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但还有那么多事”陆素瑶想了想手头的工作,不敢离开朱慈烺半步。一旦分开之后,日后一股脑压下来自己根本承担不起。
“不要挑战自己的身体,否则日后补也补不回来。”朱慈烺道:“对了,你留在真定做个福利计划:所有女官每个月支领十四个鸡蛋。”
陆素瑶吃惊地看着这个“未经人事”的皇太子,既感动又有些好笑。她道:“殿下,要不了这么多吧”
“一天两个蛋,补补身子。”朱慈烺道:“外人或有不了解女官的,但你我都知道,女官的功绩丝毫不逊男子。而且这也是基于生理情况不同而应该有的福利。”
“是,多谢殿下。”陆素瑶连忙应诺,心中却道:哪有人来红来七天的左右不过四、五天罢了。
她想到教导皇太子“人事”是自己的任务,不免又有些发愁。
是直截了当服侍皇太子一次,还是进呈春宫图呢
年初在济南的时候,宫中就流传说皇太子殿下要大婚,后来不了了之,说是圣天子认为得在太庙告祭列祖列宗。眼下光复神京已经是可见之期,自己的本职工作可不能耽误了呀
“对了”朱慈烺突然提高声量,掩饰不住其中跳跃的喜悦:“今年鲁西、豫西都报了丰收,办公费用可以略微松一松。”
“是”陆素瑶也是由衷高兴。
连年天灾,如今竟然有了丰收,这实在是天大的好消息。
“臣听说,这是因为殿下本为副君,位应在东,色主青。山东古为青州,殿下到了山东,自然就是应天顺人,天与人归了。”陆素瑶笑道。
“这个嗯,说的不错,让江南那些小报多提提。”朱慈烺自己对于这种马屁没有兴趣,但不妨碍以此作为宣传工具。忠君思想如今正受到民本主义者的攻击,甚至走上了一条病态的路数,那就是:凡是敢骂皇帝就是真君子
皇帝固然有该骂的地方,但到了这种程度恐怕就太不理智了。
尤其现在这种战争时期,思想上的统一还是十分需要的。
更何况田存善从南京送来了一封密报,说是南京士林之中有人暗地里联络藩镇,颇为可疑。
照老传统,锦衣卫和东厂不出京,地方上的谍报工作是由按察使司、御史巡按、镇守太监负责的。如今南京镇守太监王之心还算得力,总能争取到江南物产,虽然不算举足轻重,却也是大有裨益。
不过论说关系,王之心还是皇帝的私人,不能跟皇太子走得太近,而被派去江南办报的田存善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他虽然没有任何官身,但作为皇太子派来的中官,手握如此巨大的政治资源,自然会有人聚其左右。
这种纯民间身份反倒更适合田存善了解民情,尤其他的盟友正是江南士林鼎鼎有名的大富豪阮大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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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零轻裘缓辔踏地来六
阮大铖此人的才能仅仅是在戏曲文艺上。
可以说,如果他是个怀才不遇的穷书生,终身与政治绝缘,声望不会弱于的关汉卿、汤显祖等大家。
然而他却踏上了一条求官之路。
的确,阮大铖的问题出在功名心太重,却又实在没有半点政治智慧。
作为一个桐城人,阮大铖的出身决定了他是天然的东林一脉。他作为高攀龙的弟子,也的确进入了东林党的核心成员团。反正东林党只重视立场,不重视政治智慧,所以阮大铖初年还是十分为人看好。
天启四年春,吏科给事中出缺,左光斗通知阮大铖来京师递补。然而当时东林内部纷争,星、高攀龙和杨涟力主魏大中递补吏科给事中,等阮大铖回到京师,只给了一个工科给事中。
虽然各科给事中的权限看似一样,但也有排名先后。吏部为天官之职,自然是诸科之中的首脑,甚至比礼科还高,工科却排在末尾。
从头摔到了尾巴上,阮大铖当然不乐意。如果换个有政治智慧的人,或许还能忍辱负重,一步步往上爬。然而阮大铖却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投靠魏忠贤。更让人惊讶的是,他投靠了魏忠贤之后,竟然反咬站在他一边的左光斗。
这岂止是缺乏智慧,简直连智商都欠奉。
于是这位在东林点将录里被列为“无遮拦”的干将,只在京师呆了一个月,便背着逆徒、阉党等恶名灰溜溜回到江南去了。
阮大铖回到江南之后功名心不死,仗着自己有钱,动辄一掷千金,就连冒辟疆为董小宛赎身的钱都是他出的。侯方域与李香君往来时不名一文。也是他暗中给了一千两。
旁人很难分析阮大铖的性格,到底是傻缺呢,还是傻缺反正他这些银子非但没帮上忙,反倒惹出了留都防乱公揭,被复社士子说他要在南京作乱,最后不得不逃回老家躲避。
作为一个不把银子当货币的土豪。放着东宫这么显赫的地位,阮大铖怎么可能不巴结
作为一个将现实利益放在第一位衡量的职业经理人,朱慈烺怎么可能拒绝阮大铖的巴结
反正东林党早就是明日黄花,复社在张溥死后也不过是一群书生,连个政治势力都算不上,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阮大铖也曾想过觐见东宫,不过朱慈烺实在太忙。而且不同于许家福这样的实业家,朱慈烺对阮大铖的底细很清楚,除了家产、银子完全没有利用价值。还有八成可能性坑死队友。于是并没有拨冗接见,只是派人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回南京创办曲苑杂谭。
这份以戏曲、小说、话本、传奇故事为主要内容的文艺期刊,自然也是东宫的宣传阵地。不同于皇明通报铿锵有力,曲苑杂谭是以娱乐的方式宣扬东宫理念,在中低层民众之间推广舆论战。
如果说皇明通报是与江南士林报进行堂堂正正的对决,那么曲苑杂谭就是敌后义军。
田存善到了南京之后,很快与阮大铖挂上了勾。阮大铖非但送房子送银子,还将曲苑杂谭的股份送了一部分给田存善。田存善不敢私拿。通报东宫,奉命挂名。由此有人说东宫信用阉党余孽阮大铖。倒也不算凭空诬蔑。
相比阮大铖的浑浑噩噩,田存善却是知道皇太子创办报纸的意图。他拉了阮大铖的银子,又借侯恂、沈廷扬等人的名帖,着力打入江南士林圈子,寻找潜在的同盟者,提供资助。为他们垫付报刊保证金,开办地方小报。
这些小报往往都是江南地方乡绅附庸风雅的产物,影响力远没有江南士林报和曲苑杂谭那么大。不过在各个州县,小报的忠实读者却是不少。因此在关键时刻,钱谦益只能对整个江南开地图炮。而朱慈烺却可以针对各州县的风土人情进行精准狙击。
朱慈烺很清楚田存善的所作所为,甚至知道田存善每餐饭耗费了多少银子。
在这点上,朱慈烺对这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太监似乎格外严苛。然而考虑到刘若愚年纪越来越大,总要有一个信得过的人顶替大管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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