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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两个密议了一回,因吹灯睡了。

放下孟玉楼如何心事暂且不提,单表那潘金莲,因近日之内汉子总不与她沾身,一片春心无处倾诉,每日里火烧火燎的一般,近日搭上了玉楼的小厮琴童儿,虽然风月手段与西门庆难以比肩,到底是个男子,床笫之间纯阳之体温柔缱绻,倒也聊胜于无。

谁知不过上手几次,那琴童儿竟狠心不来了,潘金莲心下疑惑,莫不是这小厮常常在后宅里走动,又搭上了什么年轻漂亮的丫头,将自己这个主母抛在脑后不成

转念一想,家中丫头虽多,搁在一处只怕也挑不出几个出众的,都是小家碧玉之姿,又是青春少女,情窦未开,怎比得自己出落得花枝儿一样的身子,天仙玉貌,又擅风月手段,前几次都哄得那小厮恨不得化在自己身上,怎的如今就这样辣地丢开手了。

想来想去不能释然,一日春梅服侍她闺中吃茶,那潘金莲做下此事却是不背着她的,因涎着脸笑道:“好姐姐儿,你上炕来与我吃杯茶。”

那春梅原是西门庆的通房大丫头,平日里没人的时候,与金莲说是主仆,倒不如姐妹之礼多些,此番见男主人不再跟前,因摇头道:“这是给奶奶炖的茶,我们一个小婢,没那个福气吃它的。”金莲闻言笑道:“姐姐儿,自从奴到了这里,老爷因从大姐姐房里拨过你来看顾我,平日里多得姐姐儿指示教训,奴家才有今儿局面,前儿还和老爷提起呢,明儿姐姐若有孕,必然要摆酒请客,封做姨娘,到时候咱们姐妹就比肩了,那还算是主仆呢”

一席话说的春梅心里倒也顺气,因啐了一声道:“这也是当奶奶的说的出口的话么别叫人瞧不起了。”说着,倒上了炕,与金莲对面坐下,吃些茶果。

那金莲见她此番上来,因搭讪着笑道:“如今咱们是一体同心的两个人,奴家有了什么心事,向来不瞒着姐姐儿的,前几次晚间夜里,那三丫头手下的琴童儿来过两回,想必姐姐也是知道的”

春梅听了这话,臊得满脸通红道:“我就知道你叫我吃茶没按着好心,谁要听你这些腌臜事儿,小心我去回了老爷。”

金莲闻言笑道:“我的姐姐儿,你这话哄谁要去早去了,我知道你心里是怜惜奴家的,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我,谁知也是我命苦,给这小厮儿哄得上手了几次,竟把他那王八脖子一缩,生死由我,不管了”

春梅听闻此言,心下不知金莲何意,也不答话。金莲见她也不曾十分嫌弃,因大着胆子笑道:“如今意欲劳动姐姐儿的玉体,往前头书房里问一问,到底这琴童儿如何风魔了,放着我这有的知心人儿也不来瞧一瞧。”因说着,又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竟嘤嘤垂泪起来。

那庞春梅听闻此言,直气得柳眉倒竖凤眼圆翻,想要与她吵闹起来,又见那潘五儿哭得肝肠寸断,伤心欲绝的,心中就只埋怨起那个不知事的爷,怎的一恼就恼到底,一半月也不见他进来,金莲素日离不了男人,如今他不在,倒给人钻了空子。

想到此处心也软了,因啐了一声道:“我原先没落难时,也是个念书人家的女孩儿,如今家里败了,拿我换几两银子吃饭,我不依,难道还看着老子娘饿死不成是以投身到了这里,偏巧与与了你这银妇做丫头,也算是命苦”因长叹了一声道:“这也是前世冤孽,如今你要说什么问什么,只管对我说罢,可巧正要往书房去取了咱们家的一个果碟儿来。”

那潘金莲乔张乔致哭着,先前听那春梅数落自己,还道是她不肯,后来听说愿意了,因喜得止住了眼泪笑道:“我就知道姐姐最是疼人的了,如今你此去也不必多说,只问那琴童儿到底为什么恼我,上次见面的时候还好好儿的,约定了初一十五过来,谁知竟有一月不上门儿了,你就替我问问,他为什么负心,也好叫奴家死了心思也就罢了。”

春梅闻言答应着,因下了炕,略微拾掇拾掇,捧了一个托盘去了。

来在书房之外,先在门首哨探着,可巧那西门庆今儿在衙门里公干,原没在府里,倒是那琴童儿,垂头丧气愁眉苦脸的闲坐在书房门槛之上。

春梅见了,因咳嗽一声上得前去,谁知那琴童儿见了她,倒似白日见鬼一般,一溜烟儿就往书房里躲,气得春梅啐了一声,心中暗暗骂了几句负心的贼,自己也轻移莲步进了书房,回身瞧瞧外头寂静无人,因关了大门插上门闩。

那琴童儿早已躲进内间,给春梅揪着耳朵提了出来骂道:“你这狠心短命的贼配军,怎的见了老娘只管跑我是老虎吃你不成”

那琴童儿闻言也不答话,只是作揖打躬请求“姐姐宽恕”。春梅见状,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难为你胆子这般小,怎么还敢做那样勾当如今哄得我们屋里那一位为了你食不下咽的,总有一月余不曾好好吃东西了,你也个狠心的,就舍得她作践自己花枝儿一般的身子”

那琴童儿此番情窦初开,听闻春梅这话如何不信又想起金莲平日里小意儿贴恋,床笫之间百依百顺温柔软款,心中却也有些蜜意,因长叹了一声道:“这也是我与五娘姻缘尽了,身不由己啊”

、第二十六回

那庞春梅闻言啐了一声道:“这话没的叫人恶心,那潘五娘是什么金枝玉叶的人物,跟你这奴才哪一处论来的姻缘”

琴童儿闻言嘻嘻一笑道:“姐姐教训的是,只是如今就算是露水姻缘,只怕也是就此断绝了的。”

春梅听闻此言,倒不像是那琴童儿变心,似是有什么身不由己的苦衷似的,不由吃了一惊,心中暗道不妙,因一连声儿问道:“此话怎讲莫不是事情做的不甚机密,竟给人撞破了不曾”

琴童儿闻言红了脸,方才将那孟玉楼撞破此事,将两家信物拿来质问自己,自己如何一时唬得心胆俱裂,和盘托出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对春梅讲了。

那庞春梅听闻此言唬得魂飞天外,心道此事若是闹将出来,只怕自己也要吃了挂落,脱不了干系,因恨恨道:“我把你个小奴才,害的我们主仆两个好苦”

那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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