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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 美味罗宋汤 2298 字 2023-10-07

gu903();“家中但凡藏有纸墨笔砚者,就有乱党嫌疑先抓了再说了”爱星阿宣布道。

北京是大明的首善之区,识字率本来就高。哪个街坊里面没个识字的人照这么排查下去,也只是比大海捞针略好一线。

虽然明知道这满洲鞑子突发奇想,但他手下的八旗兵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们十分乐于执行这种抄家性质的任务,又可以让钱袋更重一些了。

京师又迎来一阵鸡飞狗跳。

宋弘业被关进刑部大牢之后,消息在天亮时分传到了家里。

“奶奶老爷被关进刑部大牢了”侍女在内宅中奔走,将噩耗传给了还坐在床沿的家主母。

年轻的主母表面是呆坐床上。实则却镇定自若。

昨晚没见到宋弘业传信回来,她就知道有了异变,早早将密钥、药水等等容易让人联想起“奸细”的东西都在暗中销毁。现在得到了宋弘业入牢的消息,她应该假装成一个薄情寡义的娼妇,立刻卷款潜逃,在京师的安全屋里静待风声过去。甚至一直等到王师光复京师。

然而,这位娇滴滴续弦主母似乎太爱老爷了

“咯咯咯咯咯”

“奶奶您怎么了奶奶”侍女被这阴森诡谲的笑容吓坏了。

“咯咯咯咯咯”主母只是怪笑,跳下床,赤脚踩在地上,缓步走向梳妆台,取了一把桃木梳,开始梳头。

“奶奶,让奴婢来伺候您梳头。”贴身侍女连忙上前,却被主母一把推开。

“一呀梳。梳呀嘛梳到尾;二梳我哋姑娘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地;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

主母一边唱着出嫁时候的梳头歌,一边间杂着“咯咯”怪笑。手里的梳子也是一下比一下重,好像恨不得将头皮都扯下来。贴身侍女终于吓坏了,缓缓朝后退着,转身逃出了这诡异房间,大声喊道:“来人啊叫郎中呀奶奶癔症了”

怪笑声追着侍女出了后院,好几个健妇守在门口。不敢上前。不一时,这位年轻娇嫩的主母手舞足蹈冲了出来。高声叫着:“雷部天兵,尊我号令杀妖除魔,天地清静”众人不敢拦着她,只是有人听她这么叫,想起了主母信道,初一十五圣真诞辰必然是要去庙子里进香的。遂叫道:“或许是有祟,快去请东岳庙的道长来”

“雷部天兵”

主母叫着,突然身后传来轰隆一声,火光迸发,巨大的冲劲将守在内院门口的健妇、奴仆都震飞出去。落在地上各个挂彩。反倒是疯魔了的主母因为跑得快,竟然躲过一劫。她看着满地呻吟哀嚎的下人,竟然拍手喝彩,大叫道:“雷部天兵,尊我号令杀妖除魔,天地清静杀妖除魔杀妖除魔”

外面的仆人连忙冲了进来,一边去救助受伤的下人,一边有侍女上前用布帛将主母裹了起来,不顾她大喊大叫,送去偏厢房里关着。

这已经是第二起爆炸了,虽然宋弘业已经进了刑部大牢,但昨晚之前他可是兵部侍郎、内务府办差的旗人

爱星阿理所当然地将宋宅被炸与郑王府一案并在了一起考虑,却正是应了“屠满锄奸”的话。看着宋宅里的一片废墟,爱星阿也颇为自己的老部下有些哀叹。只是一夜之间,其人被打入大牢,家里被炸了,女人也疯了这简直是天降横祸啊

慢着,这或许也是桩好事

爱星阿突然想到:这小子虽然家破人亡,但好歹保住了性命呀现在那个返魂人炸了宋弘业家,显然是要置宋弘业于死地。这时候摄政王就算再想杀宋弘业,也只能忍住。否则岂不是被人当刀使了么

果不其然,多尔衮得知宋弘业家里被炸,特意提调了宋弘业。一般来说,这就意味着多尔衮不会再杀他,否则也不用多此一举。

“你可知道返魂人”多尔衮厉声问跪在堂下的宋弘业。

宋弘业已经被剥去了官服,套着囚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奴才听内线说过,他们的头领好像就叫返魂人。”

“你可知道那返魂人要杀你”

宋弘业装作震惊失色:“杀奴才”

多尔衮露出一副朽木不可雕的神情:“今早他将你家后宅炸了,若不是本王将你投入牢中,你早就葬身其中了”多尔衮毫不客气地将苏克萨哈的一时之举归于己身。

宋弘业当即失神道:“那、那奴才的家人”

“你女人疯了。”多尔衮没有多说,只是阐述这个事实,好让宋弘业听起来觉得是被返魂人吓疯的。

宋弘业埋头地砖,呜呜哀鸣。

“别哭了”多尔衮不耐烦道:“男子汉大丈夫。为何做此小女儿姿态你若还有三分血性,就该去将那乱党挖出来”

宋弘业哭得一脸的鼻涕眼泪,猛然昂首道:“主子说得是奴才定要将那些乱党一网打尽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让他们生不如死”

多尔衮挥了挥手,道:“去吧。”

宋弘业重重磕了个头,起身朝外就走,边走边哭。好像真是伤心不已。

“对了,乱党为何要炸你家”多尔衮突然在宋弘业身后发问道。

宋弘业可不在汉奸名单上,论官职也不是汉人之中最高的。乱党为何不炸冯铨家,反倒去炸宋弘业家呢火药虽然不算很金贵,但也不便宜啊

宋弘业脚下一顿,立刻转身跪下,道:“奴才不知道,求主子明示”

“唉。”多尔衮盯着宋弘业看了一阵,似乎对宋弘业的智力感到遗憾。终于摇了摇头:“显然是你的耳目把你卖了。”

宋弘业呢他有八成把握相信“妻子”装疯,炸了自家,一来掩饰地下的传声铜道,二来也好观察自己是否变节。若是自己变节,作为一个被人避之不及的疯子,要想逃走也还来得及。若是自己没变节,她这一手可是正好救了自己的性命。

这女人还真了不得,难怪会被派来北京。

宋弘业心中暗暗赞道。

“万万不会”宋弘业哭道:“主子有所不知。那两个耳目都是跟了我十余年的好兄弟他们知道自己落入乱党手中定难逃一死,奴才肯定要照顾他们家人。怎会卖了奴才”

多尔衮摇头道:“人心难测,你去吧。”

宋弘业哭着磕了头,这才退了出去。

唱戏要唱全套,宋弘业回到家里,在厢房里见了不省人事的妻子,给了驱邪的道长一大笔打赏。这才算是把这出戏唱了过去。

“我让你在家里备点火药,果然没错吧。”

等众人散去,主母眼中一片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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