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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千山 蒋云棠 2468 字 2023-10-08

这个粗短汉子虽然个头矮小,但手臂粗放如小树,身材敦实如木桩,浑身肌肉坟起,满头须发虬张,一副迥异于中原夏人的凶狠模样。胖大的卓资山在此人面前如同一只小兔,只有浑身发抖,却丝毫不敢起反抗的念头。

连续几记耳光过后,那粗短汉子似乎还难平心头恶气,突然抬起他的脚猛力蹬踏在卓资山胸口。卓资山再也挺不住这等折磨,身子随着这股力道向后直直倒下,后脑勺“咚”的一声撞击在地面石板之上,两眼一翻,已昏晕过去。

那粗短汉子踏上一步,眼睛斜瞟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卓资山,眼神中却看不到任何感情,仿佛此人根本不是自己部下一般。看看站在一旁畏畏缩缩的其他几个禁军,那怒火一下更是蒸腾起来,粗短汉子跨步上前,几个耳光将这些站在旁边的部下也打的立刻跪下,襟若寒蝉。

“萧将军萧大人,你还是省省气,不要为了几个小蟊贼气坏自己身体啊;我看这位卓大人也是误中奸计,你也就绕了他,给个机会让他将功补过,把那些反贼抓回便成了”,这时端坐在堂上的一名仪表堂堂,身着劲铠的中年人捧起一杯茶,吹了吹漂浮在茶水面上的浮沫,靠近唇边轻嘬了一口,舒坦了长出一口气,方悠哉游哉的对着正在狠命责打部下的那粗壮汉子道。

那粗壮汉子闻言扭过头来,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快意,完全冷漠的道:“这是我蛟翻营的家务事,不劳钟大人关心;多谢了”。说着,扭回头,眼中闪着野兽般的嗜血光芒,他的部下一见之下,顿时浑身寒毛直竖,战战兢兢。

那钟大人,即是这淮州天最府团练使钟琪。他自卖了薛万骢以求富贵,便时刻打听着颜云放的下落。以他久经官场的经验,当他知道随着薛万骢一起的那个年轻人居然是平凉王府的小王爷,便知道自己已无退路可走;更知道若放走这唯一的活口,则自己必将招来可怕的报复,因此也是死心塌地随着天翔禁军追捕颜云放;而颜云放在燕回山中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自己便随着这个禁军锋将逗留在云山县中,直到前几天有人密报,云山县下一个小村子可能找到那个漏网之鱼,便与这萧湖鲤一起带人奔袭拿人。奈何在那里等待数日也未等到,而这些禁军又忍耐不住粗茶淡饭,更像是公狗一样到处骚扰女人,直至那村子里的人不堪受辱奋起反抗而被杀殆尽。现在这条线索一断,又到哪里去找那逃出生天的小王爷阿

此刻看到这个粗鲁莫名的野蛮人直接顶撞自己,钟琪心中颇为不快,口中却敷衍说道:“那是那是,萧将军治军严厉,方有禁军善战威名,令在下佩服阿”。心中却对此人不甚了然;若不是他的这个刚被他打晕的胖子曲长逼奸那个村长的小女儿,又怎么会搞砸这次行动军纪不严,惟持武力,这就是禁军的军规,我呸。也不知道那庭锋是怎么选择的部下军官,乌七八糟,毫无大脑在钟琪心中尽情地腹诽着,毫不客气。

萧湖鲤头也不回,直接硬梆梆的丢回一句话:“少拍老子马屁,老子是辽人,听不懂你们夏人的绕弯子轱辘话”。

“啪”的一声,钟琪手中的茶杯重重的顿在案几之上,杯中茶水四溅,还有几点甚至溅到钟琪身上,沿着铠甲上铁片滚落。看到钟琪脸色铁青,他身旁一个半边屁股坐在板凳外,身作七品蓝色官服的四十来岁的官员忙递上一副绢绸,请他擦拭身上茶水。

钟琪看了看这县令,接过那丝绢,一边擦水一边随口问道:“詹大人,你这治下,看来可不够太平啊。居然能出这样的悍匪,伤了萧大人的精兵哦。我倒是纳闷了,詹大人,这一直以来,怎么就没听到过你上报啊”

这云山县令詹仁言顿时满头汗水汩汩而下。时虽值阳春,可并不闷热,但钟琪这一句话却让詹仁言如坐针毡,忙站起恭敬的回道:“钟大人,你也知道,这燕回山九壑十八险,山势陡峻,民风彪悍,这若是隐藏一些盗贼匪徒,可也不是我云山一个小县可以剿灭的啊。再说,这燕回山绵延千里,又紧靠邻衣江,要是从天最或淮阳跑出一些残余,连十万禁军都没挡住,我又有什么办法啊。不过我云山上下谨尊号令,我也让黄县尉仔细防守,定会让这些反贼余孽有来无回。”

钟琪听这县令两句话就将境内有贼之事推到剿淮的官兵身上,不由暗赞点头。那边厢萧湖鲤听在耳中却极不舒服,一拳打倒一名部下,猛回头,恶狼般的眼神紧盯着这小小的七品县令,口中道:“你是说,是我们天翔军无能,才让这些反贼跑到你们这里嗯”

詹仁言看着萧湖鲤脸色可怕,倒是不敢顶嘴,瞥眼看看钟琪脸上毫无变化,倒不敢造次顶撞这禁军锋将,忙拱手道:“萧大人,我哪有此意。我的意思是说,既然萧大人的部下被这些反贼伤了,这里是我的治下,我詹仁言自有义务要找出这些反贼,将之收监治罪,绳之以法。”

萧湖鲤脸色更是灰暗,板着脸冷冷说道:“哼,我禁军都没拿下的人,就凭你们这个破地方的几个衙役捕快我呸”,猛然转身,顺脚狠狠的踢了一下卓资山的肥肉,走出这个云山县衙大堂而去。

钟琪脸上肌肉扯动一下,低声骂道:“一个臭辽蛮子,还叫湖鲤,真糟蹋了这个好名字”。站在他身边的詹仁言听的清楚,也讪笑接口道:“这等野蛮无礼的化外之人,还起个这么优雅的名字,简直附庸风雅,糟践我大夏传统阿”。钟琪顺口道:“他这个名字的来历我倒知道一二,嘿嘿,他这名字还是那大都督亲自所起。我在天翔军中时,他应该还叫萧狐狸,不过后来他功劳大了,升官时那都督嫌他名字粗俗,大笔一挥就给改了这么个谐音雅名。

詹仁言闻言一凛,暗道怎么忘记钟琪此人也是出身天翔军,开始自己那么说话,怕是把他也得罪了。正寻思怎么补救之时,县衙大门外一个声音高叫道:“急报,急报”。詹仁言闻身望去,一匹快马载着一个青年兵丁飞快地从大街上急驰而来。来到衙门口,那兵丁呼的翻下马背,直冲而来。

钟琪猛然站起。他已看出眼前这兵丁是他天最团练属下,此刻赶来,必是府城有什么急事发生。看到这兵丁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是从府城连夜赶路;天最府距云山县城也不下百里,如此狂奔那自是十万火急。

那兵丁猛喘几口大气,吞了两口口水,跪倒地上,高举手中公文,用他生涩的声音对着钟琪报告道:“禀团练大人,天最府昨晚突被红巾反贼围困;庞岭文庞大人,朱旭良朱大人战死,何贵何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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