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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小主人”

裴岳从怀中掏出一根绳索系好后甩出塔外,扛起元觉顺着绳索消失在塔外。

“郡王,我们也走吧”李白催促道。

“来不及了。”

“什么”

不答他的话。李陶忽然将手中引火木伸到窗外晃动,冷不防大叫道:“来人啊快来人啊贼人杀人了”

李白不禁魂飞魄散,来不及出声,李陶已经“呼”地吹熄手中明火,一拉李白,往塔下奔去,藏身在一层塔门之后。

外面僧众只见塔顶冒出火光。又听人叫喊有人被杀,正是一片慌乱。大多不及思索直奔七层而去。耳边听得脚步杂沓,李白额上冷汗直冒。好在人多有惯性思维,第一反应便是奔往出事地点,反倒无人注意其余。

静静听得脚步都上去了,李白低声道:“还不快走”

紧接着,一把便将李白推了出来。

猝不及防,几乎撞上一人的鼻子。定睛一看,那人正是普润和尚。

“难怪人人都不愿当和尚。”占据了室中仅有的一张禅床,却还说着风凉话的李陶抱怨道。“这点地方只好打坐,连觉也不能好生睡,修炼可真是苦事。”

李陶与李白此刻正在普润房中,总算暂时脱离了险境。

见李白还有些忐忑,李陶笑道:“放心,只要不被捉住,离开现场便没事。待到明早香客进香。混在人群中溜之乎也就是了。”

门轻轻一响,露出了普润的光头““阿弥陀佛。”

“嗯,来得正好。外头如何”

普润目不斜视走了进来:“执事在方丈中议事,其余僧人已回僧房。元觉失踪,塔上有数人看守,将于明日报官。”

短短数语。交待清楚已极,李白心中对这和尚不觉再度另眼相看,起身当胸一揖,肃然道:“多谢师父为我二人隐瞒。”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出乎意料,和尚当即双手掩耳,脸上也显出痛心疾首之色。“贫僧不曾诳语,只不过无人问起,自然谨守妄语之戒,不会多口,却何曾隐瞒。施主这样说,佛祖是要怪罪的。”

口中念念有词,双掌合十,向西方而拜,神态虔诚之极。李白听得目瞪口呆。

“没错。”从禅床上一跃而起,李陶道,“无人问起便不说,可不是刻意隐瞒。我说普润,净修师父停灵何处,你总该说了吧”

“后山之内,祥房之中。”

借助夜色掩护,二人在普润带引下来到后山,这里是寺中僧人圆寂后停龛之地。

净修的尸体己装入龛中,因为并非正常坐化,双腿是后来盘起,看上去颇不自然。颅项血迹已拭抹干净,衣裳鞋袜也换成全新,一路看下来,已无痕迹可寻。

“他的衣裳在哪里”

“已先行烧化了。”

李陶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失望之色。突然想起什么,将尸体两手拉开,仔细瞧了瞧,双眼光芒陡现。那是一处擦伤,从左手腕骨关节至掌心,在户体惨白皮肤上尤其触目。死者双手自然弯曲握紧,擦洗尸体的时候便没有将手拉直,污迹和血渍也留在了那里。

“青苔。”

“什么”

李陶指着伤口周围的青黑污渍道:“这是青苔的痕迹。”

“哦”

见李白一脸困惑,李陶道:“你没注意到么天慈寺塔建在山坡之上,地势本来干爽,塔又是后来重建,地面铺砌方砖,僧人日日打扫,并不曾有青苔生长。”

李白回想一下当时看到的情形,确实如此:“这又说明什么”

“我曾说过,凶案发生处与慈恩寺塔必定距离极近,如今又知道那里极可能有青苔生长,则净修被杀地点”

不等李白说完,校尉眼前一亮,恍然大悟,拊掌道:“山上”

晨曦从树与树的缝隙间透出,将山林照得斑驳。空气湿润,仿佛能闻到露水的清凉气息。鸟鸣高低婉转,自得其乐,连早课钟声也不能抒乱它们的节奏。一条溪水从山上流下来,发出淙淙声响,一直流入竹筒接成的长管之中,输送到山下,正是寺中水源。

李白在林中逡巡来往,时而俯身翻开石块,时而仰头察看树木。地上到处都是青苔,绿意森森,偶尔也能发现一些杂乱的脚印,看起来是僧鞋留下的,但却没有血迹之类预示着凶兆的痕迹。

正要转头招呼李陶,却看见他袖手靠在树下,撮唇吹哨,跟树上一只白羽画眉一搭一档地打着招呼,状甚悠闲。

第二百六十三章宝塔疑案四

“郡王”

“嗯”

李白满怀希望地凑了过去:“发现什么了”

李陶摇了摇头,懒洋洋瞥了李白一眼:“没有。”

李白想要说些什么,可却什么也没说。

李陶沿着溪水走了两步,望着竹管拼接的水槽出神。

“怎么了”

“别出声”

李白连忙闭上嘴,顺着对方目光望去,只见那水槽一直蜿蜒到山脚,分成两股,一股绕进前山寺中,一股通向天慈寺塔,想是为了取水方便所做的设计。泉水从竹筒中流过,发出清脆声响,偶尔有些水花溅出,阳光下呈现出五色斑斓的折光。除此之外并无特别之处,但李陶却双眼发亮。

“原来”

话未说完,突然顿住,视线落在水槽旁,那里有一样黑色的东西,散落在乱草丛中,乍一看像是一根枯枝。

“髻针”望着李陶手中拈起之物,李白脱口而出。一点不错,这正是一根髻针。

李陶迅速扒开覆盖在地面的草叶,动作和方才判若两人。刻意堆起的落叶之下,有新挖浮土,看情形正是最近才动过。

“这里,将这里挖开”

李白闻言拨出剑来,连剑带鞘一起挖掘。土层甚为松软,挖不了几下,便看到一只绣花鞋,鞋中那只脚泛出灰白颜色。

“是个女人”李陶点了点头,神情凝重。

李白继续挖掘,过不多时,一具女尸已出现在二人面前。脸面朝下,发髻散乱,身边有一只蓝有包裹。翻过来看,却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子,原本并不出众的相貌此刻变得相当恐怖,大张着无神的眼,舌头微微吐出。喉间有青紫印痕。当是扼死。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李陶打开那只包裹,里面只是一些随身衣物,并无钱物首饰。

“还记得那天在桥上,普润遇到的中年妇人么”

李白眼前浮现出那日情景:“对,她说她女儿与人私奔”

“嗯。当天那私逃女子拉玄奘顶缸,便是用了这样的蓝布包裹。”

“你是说,她就是那妇人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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