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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 美味罗宋汤 2363 字 2023-10-07

棒槌的就算是装备齐整了。

光靠着十万人的架势,或许能吓跑曾经的明军,但碰上希求一场硬战奠定自己军中地位的明将来说,却是十万个移动军功,非但不怕,而且跃跃欲试。

近卫一师第二营就是这般撞了上去,以四千兵力突袭洪承畴的先锋官祖泽润。

祖泽润好不容易从战败的阴影中走出来,这回重整旗鼓带了一万人马出来攻打安平,谁知道还没看到那个让他吐血的小村寨,就被近卫一师第二营营官杨武年突袭得手,只身逃跑。祖泽润一路逃回清军大营方才收拢溃兵,出门时带着的一万人马,此时已经去掉了十之七八。

战报送到南路大营,阿巴泰为之憋气,用满语骂了半天。洪承畴不懂满语,只是铁青着脸没有说话。

后路粮台被袭,前锋又遭此重挫,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而且这杨武年又是何人他能督领一个营的精锐,总不会是无名小卒,为何以前从未听说过他倒是那个王家康有所耳闻,据说是锦衣卫大汉将军出身,颇为善战。当日就是他将希尔根和祖泽润打得大败。这回却没见到他的旗号唉,东宫是哪里找来如此之多的能将

洪承畴只觉得心肺焦枯,真是恨不得立刻飞回京师,再不要多呆一天。

随着祖泽润兵败的消息一同赶到的是明军攻克阜平。

洪承畴已经有了免疫力,对于阜平失守并没有什么意外,只是建议阿巴泰调集大军收复这座城池,并命龙泉关守军做好防备此时龙泉关守军已经投降了。

在洪督师看来,一座靠近山地的小县城,远远没有兵败丧师重要。然而在东宫,光复阜平,取得龙泉关,却被定义为“大捷”。而杨武年击败祖泽润只是平平淡淡发了一封捷报。

因为前者取得了战略意义上的胜利,是整个战役胜利的节点。而击败一只乞丐流民似的弱旅,只是武将的分内事。

“所以从这点上来,洪承畴的战略眼光不过尔尔啊。”朱慈烺得到了清军的反应,颇有些遗憾。

只是一瞬间,他就立刻将这种脑残的念头扫出了大脑。

是的,只有脑残的人才会希望敌人英明神武。

对于一个真正要干大事的人来说,敌人是越白痴越好。如果敌人不够白痴,那就要用尽一切手段将之变成白痴,或者直接消灭。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朱慈烺毫不介意孟乔芳的故事再次发生在洪承畴、阿巴泰、多尔衮等等所有敌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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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零七忽闻羽檄传来急七

崇祯十八年八月中秋就在眼前,因为前线战事紧锣密鼓,每天都有新的塘报送到济南行在,使得宫中一点过节的气氛都没有。

崇祯皇帝最近拿到的塘报都是报捷文书,又有一位杨武年的上校军官走进了他的视野。他不知道为何这个杨武年还不如其下属王家康名头大。更不知道同样都是第一师的军官,为何佘安打下个阜平县,也不见取了多少首级,便传了大捷,而杨武年以少胜多,才只是发了份捷报。

即便如此,这样的能将还是不可轻忽。崇祯起身走到后面的白色屏风,在王家康名字下面写下了“杨武年”三个字,想了想,又补上了一行小字:以少胜多,骁勇之将。

这是崇祯新近养成的习惯。将有军功的将领、干吏名字写在屏风上,日后要用人,首先便从这上头选。这也是从宋朝皇帝那里学来的法子,不得不说还挺有用处。

皇帝每天看到的人名恐怕是这个时代最多的,往往会出现一个毫无印象的人写了本子弹劾一堆毫无印象的人,或是反过来。在这种信息轰炸之下,谁能记住那么多名字何况里面还有同名、似名。

又因为“简在帝心”这档子事不能让外人知道,所以这面屏风便放在皇帝寝宫,平日笼着一层纱,除了皇后、袁妃等亲近之人,等闲不会让人看到。

“春哥儿今年又不能回来过年了。”周后长叹一声:“他堂堂一国储君,又是尚方又是假黄钺,怎地还要亲临战阵”

崇祯帝已经对儿子的军事能力颇为信服,替朱慈烺分说道:“太祖、成祖当年也是亲自上阵的。”

周后噗嗤就笑了出来:“陛下这比喻真是怎就能将他跟祖宗们比。”

崇祯却笑不出来,道:“我看当今英杰中用人打仗,比春哥儿强的恐怕也是罕有。听尤世威说。春哥儿虽建了总参谋部以为赞画,但何时打,打哪里,却都是他一言以决。之前我也怕他一意孤行,刚愎自用。现在看看,春哥儿的确是有眼光的。”

周后听到崇祯赞扬自己的儿子。心中也是乐得开了花,只是微笑不语。

崇祯再次看了一眼屏风上的名字和简注,亲手笼上了纱,叹道:“我曾以为天下无可用之士,然而此刻看看却是英才迭出,想来终究还是我不会用人。”

“陛下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周后劝道:“臣妾虽然不知道外朝之事,但春哥儿有次跟臣妾无意间说起朝臣得失,也说过一句:实在是神庙老爷断了人才上进之路,以至于先帝和陛下手中人才青黄不接。方使得庸才盘踞庙堂。”

“他真这么说”崇祯紧皱的眉头松开了许多。

周后见言之有效,笑道:“臣妾还会编造儿子的话么只是读国史也可知道,成化弘治以来,哪位祖宗不是留下名臣辅佐新帝惟独到了神庙老爷这里就断了。陛下初继大宝时,更是无人可用。”

崇祯虽然明知皇后是在安慰他,心中难免开解了些许,嘴上却道:“先帝还是留了不少人才,只可惜啊天命如此。”他转而想到了开辟东江镇的毛文龙。又是一叹:这个敢以二百人深入辽东的英豪,真是死得可惜。现在要想再开东江镇。形势比之当年更好,却要以百倍之数方能一试,可见人和人之间还是很有差距的。

帝后正说着,坤兴公主与定王、永王相携前来问定,原来不知觉中已经到了亥时人定时分。原本只是问答一番,崇祯甚至可能不见这几个子女。但今天正好与周后说着长子的事,心中柔情一发不可收拾,便将三人唤了进来。

坤兴公主是女儿,都到了出嫁的年龄,该学的早就学了。也没甚好考校的。她知道自己的位置,问候了父母便乖乖巧巧地站在了母后身边,看着两个弟弟躬身侍立,接受皇父考校学问。

崇祯也是很久不曾关注过定、永二王的学业了,实际上因为朱慈烺过于醒目,而且皇太子这个身份的确汇聚了帝后的全部心血和关注,这两位亲王的师资力量上完全不能跟朱慈烺相比。

尤其是二王的主讲师是方以智,被朱慈烺挖去当了教授,所以到底是谁在教两个儿子就连崇祯帝自己都不知道。

“回禀父皇陛下:目今是东垣王在传授儿臣等算学和音律,蒋先生在的时候由蒋先生讲左传,倪先生讲诗经。”定王年纪稍大,上前应答,执礼甚恭。这才是正常孩子的正常表现,像朱慈烺小小年纪就要与皇帝、重臣坐而论道,那是妖孽。

然而崇祯不知道为什么,只这份恭谨让他失望。从内心中,他更希望能够看到第二个朱慈烺。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藁城之战后,恐怕自己不会再与儿子一同上阵了。所以若是能有个得力的亲兄弟去帮忙,实在是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