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点点头,示意班长解散。
这一批的学员之中,有部分原侍卫营的老人,也有一部分汝州收编的秦兵和豫兵。秦豫兵作战经验丰富,只要能够接受完整训,在军中升迁的速度很容易追上侍卫营的老人。至于山西、山东招募的士兵,绝大部分还在新兵营里受训。
尤世威等学员退了出去方才上前见礼,道:“臣尤世威,拜见殿下。”
朱慈烺扶住尤世威,笑道:“真是委屈了都督。”
“殿下何出此言”尤世威凛然道:“老臣这条性命是殿下救回来的,这日子都是白捡来的,岂有什么委屈”
“呵呵,”朱慈烺拉住了尤世威往外走,笑道:“都督志在千里,我是晓得的。只是都督也要体谅我,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没有军官何以领兵为了少死些忠勇之士,多一些能才干将收复失地,也只能委屈都督了。”
“殿下所言甚是。”尤世威道:“只是兵将都是厮杀出来了,岂是堂上背几句话头就能带出来的。”
“不然。”朱慈烺重又沐浴在阳光之下,摇头道:“王重阳倡言知行合一,正是因为有人行而不知,有人知而不行。行而不知则愚,知而不行则迂。这些尉官都已经在军中行过,多的是行而不知,而非知而不行。我让他们来这里受学,就是让他们能借它山之石,琢磨出自己的知来。最后达成知行合一,成为可用之才。”
尤世威只是粗通文墨,对于心学却是闻所未闻,只是听皇太子说起来出口成章头头是道,也不禁暗自揣测:兴许还真有些道道。不过
“殿下,李昌龄、王世国皆是久经战阵的老将,臣在此间实在难有建树,唯恐误了殿下大事。”尤世威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态度,低声道。
“可是李昌龄、王世国都说,讲武堂全靠都督撑着。”朱慈烺似笑非笑道:“刚才我在外面刚与两位将军聊了会儿。”
尤世威面无余色:“这正是官场痼疾:一味抬高主官此二人真是大悖殿下实事求是之教。”
朱慈烺终于忍不住笑道:“诸位将军有心报国,我岂不知这样吧,尤督暂且先担着这边的事,至于出征嘛,我有心要成立一个总参谋部,辅助我全面掌控军中一应大小事务。以后大军出征便是中军。”
依照大明制度,五军都督府是后世的总参谋部、总后勤部、总装备部的集合体,负责全国都司卫所的管理。中军则是大将出征时随营的参谋长,同时还要节制亲兵拱卫主帅。
朱慈烺所设计的参谋有后勤、作训、作战等诸多职司,也正好是涵盖了五军都督府和中军的职责。
尤世威只要能够再次披挂出征,哪怕去下面当个百总都愿意,当下拜倒:“谢殿下成全臣愿效死力”
“都督请起”朱慈烺笑着去扶尤世威。
尤世威力道一压,竟然不肯起来,仰头道:“还请殿下赐下军衔。”
朱慈烺被难住了:尤世威曾是一镇总兵官,官居一品左都督,这要论军衔该怎么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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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二欣闻副君征奇士七
朱慈烺从讲武堂出来,安抚了一应老将,又马不停蹄地就往炮厂赶去。
准确地说,这里只是炮厂的一个研究部,只是负责进行研究试制。真正负责铸造火炮的厂子放在了胶州,便于装备肖土庚的火器司。
汤若望早早等在门口,来回踱步。每当他背向夕阳的时候,就会想起被套着布袋受尽虐待的日子。等他再转过身,被夕阳的余光安抚黑暗的心灵时,又会想到皇太子给他的承诺,只要能够立下功勋,就能在大明推广天学,支持传教到那时,天主的荣光会照耀这片土地,自己也能够安心回到主在天上的国,享受永恒的静谧、圣洁和荣耀。
在这夹杂着恐惧的期待中,他终于看到了皇太子与他的卫队。高高扬起的尘土,宣告了皇太子殿下驾到,没有其他仪仗,直接朴素地冲了过来。
“臣汤若望,拜见皇太子殿下。”汤若望连忙迎了上去,为朱慈烺拉住辔头。
朱慈烺翻身下马:“汤先生怎么等在这里听说炮厂有了一些小进展”
“殿下”汤若望不可抑制地浑身颤抖,叫道:“何止是小进展这是另一个时代的号角是主对大明播下的福音”
朱慈烺一怔,将缰绳抛给上前迎接的下人:“去里面说。”他又朝闵子若招了招手,低声道:“让刘若愚带人来。”
闵子若有些意外,转身朝另一个侍卫走去,耳语两句。那侍卫勒转马头,快马加鞭,又往城里去了。
朱慈烺看了一眼汤若望,读出了他的疑惑。只是笑道:“走,咱们进去。”
这座形如军堡的寨子早已经中门大开,迎了朱慈烺一行人进去。
整座寨子分成工坊区、住宅区、研究区,正如一个被分成三块的大饼。朱慈烺信步跟着汤若望进了研究区主楼,却没有进布置舒适的客堂,而是直入地下大厅。
这间地下大厅深入地下一丈有余。灯火通明,是炮厂收存重要物品,防人偷窥窃听的保密室。后世人以为明朝人没有技术专利的概念,所以也就没有技术保密的意识,那只是轻视古人的生活智慧。
文人和工匠远比军人更知道保密的意义重大,故而工匠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手艺,文人编写出的火器书籍,也会故意将泰西的度量衡单位写成大明制式,却不进行数据换算。更或者直接模糊其词,只说大略不论细节。所以要靠明人的技术书籍制造火炮或者炼钢,与缘木求鱼无异。
“殿下请看。”汤若望激动道。
地下大厅里灯火通明,中间摆放着一尊火炮,一眼可知就是小口径的红衣炮。
朱慈烺绕着这火炮饶了两圈,伸手摸了摸光滑的炮身,张开虎口比了比炮口的口径,疑惑道:“这炮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殿下。这炮虽然只能发射四磅的炮弹,却是一个全新时代到来的宣言。”汤若望激动道:“因为它的特别不是因为炮本身。而是一种全新的铸造法殿下,您恐怕完全无法相信,从投入实验到生产出这第一尊火炮,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啊,殿下而且只要有足够的材料,完全可以做到每范日产一尊火炮的生产速度”
朱慈烺脸上平静如水。并没有被汤若望高亢和激动的声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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