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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 美味罗宋汤 2327 字 2023-10-07

gu903();“老师,如今女丁科出身都能授官,即便考中了状元也不过一个修撰。还有何必要赶考”有人怨气深深道。

吕大器轻轻一拍桌子:“荒唐女丁科只是国家救时之策,焉能持久日后必然颓废若是不信,有国初国子监为证”

国初时,太祖高皇帝觉得官吏若是只选词臣,势必软弱不通庶务,最终导致两宋覆灭。故而他将希望放在国子监上,对监生要求极严。

入监的监生果然如同入了监狱,非但人身自由被剥夺,平日小考考不好还要挨板子。若是学习态度太差,还有被斩首示众之虞。

非但严进严出,而且国子监有历事、出职制度,使监生在正式任官之前对政府运作已经了解。故而国初时,不论风宪谏垣,还是藩台府县,都是监生唾手可得的职务。直到景泰年间开了“例监”,许多富人捐足了钱就能入监读书。以至于国子监监生的含金量急剧下跌,最终被进士科取代。

吕大器以进士科取代国子监来说事。显然是因为成见,没将国子监当做国家人才储备的正途。不过这一干学生却也听得进去,在他们看来,国子监的确只是个进修读书的地方,想以监生身份入仕,实在太没追求了。

吕大器这边布置好了。就轮到张慎言张藐山先生头痛了。

“老爷,他们还是不肯散去。”家人焦虑地到了后院,见到躺在软榻上的张慎言。

张慎言呻吟一声,醒转过来。原来年纪大了,神气衰弱。刚躺下去竟就睡着了。

“还没走”张慎言在家人的扶持下撑起身子:“什么时候了”

“刚过戌时正。”

“就说我歇下了,让他们早些散了吧。”张慎言下了软榻,补了一句:“茶水果点一律不给。当我年纪大些就好欺负么怎么不求钱牧斋去。”

报纸上闹得沸沸腾腾,钱谦益那里自然不会没有消息。他在家乡的声望也不是吹出来的,早就有人来请他出山扛旗了。

只是他一没有官身,二又在野隐居,自觉说话不够敞亮,所以一直憋着。等他发现南京百官一个比一个猥琐,只敢在报纸上嚷嚷,却没一个敢真刀真枪跟逆储对战的,顿时豪气大起,铿锵道:“虽千万人,吾往矣我辈读圣贤书,焉能坐视”

于是钱谦益连夜写了一篇文字激昂的奏疏,从反对皇太子监国到皇太子监国之后的种种不良做法,看得旁人热血沸腾,交口称赞:“不愧天下文宗”

“高弘图、张慎言、吕大器这些君子真是一个比一个老奸巨猾啊,竟然欺负一个弱智”朱慈烺等了半日,发现竟然是钱谦益跳出来当这个“冲头”,何其郁闷。

钱谦益名声极大,但对于政局而言,不过是个小丑。对于一国储君而言,更是个草芥一般的蝼蚁。他此刻跳出来,就像是一只让人生厌的蟑螂,而朱慈烺正好穿了新拖鞋,不踩死他吧,日后家中蟑螂成群;踩死他吧,又脏了鞋底。

“钱谦益弱智”陆素瑶有些意外,不知道皇太子这个“弱智”是否别有他意。

“你知道他是因何得罪去官的”朱慈烺问道。

“岂不是钱千秋科场舞弊一案”

“你去找来文档好好读读就知道他被温体仁坑了,”朱慈烺不屑道,“而且他那应对之策,竟然与今日之势并无二致。这十余年来没有丝毫进益,竟又重蹈覆辙,岂非弱智”

“殿下,那目今之计”

“钱谦益那边不管他,将他的奏疏送达天听。南京这边,让咱们的人给开个头,号召清流辞官。”朱慈烺只好再费力多推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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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一旌旗十万斩阎罗七

大户人家的暖阁里用着地火龙和夹火墙,无烟无毒,热浪滚滚,所以只能开着窗户。临近窗根有几株春草被这热气催得早早冒了芽,星星点点的绿意让人看着心喜。

张慎言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任由十三四岁的侍婢柔柔地为他捶着腿。他信阴阳相推之理,所以不让过了十六的女子碰他,男人那是更不用说了。

一旁的仆从读着报纸上的文章,是最新一期的士林报。里面提前刊载了钱谦益的上疏节选,以规避泄露疏本的罪过其实只是截去了开头罢了。

“停”张慎言突然拍了拍软榻。

捶腿和诵读两人同时停了下来,等候吩咐。

“继续。”张慎言微微蹬了蹬腿,示意婢女继续按摩,望向跟了自己多年的随从,道:“刚才那句,再读一遍。”

“何敢恋栈也”仆从又读了一遍,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这真是给人对号入座用的。

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却能让某些人心有戚戚。

既然你们都说皇太子这样做不对,天下要被他搞得大乱,这时候你们还不走等什么

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一边骂着人家不仁不道,一边又不走,是久居鲍鱼之肆不觉其臭么

“这这些人真是不知道站在哪边的”张慎言颇有些愠怒道:“这钱牧斋也是被温体仁参劾罢官是一回,被王之心关押又是一回,算上今次已经三回了丝毫不懂道理”

仆从不知道老爷说的什么,但知道自己没有过错,心中安定地站在一旁。

张慎言发了一会儿气,突然抬了抬腿。让侍婢出去。又对那仆从道:“你在我身边读书识字,要考功名固然不足,去考个女丁科的甲首却如探囊取物,可曾动过心”

这四十多岁的仆从当即跪倒在地,略带哭腔道:“小的自从十岁跟了老爷,再没想过出去求老爷莫要赶小的走”

张慎言从软榻上下来。走到窗前,也不觉得寒冷,缓缓道:“天要下雨,咱们就得打伞;要是烈日高挂,就要遮阳。可现在偏偏有人要在暴雨中顶风而行,烈日下暴晒而走,这是不知顺其自然的缘故啊。”

仆从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将张慎言的每个字都收入耳中。

在江南等地,权贵门下的奴仆带着名帖进科场已经不是秘密了。虽然的确有奴仆上榜之后翻脸不认人。但绝大部分有脑子的人还是会寄居在故主的大树之下,听从主家号令。正是这种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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