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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那尚举人道:“是这么回事,拙荆在家时,听见夏千户娘子说起,那西门大官人府上遭了官司,一家子姬妾死走逃亡的,听说第三房奶奶又回了府上,拙荆感念往日闺中相交的情谊,缠着我要来探视,我想着既然送她前来,顺便也来会会年兄,谈讲些学问。”

那杨宗保听了这话,原不知道当日闺阁之中,孟玉楼得罪过尚举人娘子,还道他们夫妻此来是好意,连忙赔笑道:“多谢嫂夫人还惦记着我先前长嫂,如今想必轿子已经进了内堂了”

尚举人道:“方才轿子到门首处,丫头已经让进去了,就让她们姐妹两个说话儿吧。小弟此来,倒是有一件事情要与年兄商议。”

杨宗保听了连声儿道“不敢”,又问道:“不知年兄所指何事呢”

那尚举人笑道:“如今虽然是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怎奈这几年年景不好,四下里水旱连年,饥民暴增,导致盗贼蜂起,青天白日官道之上竟然也有强人剪径,此番小弟进京赶考,浑家一人在家中放心不下,意欲带了家眷同行。听说年兄此去,也是要带着姑妈和寡嫂,就与浑家商议,想与年兄家里结伴而行,就不知道府上尊意如何”

那杨宗保虽然如今高中的举人老爷,到底也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听见沿路之上盗贼蜂起,心中倒有些犹豫起来,只怕嫂子生得貌若天仙,随身又带着许多黄白之物,万一遇上歹人,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听见尚举人要与自家同行,心中就先乐意了,只是还不曾问过嫂子,不敢擅作主张,连忙笑道:“年兄好意,小弟怎敢不遵,只是如今我长嫂既然来家,她是正经香主,小弟还要请示过了,才好与尊兄答复。”

那尚举人听见杨宗保愿意了,心中大喜,连忙笑道:“这是自然,既然恁的,小弟也不便叨扰甚久,这就先回去了,至于拙荆,就让她在内宅多陪陪嫂夫人,晚间自己家去无妨。”说着就站起来。

杨宗保见了连忙也起身相送,打发他出去。一面叫小丫头子打听内宅之事,听说那尚举人娘子还在玉楼房里,也只得耐着性子等着。

放下前堂之事如何暂且不表,却说那尚举人娘子到访,丫头引着往内宅而去,她如今听见西门府上遭了官司,早就想一洗当日杨戬作践之仇,只是如今杨宗保有了功名,与自己夫主是年兄年弟,倒也未敢高声。

丫头引着进了孟玉楼闺房,早有姑侄两个出来接着,彼此寒暄一番,让了里间去坐。

那尚举人娘子由丫头掀了帘子进去,往里间一瞧,但见自家那一张南京金漆描画拔步床在里头,不知是杨宗保辗转买来的,还道是孟玉楼为人骄纵,如今虽然落魄,也想办法将自己当日卖出去的东西收为己有,好在自己面前说嘴。

当下心里就不熨帖。只是碍于丈夫的面子又不好与她撕破了脸,只得笑道:“哟,这床倒是瞧着眼熟。”

孟玉楼见状,心中暗道不妙,只怕这尚举人娘子当日吃了大亏,还不学乖,依旧这般尖刺儿,只是如今自己落魄投亲,她又是小叔子同窗的浑家,总不好失了礼数,只得笑道:

“都是宗保那孩子念旧,记得原先我房里有一张这样的床,如今稍微出息了,就想着淘换一张回来,权且做个念想儿,到了他兄长忌日,也是前人撒土迷了后人的眼。”

那尚举人娘子听见孟玉楼说起她先夫,常言道死者为大,自己反而不好多说,因作势叹了口气道:

“前儿夏千户娘子来瞧我,说是贵府上遭了什么官司,听见还与当日那杨大人有牵连。奴家唬得那样儿,恨不得立马来瞧的,谁知还没等到西门府上去安慰一番,奶奶就出来了”

孟玉楼听见这话,知道她是讽刺自己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竟不知守护夫主一片家私,就这般无情无义的出来。

正欲答言,但听得一旁的红药笑道:“奶奶没赶上是造化了,我们大奶奶昨儿闹了一天一宿的,赶打着叫三娘出来,说当日我们爷有话,若是来日官司犯了,千万别困死在家里,好歹回杨氏娘家谋个出身,我们三娘好性儿,舍不得大娘,大娘就又哭又闹的,说三娘不听老爷嘱咐,不服她管束,也是姐妹情深依依不舍的,拉着手送到门首处,又哭了一场,方才打发三娘出来了”说着,眼圈儿也是红红的。

那尚举人娘子听见玉楼是奉了大房之命出来避难,才不好说什么,干笑了几声没了言语。又抬头见孟玉楼头上依旧插着当日卖给自己的那根金簪子,因哂笑道:

“怎么这样不祥之物,三奶奶还戴在身上,万一沾染了那杨大人的晦气可怎么好,可说呢,当日那样嚣张跋扈的一品大员,如今还不是给拿问在南牢之中问罪,只怕如今二十四道非刑都受全了,就是放出来,也是废人一个”

一席话说的孟玉楼心如刀割一般,倒也不全是为了杨戬,也是怕那西门庆吃了杨戬的挂落,也给人严刑拷打。

一旁红药听了这话如何将息因冷笑一声道:“奶奶既然知道严刑峻法的厉害,如何还这样口没遮拦的,这金簪子是当日正宫国母戴过的东西,奶奶说这是不祥之物,岂不是连赵官家、郑娘娘也骂进去了,如今贵府上举人老爷春闱在即,奶奶可要谨言慎行才是啊”

说的那尚举人娘子哑口无言,见这丫头灵敏机变,又生的貌若天仙,倒不敢与她理论,只得暗气暗憋。看得一旁孟玉楼强忍住笑意,连忙嗔了她两句道:“你这蹄子,这里比不得家里,都把你当做副小姐一样供养着,还不退下。”

说得红药嘻嘻一笑,转身打帘子出去了。

那尚举人娘子原本要来耀武扬威一番,如今没占着便宜,反倒给个丫头奚落一番,也觉得没趣儿,略坐了坐就站起来告辞。

孟玉楼和杨姑妈两个相送,直送到门首处,眼见着她上了轿子,方才回来,玉楼送了杨姑妈回房,到了房中,那杨氏姑妈笑道:

“大娘子房里好个厉害的姐姐难得的这样容貌人品,又是牙尖嘴利能说会道的,说的那小倡妇哑口无言了,老身瞧着也是解气。”说得玉楼陪着笑了一回。

那杨氏又搭讪着笑道:“不知这大姑娘是西门大官人房里的不是”

孟玉楼听她言下之意,似乎十分看重红药,只怕是要为杨宗保求娶婚姻,因她知道那红药大姑娘原是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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