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孔有德站在河岸上,固然不相信明军的火炮能打过河,但这二十门炮一一点名的位威力还是吓了他一跳,身子不自觉地佝偻了一下。他很快就站直了身子,悄悄环顾,生怕自己丢人现眼的一幕被侍卫看到。
万幸。这些戈什哈比他更狼狈,那两个满洲真夷甚至扑倒在地,根本没有顾上看别人。
相比整日跟火炮打交道的汉军,满洲人对火炮更加充满了畏惧。
“他们这是在试炮。”孔有德站直身子道:“看好了,到时候渡河时咱们也有数。”
孔有德故作轻松,其他侍卫自然也都放松了许多。然而他本人心中却是越发沉重。黄河水流湍急。就是等闲时候渡河也不容易,更何况要冒着明军火炮强行渡河。若是选择河面窄的地方,那更是会被火炮全面覆盖。若是选择河面宽的地方,一旦上船就成了靶子。
这一仗不好打啊
恐怕只有再花些功夫,多派探马查明明军河防情况,找一段没有明军火炮的地方渡河了。
孔有德心中暗道。
轰轰轰
火绳燃烧速度是不可控的。明军炮手几乎同时点火,火炮发射速度却是各有快慢。
随着第二轮炮响,埋伏在沟里的八个的关中壮汉各个手持弓弩,朝六十步外的清兵冲了上去。
那些清兵总共有十人之多。而且其中有五个身着铁甲,各个都有马。如果两边发生正面冲突,无疑是清兵占据绝对优势,光是马兵对步兵的优势就能让这些身穿布衣的关中汉子尽数被杀。
现在清兵都站在马下,所有的马都在距离他们三五步远的地方啃噬着石缝里冒出来的嫩芽。而清兵也都面向大河,观赏炮弹落水激起的水柱,所有注意力都被火炮吸引。
那些关中汉子以有心算无心,在炮响的短短数秒钟内跑进了三十步。意外地发现清兵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危机。他们自然大喜,以更快地的速度冲向毫无防备的清军。
孔有德耳中还回荡着火炮轰鸣的余音。他抬手挖了挖耳朵。觉得头有点胀,对左右道:“明军的火炮威力倒是不小”刚说了一半,积年累月在沙场上练就的感应突发警兆,侧身一看,竟然有人手持弓弩朝他奔来。
“杀”孔有德率先暴吼一声,先发制人夺敌胆气。
被喝醒的清兵也都是百战之余的精锐。纷纷拔出腰中顺刀。
“射”林涛站住脚步,手挽强弓,瞄准了孔有德。
虽然孔有德一身甲兵装扮,但他刚才那声“杀”实在太招人仇恨。这些关中汉子并非第一次干这刀头舔血的买卖,早就形成了默契。他们两人一组。瞄准了那四个铁甲兵,射出了手中的箭矢。
在不到三十步的距离上,普通人只能看到对面人的面部轮廓,而这些常年在山中打猎为生的猎户,却可以做到射穿狐狸、野鹿的眼睛而不伤毛皮。
孔有德眼看着箭头上的寒芒飞近,侧身扑倒,三棱箭头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飞了过去。不等孔有德心生庆幸,只觉得颈中一震,整个人都被连带着朝后推去。直等落在地上,方才觉得疼痛难耐,原来是一支弩箭刺入了他的颈侧。
他顺着箭矢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年轻人盯着他的双眼,旋即扔掉了手中的弩机,从腰中拔出佩刀,朝冲上来的清兵厮杀过去。再然后,一片黑暗蒙住了他的眼睛,再也看不见这个世界了。
孔有德和两个满洲真夷在接战前被射死,另外一个铁甲兵伤了大腿。仅剩的那个铁甲兵冲了两步,发现身后竟然没人跟上来,再看对面三个壮汉手持长刀嘶吼着杀了过来,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地,喊道:“壮士饶命”
另外几个清兵见主帅以死,按照满清军法,就算逃回去也是死路一条,连忙跪地求饶,纷纷喊道:“壮士饶命我们都是汉人,饶命啊”
络腮胡原本冲在最前面,见这些清兵竟然就此投降,心中既有惊喜也有疑惑,硬生生刹住了脚步。
“扔掉兵器、甲胄”林大哥快步上前,手中长刀指向铁甲兵面门。
其他几人也又换上了弓弩,遥遥指向这些投降的清兵。
“大哥,他们还有这么多人就投降。怕是有诈”络腮胡道。
“不敢不敢”那些清兵已经喊了起来:“你们杀了我家主将,我等就算逃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愿意跟壮士一起上山”
“想跟我们上山”林姓大哥见那铁甲兵果然脱了甲胄扔了兵器,冷笑一声,道:“先好生回爷爷我的问话,若有欺瞒便一刀砍了”
“绝不敢欺瞒。”那些清兵喊道。
林大哥先命人将这投降的七个清兵三三两两绑了起来。方才问道:“哪个是你家主将姓甚名谁,官居何职”
七人争先恐后地将孔有德指认出来,又说了那两个真夷的满洲名字。
络腮胡一听自己射死的竟然是恭顺王孔有德,顿时欣喜若狂,却强压住声线,道:“大哥,这孔有德身为鞑子的王爷,怎么会只带这么几个人,穿着小兵的衣甲来河边巡视他们定然是在骗人”
“壮士明鉴啊”被剥光的铁甲兵连忙道:“王爷呸是孔贼孔贼谁都不信。一切地形、敌情都要自己亲自探过,从北到南,他都是如此啊。小人绝不敢欺瞒爷爷”
“你们身为他的家丁,难道就不想为他报仇”林大哥也疑惑了。
“爷爷明鉴,”清兵摆出一脸愁眉苦脸的模样,“我们不是他的家丁啊”
“敢诳你爷爷”络腮胡突然暴起,长刀破空,登时砍下了那清兵的脑袋。
颈血足足喷了一丈高。如同雨水一般洒将下来,落了那些清兵一身一脸。犹自冒着热气。
其他清兵没见过有人能够翻脸比翻书还快,吓得吱哇乱叫,有两个甚至直接尿了裤子,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尿臊气。
“哎”林大哥上前拉开络腮胡,故意大声道:“这些人既然要降咱们,咱们何必杀人呢”
“大哥我本不想杀他。谁让他诳我至此”络腮胡一双狼一般的细眼,扫过其他清兵,阴狠道:“孔贼也是鞑子的王爷,征战多年,哪有出来勘探地形竟不带亲信家丁的”
“爷爷容秉”那个铁甲兵哭道:“确实冤枉啊如今朝廷疑心汉人。就连汉军也免不得猜忌。肃王爷、呸、鞑子头领叫豪格的下令,所有汉军、绿营将帅要出营,不得带亲信家丁,还得去他帐前领两个满洲真夷作为监视。就是防备着咱们汉人逃去投奔大明。”他生怕这些人是闯逆余部,连忙又补道:“和大顺。”
络腮胡心中激动,对林大哥道:“大哥,看来鞑子自己先乱起来了。”
“鞑子人少,咱们汉人人多,哪有以少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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