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西门庆如今正在柔情蜜意之际,哪有心思理会,因乜斜着一双桃花眼笑道:“我许下什么好事了,自己都不知道,可见都是你这小东西捣的鬼。”因说着,掀了帘子又来捉她,那孟玉楼急了道:“你不是许下人家老仙长两套麻衣道袍的么刚说嘴就打嘴了。”
西门庆闻言方才想起来,因笑道:“这不值什么,一会儿我让人传话往后面去,让金莲和瓶儿两个裁了便罢。”玉楼闻言摇头道:“瓶姐如今是有了身子的人了,你还拿这样的活计勒掯她万一伤了胎气岂不是西门家的罪过如今大姐姐身上也不好,有些害喜的模样,只是还未曾看准了,依我说,不如你去陪陪她们两个中的哪怕一个呢,我晚上落得清闲,正好与五娘做伴儿做些针黹,她自从进门以来凡事都有些看不入眼的,只与我要好些,如今你过去瓶姐房里,我帮你缠住了她,你可怎么谢我呢”
那西门庆见了爱妾这般歉然大度,心中如何不爱,因搂在怀里亲嘴儿咂舌,哄得玉楼动了情,方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道:“好人儿,成全我这一晚上安宁,明儿打发了老道你丈夫再来谢你。”
玉楼闻言伸出芊芊玉指在脸上挂了几下,推了他往李瓶儿房中去了,因往上房屋中瞧瞧月娘,但见那吴氏大娘子躺在炕上只管哎哟,大丫头玉箫在旁边伺候着,见她来了,口中念了一声佛号道:“三娘可来了,可怜大奶奶疼了这半日,也不见有个人来嘘寒问暖的,我们奶奶又拦着我不让叫人,把我急得要不得。”
玉楼见状倒是唬了一跳道:“我的奶奶,怎么一顿饭的功夫不见就病成这个样儿了,不然我让丫头去请爷过来瞧瞧吧”那吴氏大娘子见了,连忙伸手摇了摇,低低的声音道:“三姐,你可别给我报学名儿了,如今这个祸根孽胎”说到此处,因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
孟玉楼见了,因点了点头,打发了玉箫往外头取汤婆子,一面动作轻柔往她床前坐了,伸手扯过一个芍药花香枕给她靠在身后,将月娘的玉体搀扶起来坐住了道:“几个月了,怎么不说与老爷知道”
、第五回
吴氏大娘子听她有此一问,却是摇了摇头不肯言语,玉楼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大为怜惜,因携了她的手柔声说道:“大姐姐心里有什么难处,只管对玉楼说起无妨,如今我虽然不敢跟姐姐比好性儿,只是倒也不算那一等吃醋拈酸的妒妇,如今我们姐妹几个共事一夫,将来大姐姐养下哥儿来,也是给我们姐妹养老送终继承香火的好事,快别这样伤春悲秋的,仔细伤了胎气可不是玩的呢。”
月娘听了玉楼这一番爱语,心中倒也感叹她温柔和顺,似桂如兰,因苦笑一声道:“三姐,自你们姐妹几个进来,奴家最放心的就是你了,只是”说到此处迟疑了一阵道:“只是你与五姐素来交好,怎好为了我伤了你们姐妹的情分”
孟玉楼闻言便知月娘心中早对那潘氏金莲有些龃龉,她因为怀了身孕,平日里定然多思忧虑,又见六姐李瓶儿显怀了,便成日里给那潘金莲挤兑欺负,有冤无处诉,她又是个好性儿省事的娘子,不肯将这些闺房琐事说与自家汉子知道,是以最近越发消瘦清减起来。这吴月娘必是担心自己有孕之事一旦公之于众,又要惹得那潘金莲心里不痛快,指桑骂槐闹得鸡飞狗跳。
