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一伸右手,在自己的胸口上拍了一记。
这一下虽轻,覃钰却不禁眉头一跳,他离得最近,立刻感觉出张广的气息迅速衰减,直接退步到和自己现在很是接近。
“他居然真的自封气血,把修为降低到和我接近的程度”覃钰惊诧地想道,这不是有病么我自封修为那是掩人耳目,迫不得已,他有必要这么自己糟蹋自己么
“玉兄弟,你小心了”张广看看覃钰的步法,嘿的淡淡一笑,左手微微一抬,掌心里已举起一物。
“这是”一眼之下,覃钰目瞪口呆,急忙揉揉眼,又仔细看了好几眼。
没错,圆唇、短颈、鼓腹、平底,外表是酱褐色的釉彩。
这不是一口罂么
罂,缶也,古代一种大腹小口的瓦器,家庭用来装水盛酒的工具。
“主人小心”小珍忽然叫道,“那应该是一件空间宝器,恐怕威能不小”
“空间宝器”覃钰更是惊骇,怎么可能是空间宝器
“是不是一叫我名字,我一答应就被嗖地收进去那种”
“不是”小珍无语,“他只须将罐口对准主人,默念宝器启动口诀,就可以吸动主人。”
“你是说跟长信宫灯一样”
“差不多吧”小珍不确定地说道,“看上去这口罂有些残破。也许主人抵抗得住”
“扯蛋”覃钰气乐了,“快点想辙我可不想被他吸了进去,化为一坨脓水。”
“主人,一坨是形容那个啥的”珠珠趁机冲过来捣乱。
“滚”
“玉勤,玉勤兄弟”张广淡淡道,“接我一记灌口三江罂”
覃钰的身前不远。空气忽然一阵振荡摇动,慢慢旋转起来,竟然形成了一个漩涡口对着自己的黑洞。
“去你丫的,跟我来这套”覃钰紧闭双唇,只觉须发皆动,似乎都在向前而去,“可是这么大的吸力,纵然我不呛声,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
鸵鸟步本来是要硬抗对面的强大攻击力的。可是,现在,前方却是猛烈的吸附力量。
南辕北辙,覃钰连换孔雀、苍鹰、冬雀、金鸡等数种步法,全都无法摆脱对面黑洞般强大的吸引力。
“主人,用长信宫灯,我已经对好方向了。”
“用长信宫灯”覃钰有些迷糊了。
“念口诀,者行孙”
“行了。我知道了。”
“者行”覃钰刚一张口,腹腔一口真气顿时泄了。身形瞬间向前冲了两三步,险些一头扎进那团空气漩涡里去。
“我擦原来喊人名字的目的是想让对手气血混乱,散气消功啊”
“者行孙孙行者行者孙”看着身前一纸之隔的黑色漩涡,里面风刃翻飞、空间缝隙无限生长的格局让覃钰浑身都开始冒汗,飞速地念动长信宫灯的真言。
时速之快,换算下来估计怎么也有每小时三百公里。
面前的吸引力瞬间减弱。
“继续念。主人宫灯还是抵挡不住”
“者行孙孙行者行者孙者行孙孙行者行者孙”覃钰不管不顾,闭目叨叨,好似那金箍棒下狂念紧箍咒的唐三藏。
双方空间宝器的吸力互相冲抵,果然难分上下。
保持着这么半步的距离,覃钰终于稳住了身形。
“大爷的”纵然心有山川之险。胸有城府之深,覃钰也忍不住暗拭冷汗,张广这种浓眉大眼的居然也会这么阴险的招数,换了一般人上来,必然百分百中招啊
有时候拼爹真的很重要,随便翻张底牌出来,对手就有堪堪全部覆灭的感觉。
另一方面,张广面色也是大变。
这虽然不是他最后的底牌,却是他最强的一张牌。
居然这样也能抗住
施放这口灌口三江罂,张广的负担也不是一般的高,尤其,在他自动降级为明境层次之后。
“玉兄弟,你赢了”张广手一转,三江罂已收得不知去向。
倏忽间,风平浪静。
“主人,别念了”小珍急忙提醒闭着眼的覃钰。
“知道,我在念叨上帝保佑呢”战局中的覃钰远比想象中更冷静,他可不想张广没能收了他,他倒把张广收进宫灯去。
“噢蚂蚁狗”珠珠也念叨一句,“主人,他这个东西挺好玩的,我想要”
“只要你偷得到,别被人装进去,变成一坨那啥就行。”覃钰随口开了个玩笑,张开双眼。
“张道兄,承让小弟侥幸啊”
“主人真是越来矫情了”珠珠低声抱怨道。
小珍无语摇头,比起古典低调的前主人,现在的小主人,脸上似乎多了一种名为厚黑的外幕。
“珠珠,你再废话,主人我,哼收了你”精神连线之中,刚刚艰难取胜的覃钰威风凛凛,盛气凌人。
s:嘿嘿,还是早起有状态天气如此晴好,我总是日夜颠倒,这样不好。
二百三十二、冤家果然路窄周一求月票
覃钰终于获得擂台大比的第一胜。
这次赢下张广极其不易,甚至可以说完全是个奇迹。
只是因为张广不愿继续暴露底牌的心理和过于自负的性格,才被覃钰意外夺走了这场本不属于他的胜利。
但是,胜利就是胜利
至少,张鹏可以不再为供奉总坛的信米发愁了。
一战取胜,今年的份额全免
“玉兄弟,若有暇,甚望来我府邸一叙。我现在已经不在师君府居住,你不用担心的。”张广笑道。
“张道兄诚恳相约,小弟自当遵从”覃钰略一沉吟,便即答应下来。
为什么不呢
这位张二公子,性格直爽磊落,单只这一点,就赢得了覃钰的欢心。
值得一交。
张广面露喜色,拱手说道:“张某虚席以待”
“一言为定”覃钰向张广拱了拱手,便即转身下台而去。
张广站在台上,看着他的背影微微而笑。
他平日也是难得觉得某个人特别投缘,又不喜欢阿谀奉承之徒,所以在南郑一向也没什么朋友,现在,有个年龄相当的少年入了他的眼,心中自然颇为高兴。
在这一刻,观战席上的张卫和张鹏因为各自不同的原因,都是脸色铁青,停樽不饮。
李岗冷眼旁观,心思乱动。
当值仲裁见覃钰下来,立刻迎了上去。
“玉道友,下一场,半个时辰之后,还是这个擂台,请勿远离。”
覃钰点点头。这么说,自己也算是有半个主场之利了。
擂台一侧就有专供大比选手休息的小木榻和垫了兽皮的竹席。覃钰扫了一眼观战席,也没刻意找谁去对上一眼,随便找了张皮席子,盘膝坐下,默默闭上双眼。静静地运气。
这里是斗战区,戏芝兰和张小娣都没法过来帮他做做按摩什么的,只能靠自己调息了。
下一场最好能碰上李岗,这样打完两场就不用再继续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