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正常。
不过按黑锁的表现来看,他似乎以前在这里生活过,不过不知什么原因又离开了。也许是离开时年纪太小,本来会说的语言就不多,时间一长,便都忘了。这就造成了现在黑锁只会听不会说。
当人们被分配了食物之后,却并没有立即拿起来吃,即使他们的口水已经在嘴边徘徊。
他们每个人都抬着头,看向首领。
首领不吃,他们就不能吃,这是规矩。
那首领此时目光扫过众人,转过身,在一具烤肉上猛地一撕,连骨带肉扯下一条小腿来,然后张开口,撕咬下一大块,猛嚼两下,吞了下去。
周围那些食人族见首领吃下了第一口,他们齐声欢呼,这才痛快地撕咬起来,一个个嘴角肉汁飞溅,啧啧有声,真个是狼吞虎咽。
若是普通人看到这种情形,非得吓尿了不可。
很快,十几具烤肉全都只剩下一些骨头,食人族这才作罢,围着火堆一边喝酒,一边欢叫。
而旁边已经等得不耐烦的猎狗,几步扑到这些骨头边,每只狗叼一根骨头,快步跑向角落。角落里便传出咔咔咔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有几只猎狗为了抢两块大腿骨,开始撕咬起来,不时传出“嗷呜”的惨叫声。
食人族看到这种情况,不但不阻止,反而大声欢叫起来。有人将自己手中的酒泼向那些猎狗,猎狗们立即夹着尾巴逃开。
夜已深,火堆渐渐熄灭,老人小孩和女人都已经心满意足地进了石屋。
首领分派了十多个青壮年守夜,其他的人自去石屋睡觉。
至于薛毅等人,他们根本没就不用看管。外人喝了他们的酒,没有一晚上的时间,是不可能恢复过来的。
薛毅等人就在黑暗之中,这样躺了一晚上。
他不是不想逃走,他想过十多种逃走的方案,最后都被他自己否定。原因是四人全都浑身无力,没有一个能走的。就算再好的方案也是白搭。
次日一早,食人族的男女老少陆续醒来,走出石屋。
薛毅此时已经勉强可以坐起来,而丁力和吴应梓还在呼呼大睡。倒是黑锁,已经可以勉强站起来了。
首领走出他的最大的石屋,周围的食人族立即将目光盯在他身上,似乎是在乞求什么。而更多的人则看着薛毅四人,不时有吞口水的声音响起。
显然,他们又在打薛毅四人的主意了。
在他们看起来,薛毅四人可比昨天晚上的尸体美味多了。
虽然他们四人,不够一百多人狠吃一顿,但他们四人可都是活人,比死尸更加鲜美,是最好不过的早餐食物。
首领在寨子中的一条小溪边捧起溪水喝了几口,抹了把脸,甩了甩头,将脸上的水甩了出去。然后站起身,眼睛看向薛毅四人,嘴里一动,发出怪叫:“嗷嗷嗷呜”
周围人群顿时一片欢腾,青壮年们手拿铁勾和骨刃,便向薛毅四人走来。
丁力和吴应梓倒好,仍然在呼呼大睡。
黑锁扶着薛毅勉强站起,就要迎敌。但就在此时,他的目光停留在后面人群中的一个食人族老头身上。
那些食人族青壮年眼看就要来到他们面前,黑锁却仍然目光呆滞。
薛毅已经尽自己所能,运行起了微级能量,打算做最后一搏。
就在此时,黑锁口中发出一种奇怪的叫声:“啊巴啊巴”
虽然人类的语言多有不同,但对父亲的称呼却差别不大。薛毅听明白了,黑锁是在叫父亲之类的称呼。
那几个食人族青壮年本已举起了骨刃,听到黑锁嘴里这声叫,顿时一愣。他们显然没想到,一个外人竟然会说他们食人族语言。
这么一来,食人族众人一片哗然。
他们顺着黑锁的目光纷纷转头,看向其中一个老头。
那老头虽然年纪已大,但胳膊上的肌肉仍然块块隆起,一张黑脸上有两道疤痕,一双白眼睛看着黑锁,也是愣在那里。
“啊巴啊巴”
黑锁眼里再也没有茫然,只有孩子见到久别的父母时的目光。
“啊阿扎”老头似乎不敢确信,又似乎难以置信,直到黑锁又叫了一句“啊巴啊巴”时,他才满目老泪,“阿扎纳”
“啊巴啊巴”黑锁一双白眼睛里,满是激动。
“阿扎纳”老头竟然有些失声,快步向黑锁走来。
那些食人族都愣在了当场,连首领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在后面那些老人之中,却有几个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纷纷出言:“阿扎纳阿扎纳”
薛毅看到这一幕,才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黑锁果然是食人族,那老头应该就是黑锁的父亲之类的。有熟人,那事情就好办了。看这些食人族的情形,似乎是不吃熟人的吧
接下来的情况薛毅虽然听不懂,但看就看出来了。
黑锁和那老头走近,呜呜哇哇说了一大通。
虽然黑锁能说的话语极少,但老头多半提问,他只点头或者摇头回答,倒是可以勉强交流。老头摸着黑锁已经消失的右臂,眼里满是悲伤。
周围那些食人族则先是疑惑地怪叫,接着惊奇地怪叫,最后则是恍然大悟地怪叫。他们围着黑锁,惊喜地左看右看,甚至有几个人伸手摸摸黑锁的胳膊和腿,看着黑锁和他们一样的黑脸和白眼,最终都确认,黑锁就是他们食人族无疑。
黑锁与那些人又交流了片刻,最后走过来,对薛毅说:“我是他们。”
薛毅点头:“我知道。”
黑锁继续对薛毅说:“他们不吃你们。”
薛毅对黑锁懒懒一笑,打了个哈欠:“我知道。”
此时有几个青壮年用罐子在溪边舀了清水过来,捧了一灌清水给薛毅。
有了黑锁的保证,薛毅不再怀疑,将清水灌了下去。
清水入腹,顿觉身心畅快,昨晚的酒劲在清水冲洗之下,迅速退去。
那几个青壮年又给躺在地上的丁力和吴应梓灌了几口清水,片刻后,他们二人打了个哈欠,也醒了过来。
丁力揉着眼睛,茫然地看着薛毅,最后又看着与那些人打成一片的黑锁,问:“这什么情况”
吴应梓也揉着眼睛坐起来,虽然脑子还在迷糊,却仍然不忘与丁力抬杠:“自己没眼睛不会怎么看”
薛毅把黑锁刚才的话说了一遍,然后说:“我们都猜对了,黑锁就是个食人族,只不过小时候不知什么原因,离开了食人族部落。刚才正是他认出了他的父亲,因此才救了我们。而且他的父亲还是上一任酋长。”
“我靠,原来这小子的爹还是个当官的。”丁力见没了危险,开朗的性格再次显露出来。
食人族其实相当热情,当然,是在不吃人的时候。
他们将薛毅等人迎进了石屋,围着他们呜哇一阵乱叫。
gu903();刚刚与父亲久别重逢的黑锁,此时则充当翻译:“给我们,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