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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昆仑 萧逸 2290 字 2023-10-07

“得了”吴三桂一团和气地笑着,“没瞧见吗人家姑娘这会子心里不乐,你就少说两句吧”

“喳”宝二爷大声应着,站起来后退一步,向着屋子里两个女侍挥了一下手,连同自己三个人,一并都退了下去,霎时间,客厅里便只剩下吴三桂与朱蕾两个人。

黑色的八哥儿来回在笼子里跳上跳下,窗外黄雀的打弹儿,听来更是悦耳。

夕阳将下,暑气正消。

透过两面对开的轩窗,客厅里时有微风。却是吹不开那一阵紧紧压置在心头的闷气

打进了这间房子,朱蕾可连正眼也没有瞧他一眼,只是向窗外望着,那里花开正酣,蝴蝶成双成对

眼前这个人若是简昆仑,那该有多好此时此刻,盘踞在她心里,也是她最最想见的人,除去简昆仑之外,再没有一个人能够替代。

情绪的低落,似乎已到了极点,只是天生的要强个性,迫使着她对于一切的压迫、不如意事,永不低头,采取绝不妥协的态度。更不会轻易落泪,向人乞怜。

“这几天事忙,一直也没有来看你,睡得可好”吴三桂光彩灼灼的一双眼睛,平和地向她望着,虽然身居富贵,位极人臣,但是久年争战,戎马倥偬,到底耐不住岁月的折磨,多少也显出了一些老态,两鬓飞星。眼角的鱼尾纹路,尤其清晰,似乎说明了此人的到老风流。

朱蕾恍然而有所悟地转过头来

天知道,这当口儿,盘踞在她脑子里的,仍然只是简昆仑,吴三桂的声音猝然使她惊觉过来。了解到对方这个魔王就在眼前。

四只眼睛对视之下,朱蕾一颗心由不住嗵嗵直跳,或许是过于激动的关系。

依着她素日性情,恨不能开口大骂他一顿,只是连日来的苦难,多少也使得她有所改变,学到了一些做人的中庸之道。

吴三桂白中透红、状若满月的脸,兴起了一种喜悦:“这是你叠的燕子想不到九公主你还有一双巧手”一面说逸兴飞扬地哈哈笑了。却把手中那只五色花纸叠成的燕子,拿在眼前细细观赏。

朱蕾霍地站起来,嗔道:“这是我自己叠着玩儿的,还给我”

这个突然的举动,使得吴三桂颇是意外。

对于女人,尤其是像朱蕾这么漂亮的女人,他有足够的耐心,绝不会轻易发怒。目睹着对方这般神态,更加触发了他的快感,一时扬声,哈哈大笑不已

“怎么能还给你你已经送给我了送给我的东西,当然就是我的了”

“谁送给你是风吹下去的”

忽然她跑过去,打算由对方手里把这只纸燕子抢过来,吴三桂偏偏够机灵,忽地举高了手,转而又藏向背后,无论朱蕾怎么急,总是抢不到手。

心里一急,娇性大发,管他对方什么王不王,一个耳光直向对方脸上掴去。

还是不能得逞,这只手依然落在了吴三桂的手里。

他的臂力惊人,在他力持之下,朱蕾那只被捉的手,终于垂落下来。

或许是吴三桂的手劲儿过大了,她的纤纤皓腕吃受不住,一阵子骨折筋摧的奇痛,使得她花容骤变,一时连眼泪也淌了出来。

吴三桂忽有所警地松开了手。

乘着这一霎间的空隙,朱蕾到底把那只五色纸燕子抢到了手里。

吴三桂怔了一怔,再次宏声大笑起来。

笑声未已,那只燕子已在朱蕾手里撕了个粉碎。

“你”吴三桂忽地止住了笑,“你太任性了”

“我就是这样”朱蕾已将走过的身子,忽地转过来,“吴三桂,你就杀了我吧”

忽然她脸上兴起了轻松的笑意:“再不然就把我送到北京去,献给你的新主子去”

“你太放肆”

“放肆”朱蕾冷笑着,“你才放肆难道我说错了你这个平西王是怎么当上的

不正是因为出卖了旧主才得到的还想再来一次,把我们兄妹也献上去总不成,人家还能把皇帝也让给你你这个人”

“骂得好好极”转了个身子,吴三桂大刺刺地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你都说对了,大丈夫当如是也”吴三桂皮笑肉不笑地缓缓说道,“有一天我心血来潮,说不定还真的登基称帝,干个皇帝玩玩,那时候第一个要谢的,就是你”

说着,他脸上眉飞色舞地又自笑了。

“在这里你就好好地住着吧”吴三桂直直的眼神,瞬也不瞬地看着她,“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只管说话,要不要换个宽点儿的房子”

“谢谢你的好意”

朱蕾打量着面前这福大量大的王爷,由不住微微地笑了。

“对了”吴三桂说,“美人天生就是应该笑的,九公主这一笑,真有倾国倾城之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说出来也给我听听”

“我只觉得很滑稽。”

“滑稽”

“难道不是”朱蕾缓缓说道,“听你口气,好像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请不要忘了,这座五华山宫,原来就是我的家,是我哥哥永历皇帝盖的,我现在住在自己家里,只是觉得极其自然,并不会觉得有一点点别扭,倒是你”

她的脸一下子变得冷了:“你这个客人,竟是不请自来,占了我家的宫院,反过头来竟然以主人自居,反而问起我满不满意来这不是天下第一件滑稽的事么吴三桂,你不觉得有些脸红么”

这几句话,真比刀子还要锋利,深深地刺进了吴三桂心里。

朱蕾所说原是实情。

原来这座五华山宫,建于永历皇帝即位之初,只是好景不长,不旋踵间,兵败山倒,连带着这座昔日家居的皇宫内院,也归吴三桂所有。

吴三桂哪里留意到这种小事,眼前为朱蕾一顿抢白,反唇相讥,几至无话可答,圆姿替月的一张俊脸,正如朱蕾所说,霎时间其红如火,偏偏他却又是极要面子的人,为朱蕾这几句话一激,简直无处可遁,一时连耳根子都红了。

朱蕾便不再睬他,转向窗前,径自向着一窗之隔的盛开花圃怅怅望着。

她虽然生性要强,到底女孩儿家,想到了生死未明的哥哥,以及自己眼前遭遇,破碎的明室于国于家,甚而自己的未来,都将是无限凄惨。

一时之间,她仿佛整个心都为之碎了,再也无暇顾及身后的王爷,径自转身离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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