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2 / 2)

gu903();连忙向树上一跳,又踩着树杈往边上另一棵树跳去,火焰嘶叫着往先前那棵树冲过去,那是个三叉的树枝,枝条叉叉桠桠四下乱伸着阻挡了它的去路,火焰低低嘶叫着,倒像是在抱怨。

看来他先前的判断没错,这玩意儿虽然有了神智,但行动很不灵活,只要引着它在树杈中间打转,应该还能撑一会儿。

贺兰浑并不回头,只凭着焦糊味的远近来判断火焰的位置,边跑边叫:“来人呐,有贼!偷东西的贼来了!”

花园离住宅还有一段距离,他叫了老半天才看见住宅那边亮起了灯光,跟着有人声吵嚷着抓贼,想来是护宅的家仆游侠,火焰被人声一吵,身形明显一顿。

然而那些都是凡人,冲过来无非是死路一条。贺兰浑从树杈间又是一跳,高声叫道:“别过来,快去报官,这贼杀人了!”

夜间空旷,声音传出去分外远,不多时四周的宅子也陆续亮起灯光,贺兰浑一边跑一边喊:“杀人了,杀人了,快去报官呀!”

身后的焦糊味越来越近,火焰紧追不舍,发出嘶嘶的低吼声,贺兰浑猜它是被惹恼到了极点,若是不能顺利逃掉,今天他肯定死得很惨。

咔嚓,树杈被他踩断了一根,贺兰浑身形一晃连忙抓住树干才能停住,焦糊味突然浓到了极点,贺兰浑回头,对上火焰漆黑的脸,那张竹篾划出来似的嘴向边上一扯,像死尸阴冷的笑。

这一刹那贺兰浑忽地想到,临死之时居然没能见她一面,可真是太亏了。

下一息,火焰猛地扑上来,贺兰浑一脚踢断树枝向它扔去,跟着又是两只靴子,火焰张开大嘴统统吞下,狞笑着向他扑来。

贺兰浑闻到了自己头发被烧焦的气味,夹在焦糊味中一起,让他突然想到,莫非就是因为烧了这么多人,所以这火焰才永远伴着一股焦糊味?

那张狰狞的脸越来越近,耳边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御天虚!”

凌厉剑气轰然而至,满天青碧色剑光中贺兰浑惊喜着抬头,对上纪长清澄澈凤目,眉心处胭脂红痣熠熠闪光,像他跳跃涌动的心脏。

贺兰浑哑着声音:“道长。”

见她伸手,握住了他:“来。”

第75章

轰!剑气过处,火焰嘶叫着迅速缩小,纪长清正要出第二招,听见贺兰浑急急叫道:“留活口!”

剑随意转,在空中纵横交错成一张大网,将火焰紧紧罩在中间,纪长清掐指捏诀,大网越缩越小,火焰嘶叫着四下冲撞却怎么也撞不出去,急怒之下一张诡异的脸越发显得狰狞可怖。

“刚才我试探过,这东西好像能听懂人话,”贺兰浑低声提醒,“不如活捉了审审,看看它背后到底是什么东西。”

纪长清弹指,三昧真火如附骨之疽,无孔不入地附上火焰,火焰嘶叫着缩成一小团,纪长清剑尖一挑,托住那核桃大小的一团黑:“是谁指使你?”

火焰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摆脱不了,猛然张开了深渊似的大嘴,纪长清猛然警觉,正要阻拦时,大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狠狠向自身咬下!

噗,黑色炸开,无数带着焦糊味的碎屑落雨般地弹落在各处,燃烧片刻后归于沉寂,贺兰浑弯腰看着落在石头上的几粒,边缘参差不齐,带着烧糊后特有的气味,看样子就像是木屑。

“是那些焦木。”纪长清抬眼看着仍在纷纷落下的木屑。

从经卷上寥寥几笔的图画,到佛堂中没有面目的脸,再到如今长出五官还能自尽的脸,对手一直在强大,而她却连对手究竟是什么东西都没弄清楚。

“我刚才诈过它,我说我知道它是谁,”贺兰浑抬起胳膊,帮她遮住还在乱飞的木屑,“这东西顿了顿,似乎有些害怕。”

从这个动作也许可以推测,这东西背后的主使者,很可能是他们知道的人。

最后一粒木屑落在地上,被风一吹,混进泥土里看不见了,纪长清想起方才赶到时场面的凶险,生出一丝后知后觉的紧张:“它为什么要杀你?”

“我也不知道,这货突然就冒出来了。”消失了这么久,他以为还能再消停一会儿,没想到突然出现,奔着的还是他的性命,可仔细回想起来,他仿佛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让这玩意儿一定要杀他而后快。贺兰浑思忖着:“也许是为了报复?毕竟上回收拾它,我也算出了点力。”

纪长清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以妖邪之力对付一个凡人并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火焰这次是志在必得,若不是她一路上总觉得心神不宁,所以比预计的提前赶到,他只怕真要毙命于此。

究竟是什么缘故,这么想要他死?

伸手握住贺兰浑:“以后跟着我,不要离开。”

贺兰浑怔了下,随即大手一勾,与她十指交叉着紧紧扣在一起,心里似有什么迅速生长,只觉得胸腔里发着涨,突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纪长清又将他握紧了些,此时风平浪静,后怕的情绪慢慢弥散,他灼热的体温透过来,让她因为握了太久剑柄而变得冰冷的手一点点暖起来,纪长清轻轻地,又加了一句:“你小心些,别死了。”

半晌没听见他回答,纪长清抬眼看去,贺兰浑一双桃花眼微微弯着,映出细碎的月光,他嘴角翘起,带着让她觉得异样的,淡而温软的笑:“道长。”

他忽地伸臂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找到她的后颈窝搁上去,沉而清晰的呼吸声就蹭在她耳边:“我听你的,我不死。”

分明是不伦不类一句话,听在耳朵里却突然让她眼窝里一暖,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渐渐散开,纪长清觉得茫然,觉得不习惯,然而身体比思绪转得更快,在她意识到之前,她已经抬起手,回抱了他。

贺兰浑的手臂一下子箍紧了,像缠绕的藤蔓牢牢定在她腰间,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偏过头,找到了她的唇。

灼热的气息突然涌进口腔里,纪长清在全新的体验中微微闭眼,从睫毛的缝隙里看见贺兰浑不停颤动的睫毛,他两只手凑上来捧着她的脸,他的指腹忽松忽紧地摩挲着她的肌肤,让她的呼吸也跟着一时紧一时慢。

纪长清很快闭上了眼睛。

这个吻长得让她有些忘了时间,但她还是头一个清醒过来,推开了他:“行了。”

淡淡的月光下,贺兰浑慢慢睁开眼,眼尾上一片红,喑哑着声音唤她:“长清。”

这是他头一次这么叫她,然而听在她耳朵里并不觉得突兀,甚至还觉得似乎他就该这么叫。

不过很快,他又改了口:“道长。”

他唇边带着点松懈又满足的笑,重又将她搂进怀里:“亲也让你亲了,抱也让你抱了,从今后我就是你的人,就算是天崩地裂,沧海桑田,你也不能变心,不许再丢下我啦。”

纪长清知道他又在颠倒黑白,然而他一贯如此,她也早就习惯,便只是点头:“好。”

他似是一怔,似是不曾预料到会有这么顺利,紧跟着眉眼一弯,嘴唇又贴上了她的唇。

呼吸交缠,津唾交缠,纪长清微闭着眼睛,听见他断断续续的声音:“说话算话,不许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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