玉楼想到此处,因温文一笑道:“大姐姐也太肯多心了,我进门日子尚浅,几个姐妹们虽然一处伴着做些女红针黹,到底也不曾深深交心过几次,只因我住的院子就在五姐金莲的隔壁,是以比旁人略为亲厚一些。我又素来喜欢她言语直爽,不似一般妇人蝎蝎螫螫的,常在一处玩笑着,倒也算是闺中良伴。如今瓶姐有孕,她正与老爷打得火热之际,心中岂有不恼的呢别说她了,就是我瞧见众位姐妹们一个一个好事频传,心里能不着急么是以那五丫头这些日子倒也的的确确冲撞了瓶姐几次,大姐姐可以放心,如今老爷狠命训诫了她几次,已经好了许多的。”
那吴月娘听见孟玉楼竟这般推心置腹与她谈讲分析,心里有心重用抬举她,因拉了她的手秀眉微蹙道:“三姐姐,你真是个菩萨哥儿现世,你道那五娘当真言语直爽口没遮拦可就看低了她了,如今刚刚进门就从二娘李娇儿手里收去了当家管钥匙的全权,来日方长,只怕这屋子咱们姐妹也住不得了。她还有些难以启齿的事,只是你们姐妹和睦,我不好对你说的,日后你在这里住长远了,也没有不知道的。”
这孟玉楼自从潘金莲进门以来,倒也略有耳闻听得下人们传过几次的闲话的,左不过是说她先夫死的不明不白,只是深情底理上面,自己原不是那一等嚼舌根的混账老婆,况且与金莲颇为亲厚,也不愿意在此事上推波助澜,如今听见月娘这样一说,便留了个心眼,打算日后探听一番。
一面见月娘有些倦容在脸上,可巧大丫头玉箫已经取了汤婆子来,因问玉箫道:“如今大奶奶请的哪一位太医,吃什么药呢”玉箫闻言蹙眉道:“可说呢,奶奶最不耐烦瞧大夫了,总说自己年轻妇人,不好卖头卖脚的给人相看,如今还吃着刘婆子的千金汤。”
玉楼闻言秀眉微蹙道:“老爷常说那刘婆子专管哄人的,说是精通妇科小儿科,也未见给谁家的太太奶奶们去了病根儿,依奴家看,还是请个正经太医院里出来的老先生,开个稳当的方子认真吃几剂,只怕就稳住了也未可知呢。”
那吴月娘如今与孟玉楼促膝谈心一番,心中已将她当做半个知己,又见她劝了自己许多好话,因点了点头笑道:“三姐说的话,奴记住就是了,今儿天晚,明儿我自然禀明了老爷,烦他去太医院请了先生来,号脉开方子,再不让三姐姐为了奴家悬心的。”
玉楼闻言方才放心,因点点头道:“既然恁的最好,时辰也不早了,大姐姐将息一晚上,明儿千万命人请大夫吃药要紧。”因说着起身告辞,又吩咐玉箫道:“好生扶着你们奶奶躺下,千万不用起来,仔细头晕。”
一面出离了上房屋中,想着方才答应了西门庆要连夜赶制出两套道袍来做好事的,可巧那潘金莲的房子二楼上就是堆放布匹的库房,如今她打听了汉子往李瓶姐房中歇了,定然不自在,不如此番前去会了她一同熬夜做些针黹,一面好言相劝一番,也好解开她与大姐、六姐之间的心结。
孟玉楼打定了主意,因往五娘潘氏的房中而来,远远的还不曾进了院门儿,就听见内中杀猪也似的嚎将起来,倒把个娇滴滴的孟玉楼唬得花容失色,一面推开院门偷眼观瞧,但见那潘金莲正没好气,端坐在院中百灵台旁边的绣墩之上,面前跪着一个丫头,给人扯了长大衣裳,只剩下肚兜亵裤,唬得瑟瑟发抖,细看之下,倒像是五娘房中的丫头秋菊的模样。
一旁春梅姐服侍着,冷着脸也不言语,但听得那妇人冷笑一声道:“你听谁说我吃醋拈酸,只要老爷往别的姐妹房里去了,就甩脸子打丫头的好奴才这才是我手里使出来的人呢背地里嚼主子的舌根”
那秋菊唬得瑟瑟发抖,一脸的穷酸相道:“求奶奶超生,这都是春梅姐姐听差了,奴婢再不敢说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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