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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 不老的考拉 2241 字 2023-10-07

gu903();“不为大明,只为卢公”翟哲俯视左若,能当他的面,在他的刀下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让他重新认识了这个人。

“卢公已经死了,他的心已经死了”左若跪地不起。

“我若不救卢公,和保定城内的张其平有什么区别”翟哲冷笑,他放松神经呼了口气,缓声说:“你们不明白,我救卢公,不为大明,不为卢公,其实是为了自己。今日我若任由卢公在我眼前死去不伸手,就算有一天我坐上金銮殿也会不快乐。”

这句话大逆不道,但周边站着的几个人,没有一个人感到惊奇,包括萧之言。

“你想让我成为枭雄般的人物”翟哲伸手拉住左若的肩膀,说:“也许我会,也许我不会,但我就是翟哲。”

左若咬牙,额头触地,“愿誓死追随大人”若一个眼中只有利害没有情分的翟哲,怕也不会值得他去效忠,否则他当初早跟着张献忠杀入中原了。八年了,他偶尔会想,为什么翟哲的每一个选择在他心中都不算那么完美,他对眼前这个人的越来越认同。

“救出卢公,我便不欠这个时代的了”翟哲心中默念,腰刀归鞘,右手用力把左若从地上拉起来。

“众军休整,两刻钟之后出发”

“遵命”诸将异口同声,各自离去,站在一边柳随风紧咬嘴唇没有再说话。

虎大威远观翟哲与几个部将之间好像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最后见他一脸严峻朝自己走过来。

“虎总兵,我决定去救总督大人,能否找你借几个熟悉地形的亲兵”

“你真的要去”虎大威犹豫好一会,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拱手道:“我在保定等你回来,无论结果如何,翟兄弟,你是我值得虎大威尊重的人”

他招出身后亲兵,说:“赵晋,你带几个人给翟副将带路”才从贾庄费劲辛苦杀回来,他实在没有勇气回头。

“遵命”一个身形剽悍的士卒从虎大威身后走出来,背了一柄厚背长刀,盔甲整齐。

“若有机会,大同再见”翟哲拱手告辞,带赵晋等七人离去。保定那个地方他怕是不会去了。

虎大威率残兵一路北去,短暂休整过的翟哲部骑兵像才擦拭去灰尘的宝刀,让才入军的赵晋等人暗中咂舌。

“轻骑出击”战旗挥舞,萧之言和车风的轻骑在雪原逐渐化作一团黑点。

大队骑兵先缓步而行,等视野中看见远处虏骑追逐,萧之言和车风两军如在挑逗愤怒的公牛。赵晋指着隔着一条河流厮杀的两军,说:“那是蒿水桥,总督大人正被包围在那里。”

“卢公,等我”翟哲拔刀呼喝,奔腾的战马上“翟”字旗迎风猎猎作响。他不知道对面正是多铎部镶白旗骑兵。

“杀”孟康举盾提斧,一马当先。

第332章蒿水桥

“若你想拯救这个时代,必须要让自己进入这个时代”

翟哲的腰刀挥砍,刀锋从对面清虏的头顶入,破开颅骨,一直劈砍至上颚才止住刀势。鲜血和脑浆迸出,顺着黝黑的刀面往护手上流动,混杂在一起,如肮脏的污泥。

这柄腰刀正应了大巧若拙这句话,看似朴实无华,其实锋利无比,想必也是卢象升的心爱之物吧。

“这世道是不是因为人人都为了自己,才变成这个样子的”身在乱军中,翟哲脑中荒诞的念头像闪电一般晃过,但手底下一点没有怠慢。他后世不是的哲学家,没有心思探明这些道理,有些念头一闪而过,但不会往深里追究,这世间想不明白的道理太多了,眼下但最重要的是救出卢公。

这支清军的统领正是多铎,由镶白旗和镶红旗骑兵组成,他一个月前才与翟哲交手过。

当看到两支轻骑来骚扰时,多铎咬牙切齿,那个旗号他太熟悉了,来的人正是从他眼皮底下逃走的残害了岳托的凶手。

远处楔形骑兵冲锋队列如利剑出鞘般直刺过来,他思忖片刻,下令:“放开道路,让他们进入贾庄”他现在有一万六千骑兵,只要把这些人包围住,一个也不会漏网。因为他想抓住翟哲,那个让大清伤透脑筋的汉人。

多铎袭击卢象升完全是一场意外,当他从山西境内退入京畿时,斥候抓住了脱逃的宣大镇士卒。

几经审问后,才知道宣大镇的这支勤王兵马早已色厉内荏,一万五千大军逃的只剩下千人,军中粮草已经断了四日。这个送上门的便宜,多铎当然不会错过,再想禀告多尔衮已经来不及了。他怕宣大镇兵马从眼皮底下溜走,所以决定先袭击。若是战事不利,他再率大军撤回,反正明军全是步卒,无法在平原追上他的骑兵。

没想到才一接战,明军不堪一击,多数兵马分路而逃,只有打着天雄军旗号的督抚营才有抵抗。

四天只能喝见不到米粒的稀粥的士卒那里还有力气打仗

天气阴沉,雪原上一目数十里地。

天雄军步卒被紧紧压缩在方圆三四里的空间里,依靠蒿水河防御。头顶上长箭飞舞,清虏甲士冲击不停,为阻挡清虏骑兵冲击,军中火铳弹药几乎都放光了,三眼铳全成了铁锤,只有鸟铳还有些铅子。

杨陆凯的长刀刀尖刺入对面那清虏的咽喉,轻轻一转,一个血洞应刀而出,再闪身避过另一个清虏的攻击,见到一直围攻的清虏势头稍缓,得空抬头远眺,不禁振臂高呼道:“救兵来了”

紧贴着他的卢象升收刀抬头看,北方雪原一支骑兵如离弦之箭,迎面而来,清虏当着皆退。

“翟副将是翟副将”杨陆凯的眼泪快掉下来了,“大人,翟副将的救兵来了”

卢象升没显出轻松的神情,把手中的长刀又举了起来,吼叫道:“杀敌”

“杀敌”天雄军士卒围在他左右,对稍显败退之势的清虏紧追不舍。

突然感觉到对面空中好似有一朵乌云压过来,杨陆凯心中暗叫不好,大吼一声:“小心弓箭”

话音未落,密集的箭雨当头罩下,杨陆凯手中长刀如舞动如车轱辘一般,击落数支长箭,再在地面一个翻滚,避开箭雨的笼罩范围。卢象升换了一身士卒的衣服,清虏认不出他是总督,只知道那个拿长刀的将官很厉害,每刀必中要害,死在他刀下的勇士已有二十多人,所以特地调来步弓手狙击。

杨陆凯虽然避过了,但军中有他这样身手的人再无第二个人,身边的天雄军的士卒倒下一片。卢象升与他几乎贴身而战,连连挥刀击落迎面而来的长箭,但最终没能全部挡住,被一箭从锁骨穿入,透肩而出。

“大人”杨陆凯惊呼,一个箭步跳到卢象升身边,护住他右前侧,说:“速退”

几个天雄军亲兵赶过来,连拉带拽把卢象升拉到后方军阵中护起来。

四周的盾牌竖起来,又是一阵箭雨下,撞在盾牌上叮叮当当作响。

卢象升坐在地面,脸色惨白,一缕鲜血顺着箭杆汩汩而出,在铁甲上如蚯蚓般游动。

“大人”杨陆凯跪在卢象升面前,声音哽咽,后悔不已。他随卢象升征战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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