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这支不知道多少人马的西征大军。
太平军的北伐、西征大队一动,杨猛这边的情报也就到了,估摸着再有一个多月。恐慌才会降临到武汉三镇。但之前的战争准备。要加快了。
“三爷,武汉三镇新建的粮仓已经竣工了,粮食也存了一些,咱们做这些会不会给他人做嫁衣裳呢”
左宗棠对杨猛的称呼,也固定在了三爷上,称杨军门外道,称东翁杨老三还不愿意听,左氏得了杨老三的恩惠。称呼三爷也不算是掉价。
“老子做的嫁衣裳,怕是没人敢穿芷晴,让泰辰速度快一些,湘江到长江的通道已经打通了,粮食、木材以及货物,先尽着武汉三镇囤积
雅月,知会杨福良,让他差人在湘西架设电报线路,沿江的武庄,收缩防御。”
虽说跟了杨猛。但左宗棠所能触碰的只有武汉三镇的防务和一些关于太平军的情报,只言片语之中。左宗棠也能察觉杨家的大场面,但许多东西,还是如坠云雾之中。
“三爷,只怕朝廷的调令不日就要下来了,您是与太平军征战之中的常胜将军,一旦安徽的胜保告急,只怕僧格林沁会借机让您去安徽对抗太平军的西征大队。”
左宗棠的疑虑不无道理,只是杨猛在之前早有准备,收复武汉三镇的折子里,明确的说了半年之内难以再战,折子里的东西,是左宗棠不清楚的。
“无妨收复武汉三镇的时候,老子在折子里做了伏笔,虽说朝廷很可能会催促老子,但据此抗命,朝廷也是无计可施的。
如今赖汉英的西征大队,目标直指安庆,打下安庆之后,安徽就是个破锣,而九江也是太平军势在必得的地方,在安庆分兵,差不多就是赖汉英的选择。
西征的大队,都是些新人,赖汉英、曾天养、韦俊、石凤魁、林绍章、石祥祯这些人老子之前听都没听说过,蔫人出豹子,谁知道这些人能不能打
万一碰上个石达开那样的,咱们就要挠头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看戏。”
救胜保,杨猛巴不得看着他兵败身死呢再者说了不让太平军荡涤一下两湖的清兵,有些事儿还是不怎么好做的。
还有一条就是西征军离着武汉三镇还远,两三个月的时间之内,赖汉英等人怕是要在安徽与湖南墨迹,打武汉三镇,也得靠时间呐
“三爷,这岳州与武汉三镇南北依托,我去岳州之事,要抓紧一些了,不然等太平军打下了岳州,咱们就失了先手。”
这话倒不是左宗棠心急自己的知府帽子,而是军事需求,若是如杨老三所说,太平军在安庆分兵,必然是兵分两路,一路打安徽,一路打湖南。
要是兵分三路的话,剩下那一路就是打九江的,对武汉三镇威胁最大的就是岳州了,一旦岳州失陷,江面上的战事就是南北夹击之势,加上陆路的攻势,如果现在不固守岳州的话,未来的武汉三镇恐怕要三面受敌了。
“这不错你这几天,写一份遏制太平军,并吞大清的章程出来,署名之后按上手印,这东西少不得
你再用书信试探一下曾涤生,看看他想怎么守湖南,串联的事情,也不要懈怠。”
投名状,是绝对少不了的,不要小看一封书信的作用,对于汉臣,朝廷的防备森严,只要有了这份东西,朝廷那边的态度就是有错杀没放过。
“三爷,咱们之间还得用这些手段”
听了这话,左宗棠也无奈的苦笑了起来,杨老三行事,滴水不漏啊这份东西看来是必须要写的。
“先小人后君子,现在这世道,连自个儿都信不着,就别说外人了,这东西写了虽说没多大的作用,但好歹是个寄托。”
杨猛说的是实话,他虽然不会饿肚子,但在所谓的大势面前,还不一样要装孙子,许多事儿,看起来抬抬手就能完成,结果可能一样,但后果绝不相同,目的之后还有目的,近期的看似很容易,但对以后的影响却是很长远的。
百姓也差不多,太平军的规模越来越大,洪秀全制定的有些制度脱离了人性的范畴,但现在的太平军还是个能混饭的地方,只要有粮食,太平军或是清军。都不会缺少人手的。
如今是乱世。官军投长毛。长毛投官军的事儿,多的数不过来,一仗打完,或许长毛之中就有官军,也或许官军收容一批长毛,原因也简单,当兵吃粮而已。
对于自己身边的人,杨猛的第一态度就是不信任。他桌上的密报,除了各级官员管事的,还有谍报头子秦子祺、孙伯青、李海的,秦子祺负责监视孙伯青,孙伯青负责监视秦子祺,秦子祺、孙伯青共同监视李海,杨家上上下下的人,背后都有一双眼睛,那就是影子。
正常的行为,不会被上报。一旦有人行为怪异,这些情报就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杨猛的面前。利益能使人团结一心,利益也能使人眼红心黑,杨家涉及的利益太大、太多,对于任何人包括自己在内,杨猛都不会无条件的信任。
左骡子是个有心机的人,杨猛当然不会轻易的放过他,周夫人、左孝琪,也是杨猛控制左宗棠的手段,至于这投名状,则是绝了左宗棠投朝廷的必要步骤,少不得也缺不得。
“我这就办”
杨老三说的实在,左宗棠知道许多事儿,都是拒绝不了的,还是那四个字,求同存异。
太平军的北伐与西征,在杨猛和左宗棠看来是绝大的昏招,但初期对朝廷的压力也是巨大的,朝廷的兵员不足,绿营八旗废弛,这是个极大的弱点。
江南本就被太平军弄得七零八落,打的差一些也情有可原,赖汉英的西征军,一路攻城略地,没有受到什么有效的阻击,琦善、向荣的南北大营都按兵不动,江南各地也只能谋求自保了。
北伐同样是这样的局势,直鲁豫三地,也不是什么太平的地界,直隶闹过天理教,山东是白莲教的一个根据地,而河南新兴的捻子,也慢慢的在发展着。
太平军的兵锋一指,这些地方的民间也就蠢蠢欲动了,倒不是老百姓想着去叛乱,而是世道太过艰难了,十个老百姓,起码有六七个一年到头也吃不到一顿像样的饭菜,老一代的天理教、白莲教,没什么前途,但新兴的捻子还是比较有市场的。
撇家舍业抢大户,短期看来收成比种地要好得多,驻防直鲁豫皖一带的僧格林沁,肩上的压力也同样很大,僧格林沁手里的兵是不少,但绝大部分要用于拱卫京畿,最精锐的京营,调派个三两千还成,再多,只怕朝廷那边不许。
蒙古铁骑也是一样,虽说直鲁豫一带多是平原,但守城对蒙古铁骑来说有些屈才了,轻兵疾进,迎着长毛贼的兵锋硬打,僧格林沁倒是想呐可朝廷那边却是不允。
江南已经打成了一锅烂肉,万一僧格林沁的蒙古铁骑惨败,大清朝廷的军心就再也收拾不起来了,固守一些重要的城池,就成了僧格林沁不得不做的事情。
人少城多,朝廷在北方的兵力捉襟见肘,太平军的北伐大军,也就能长驱直入了,今天失一城明天失一城,恐慌的情绪也在北方蔓延。
gu903();京畿之地要保住,同样江南的财税之地也不能失却,朝廷终归是朝廷,不能像长毛贼一样,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乞丐大皇帝,顾虑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