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锤了一下脑门，自己怎么会在这种关头失误懊恼而悔恨的情绪再一次在他的心头破开了一个大洞。
压力的洪流灌进他的心房，甚至那一瞬间，他想到了战败的模样。
苏绫：“看，他三分熟了。你喜欢几分熟的”
天子漫不经心地答道：“别扯这个了，秦先生还没反击的手段呢。这样拖下去不见得会赢。”
苏绫莞尔一笑，品着红酒，似是胜券在握：“秦川喜欢全熟的”
“若水现在就像是让人掏了窝的兔子，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一惊一乍，神经衰弱，甚至会惧光，突如其来的变化会锁死他的注意力，甚至让他忽略其他致命的威胁”
“死”
“死”
“死”
“死”
“死”
一道又一道凌厉的剑光划出，秦先生却挡得越来越轻松，自那最开始射失的一剑，那个沉稳的若水不见了，仿佛巨大的堤坝在瞬间崩塌，他的攻势也似洪水一般越来越凶
他在害怕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
明明如今的状态如此优秀，明明能观察到战局的每个角落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能前进“
秦先生掩在头发下的双眼，叫他猜不到任何头绪。
直到两人临近十余步的距离，那料想中的冲锋迟迟不到，这也是缺神的直觉，瞬间提速只会让若水回到高速的节奏中去，被捕捉到冲锋的轨迹，必然秦先生会让若水抓住迎击弱点的tig，一招送出局。
没错，秦川用了脑子，这一次，他居然用了脑子打游戏。
因为他是最后一个出场的选手，在擂台赛中，也叫大将。是新月最后一块壁垒。
好慢
好慢
好痛苦
若水的双眼死死盯着秦川的手臂，盯着他武器的轨迹，不由自主，无法控制，他的思维已经让武鸣搞得超速，短时间内再也没法刹车
呼呼呼
棍棒打着旋，就这么让秦川扔了出去，朝着若水的方向，越来越近，破风之声也越来越大
若水有防备吗
他早早看清了那一手投掷物，也做出了闪躲或者格挡的预读，甚至那一瞬间他的傲气阻止着他避开
他不能避
他从未想过避开
但是
眼神却死死盯着秦川新拿出的另一支棍棒，跟着它，再也无法偏移开
梆
脑门感受到了沉重的敲击，甚至若水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已经中招。这是人脑的固有补偿功能，当我们两眼视物时，会自动屏蔽掉鼻子，而如今，他的焦点全数在秦川身上时，却硬生生将飞来的攻击屏蔽掉了。
发生了什么
若水让这记不轻不重的攻击打得后仰，甚至进入了断片状态。
我中招了
哪里
头还是心脏
他在哪儿
而头部弱点生效后，若水陷入了三秒眩晕时间。
秦川依然用那种慢吞吞的节奏，一路小跑往目标的身前去。
直到直到他们相距三步。
近在咫尺，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苏绫：“看，他熟了，可以开动了，秦川饿得咕咕叫，这时候吃下食物，才能有最美味的味觉体验。”
天子却叫这莫名其妙的战术看得目瞪口呆
阿绫一开始就想好了怎么对付若水了吗
尔虞我诈的擂台出战顺序，利用武鸣与秦川的相似之处，彻底破坏掉若水的集中力，也正是阿绫所说的
“我相信若水。”
好似她成了对方肚子里的蛔虫，若水的思维让她摸得一清二楚，最终只能成为现在场上，那个呆立着的，一动不动的易碎神像。
而三秒眩晕早已过去，秦川没动手，若水也没动手
为什么
秦川没动的原因，是缺神依然在观察着对方的样子。
双目失神，彻底对时间失去了感知力。
而若水没动的原因，则是本能反应。
那三秒对他来说太过漫长，甚至出现了三秒还没过的错觉。
他就这么呆立着，包括突然停下动作的秦川，都给了他一个“时间还没到”的错误信号。他的大脑还未能向游戏角色传达“可以动了”的命令。
直到若水重新将目光移开，看见缓缓飘落的雪花，看见雪地脚印中融化的雪水在轻轻沉浮。
那一瞬间，他终于意识到能动了
那一瞬间，他满脸通红，就像是被戏耍的猴子
那一瞬间，甚至没过脑子，死死又将目光扯到了秦川的身上
他感到了莫大的耻辱。
未曾思考过任何细节，抬手一剑劈了下去
而早有准备的缺神，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右手的小钢盔准备已久，一记时机完美的弹反放出，若水的右手高高持剑扬起，差些让自己强大的筋力反冲带离地面，而体力也光速下降着
秦川的小钢盔圆盾应声报废，在对方回过神来的那一刻
他干了一件令若水、天子甚至场下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
天子惊讶地张着嘴。
苏绫则是一脸坏笑。
丫头完全看不懂场上的局势了。
武木头连忙拿出了笔记，想学习一番缺神的打架方式
而场上。
若水用残存不多的体力，本能想要追加攻击时，却硬生生停了手。
因为
他看见近在咫尺的敌人，那个普通到了极点的男人，他的脑袋正在微微侧移。
旋转
慢到了极致。
原本在乱发下看不清的双眼，如今尽收眼底，那迷惘的眼神，秦川像是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东西，依然在调转着目光，在往一个毫无意义的方向看去。
而若水在那瞬间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这种本能已经深深烙在了他的躯壳中，随着秦先生的目光一并看去
却在下一秒仰天而视，躺进了柔软的雪地里。他依然无法调转回目光，仿佛那里有着无法忽视的仇敌，仔细看去，却是一轮皎洁的新月
砰
砰
砰
吸收震动效果良好的雪地，也挡不住这击撂倒加处决传出的巨大回音。
久久众人才反应过来秦川刚才到底做了什么，甚至丫头也差些让那精湛的演技骗过去，一并走心去看月亮了。
丫头：“哇我知道这招这招就是看飞碟”
苏绫则是发出了没品的大笑。
“哈哈哈哈真有你的风格强无敌”
天子：“胡来这么近的距离还有工夫看其他地方万一人家没中招他不就被一剑捅死了吗”
武鸣细细记着笔记，思考着以后的比赛这招能不能用上。
一记处决过后，秦川也没追加攻击，又换回了那副观察者的姿态。
而若水爬起来时
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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