲,以后人家就是天上的仙女儿,咱们这辈子也见不着了”
那潘金莲不听这话还则罢了,听了这话,板起粉面朱唇,狠命啐了一声道:“她是仙女儿,你倒做仙童去呀,做什么在我房里眼馋肚饱的胡混,如今丫头也给你摸上手了,还不知足,人家就是奔月的嫦娥,身边就只少了你这要吃天鹅肉的癞虾蟆”
说的那春梅在旁边忍不住扑哧一乐,上来推了金莲两把笑道:“奶奶诙谐的好,就是太毒辣了些”那潘金莲冷笑道:“姑奶奶还没说出好听的来呢,他也配”
那陈敬济也给金莲骂的笑了出来,搂了妇人粉颈亲个嘴儿笑道:“五丫头这样伶牙俐齿的,常听说金人强悍善辩,我大宋官员每每议和之时,总要割地赔款丧权辱国的,如今你若变作一个男子,只怕咱们倒也找回些颜面来。”
说的那潘五姐面有得色,方才不恼了。
陈敬济又趁机解释道:“我这般告诉你,是怕你多心,虽然你们主仆两个不说,我又不是那样不解风情的汉子,心里知道你们防备这孟三儿,也只怪我当日瞎了眼睛,放着五丫头这样善解人意的天仙瞧不见,倒往人家的那高枝儿上贴恋去,如今你们主仆两个这般诚心实意待我,我还能有外心么,她去了,正好减了你们两个心头疑惑,才说出来大家高兴高兴的。”
两个听了他这样一番说辞,方才心里好些。那潘金莲冷笑道:“原先我只当她孟三姐是个贞洁妇人,如今看来,倒也未必,前儿府里见那小郎杨宗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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