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还有什么大事比光复神京更重要的呢
崇祯十九年三月三十,在两白旗离开北京之后四天,两红旗的大队人马也急匆匆撤离了北京。他们明知明军有过夜袭的前例,但仍旧在夜里赶路,显然是多一天的都不想呆,恨不得早日赶到山海关。
相比北京这座陌生的城市,山海关给他们的感觉更加浑厚,更有安全感。因为那里没有充满了敌视的目光,也没有随时可能带来厄运的爆炸,或是有毒的井水。而且,山海关还从未被人攻克过。
不等两红旗走远,留守北京的汉军旗和绿营就选择了投降,恭迎明主。
东宫老侍卫营中,锦衣卫出身的军官家都在北京,有些在李闯入京的时候躲去了乡下,有些官职低的,索性一直在北京没有挪窝。这些人眼看大顺走了,大清也走了,大明又要回来了,自然不会忘记自家亲戚,纷纷南下报信。
萧陌作为锦衣系的第一人,很快就知道了北京城中的虚实,眼看光复神京的功劳就落在自己手上,不由激动万分。
“速传红旗捷报:神京大定,只等天军入城戍卫。”萧陌当即派出塘马,前往天津行辕报信。
塘马也是兴奋不已,如此天大的好事终于轮在了自己头上,连忙出门套上了大红靠旗。等参谋写好报捷文书,塘马便马不停蹄地朝天津飞奔而去。
在塘马日夜兼程之下。朱慈烺很快就得知了清军放弃北京的消息,而且东虏临走时也没有烧毁北京城里的建筑,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喜讯。只是清军走的山海关,恐怕会让第二师的压力大增。
好在技工学院的热气球总算生产出来了,可以首批在第二师用于试验。再有就是征募的新兵也能够优先补充第二师。现在辽东师在辽南的推进速度也是一日数百里,已经推到了盖州。只要能够守住这条线,辽南也就等于光复了。
这回东虏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
形势一片大好
朱慈烺每天睡觉的时间都能够再延长一个小时了。
不过东宫大军却是迟迟没有朝北京开进,整个京师都从期待转为了狐疑,但凡还有点能力的人都决定暂时离开城中,等皇明重新定鼎之后再回京。这份顾虑多半还是因为剃头的问题,以及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官员也不确定特赦令是否还有用。
在这一片人心惶惶之中,朱慈烺只能先派出一个低级文官组,接手顺天府六州二十五县的民生统计工作。因为有崇祯十六年的门牌户口编订工作打底。这个任务倒是要比其他省份从头开始要方便许多。
至于顺天府府尹的人选,朱慈烺却是没有现成的能吏。吏部推荐了几个在河南、山东担任参政的官员,的确都是因循而能恪守规矩的老实人。以他们的才干,在外担任一方布政使也不是不可以,但顺天府虽名为府,实际上却是正三品的高位,别的府用铜印,顺天府用的是银印。权可当封疆大吏看待。
朱慈烺日后估计没什么机会出京,有什么制度、策略都需要各地方试行。远的看不到。近的就只有顺天府。若是派个无能的官员,岂不是事事添堵么正是因此,朱慈烺故意空着顺天府的位置,准备再行观察。
“殿下,为何不先进京再做安排呢”陆素瑶也是迫不及待想回到京师,倒不是因为她有家人在城中。只是单纯因为了却一桩心事。这两年神京沦陷,“光复神京”已经成为鞭策东宫体系中每个官员的标准训谕,也成了每个东宫人的梦想。
众人都有种错觉,似乎回到北京就可以脱离苦海,再也不用没日没夜地加班。
“等皇父陛下先入城。”朱慈烺的理由很简单。
简单。却足以让所有人汗颜。
没人想到这么个小小的细节。
如果朱慈烺先入城,自然无可厚非,因为这边的部队都是他麾下侍卫出身,难道会拦着他反之,停在京师门口等待皇帝先行入城,这就是孝子忠臣的姿态。尤其是皇帝一直自怨自艾丢了祖宗之地,如今让他自己入城,恢复法统,这是多么巨大的礼物
如此简单的动作,让朱慈烺在文官中的风评登时改观许多。许多不明真相,游离在权力中心之外的文官,也偏向了朱慈烺这边。到底这个天下是孝子忠臣的天下,人们必然会因为道德的崇高而心生钦慕和亲近。
事实上,朱慈烺自己是想不到这点的。
当北京光复的消息一传来,朱慈烺就想即刻接收北京城,选派官吏,统计战争损失和人口损失,开展进一步重建工作这才是一个干实事者的心态和逻辑。
是刘若愚给朱慈烺送了一封密信,请求朱慈烺将光复京城的殊荣让给皇帝,以免日后父子之间产生裂痕。朱慈烺这才想起了项羽刘邦“先入关中者王”的约定,意识到了这其中的精神意义,只得纳谏如流,硬停在天津等待崇祯从济南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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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三人说太子铁骑来二
“你们说皇太子为甚还不入城”
“听说是在调集大军,到时候要清算城中投敌变节的官儿。”
“咱们这些老百姓怎么给鞑虏祸害完又要给大明治罪么”
“老百姓大约没事吧,顺天府不是发了安民告示么,说要表彰忠民,抚慰难民。戴发的叫忠民,咱们被迫剃头的叫难民。”有个老者低声道。
“这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怎么不真这虽然挂着皇爷的印,其实是太微星君的法旨。”
“东直门卖药材的白家,人家老爷子九十多了,说是要戴着头发去见祖宗,睡在地窖的棺材里愣是一天都没出来。前两日不是有个四品大官儿,亲自捧着银子去见他么左右街坊都传遍了。”一个尖锐高亢的声音解说道,一副大明死忠的模样。
“金茶壶,你也不掺水,光在那儿说话,爷儿这等了半天了”有人不满叫道。
这被唤作金茶壶的茶博士连忙碎步跑了过去,赔了笑,掺上水,却仍旧想着皇太子军进城的事。他听这些老茶客说了一会儿,心中默默数了今天一早卖出去的茶,暗道真是到了天下安定的时候。
满清在的时候,茶客三三两两,都是喝惯了茶的老客人才肯来。一早上能卖出去十碗茶就已经算是大发利市了。满清走后,来喝茶的人是越来越多,一早上轻而易举能卖四五十碗。而且客人也是与日俱增。
“其实现在皇太子殿下也没法回来,你没看正阳门后面挂着的是大清门的石匾么总得重新刻过才行。”又有民间分析人士说道:“总不能让皇太子走大清的门回来吧。”
“嗨,这真巧了偏生我家伯父就是个石匠。有一日被鞑子拘到内城。说是要刻匾,正好就是刻这大清门三个字。听我伯父说,鞑子不讲究,直接将大明门的石匾翻过来就用了。”有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像是讲故事一般,传播着民间消息。
其他人哈哈一笑,说这可真是毁了一块好石材,又说这些鞑虏就是故意让人膈应。话题一时便扩散出去。
金茶壶拎着茶壶在茶客之间游走,脸上挂着讨好似的笑容,却默默将这话记在了心里。直到中午。茶客或是点了餐,或是回家吃饭,他这大茶壶也总算可以去后院休息一个时辰。金茶壶回到自己的小破屋里,从床底拽出一个箱子。轻轻打开之后。露出里面的瓶瓶罐罐。
在熟练的调配之后,金茶壶用调好的墨汁写下了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听说的三件事。当他写完了前面两条,略一迟疑,便写上了大清门石匾是由大明门的石匾翻了个面所刻。等三桩事都写好了,金茶壶小心翼翼地封入信封,找了个机会藏在了茶楼后门的青石踏板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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