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正站在包围圈外失声尖叫:“住手住手你们会杀了他的,谁能帮帮我”她回头看去,空无一人,没人能帮她
她碧澈的眸子里涌出泪水,大颗大颗泪珠从白皙光滑的脸上滑下,她好怕,仿佛有什么力量要将她的胸膛连同心脏一齐撕裂开来,痛彻心扉的害怕
为首的黑衣武士桀桀冷笑,只待下令看着这俊美男子如一个血囊般飚出最妖冶的血花。
宁正顾不得那么多,跑上前去扯着端坐在马背上的武士,嘶声哭喊道:“住手啊,住手,不要杀他”
武士如磐石般不为所动,矮身猛然一推,女孩如断线的风筝向后跌去,栽倒在地,柔顺鲜亮的马尾凌乱披散开来。
她跌跌撞撞站起,咬紧嘴唇,碧澈的眸子里噙满泪花。这一刻她感到莫大的委屈,平时第一次被这样推倒在地,仿佛从云端一下跌落在尘土之中,满是无助和凄凉。
她愤怒的指着这些黑衣武士,“这要是在帝都,我非要把你们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宁正突然爆发出堪比红日的威严,黑衣武士们迟疑起来,扭头看着这个孑然而立披头散发的女孩。
一声低低的咆哮,像远古巨龙的怒吼。星辰双目如红赤的炭火,握刀的手猛然一甩,锋锐狭长的尊神刀激射而出,刺穿了一名武士胸膛。他如豹子般敏捷,上前一步起跳,将被刺死的武士掀下马背,抽出尊神刀,狂踢马腹,催动战马前进。
临近女孩时,他俯下身子,一把揽住女孩纤细腰肢,将她带到马上。
漆黑战马像一支黑色利剑载着他们狂奔而去。
“追”领头武士恼怒下令,紧跟而上。
宁正坐在星辰前面,她感到一滴滴温热落在背上,知道那是血,却不敢触碰。
“你在流血”
星辰咬牙回应:“没事没事”
他从没骑过马,却仿佛天生就知道该怎么做,握紧马缰绳,狠命踢着马腹,“我们快逃,别被追上了我不要死在这里,我要保护你”
颠簸的马背上,他感到左肩上的伤口随着颠簸一下一下被撕扯开,他的身子如纸片儿般被撕裂,痛彻心扉。整个脊背被鲜血湿透,甚至感觉伤口上的鲜血随着战马的奔驰被一股股甩到身后,脑子昏昏沉沉,眼前发黑,直欲栽下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马背上的星辰声音微弱模糊,他脑袋无力搁在宁正肩头,气息颤抖微弱的说道:“我我要死了吗”
“不会的,星辰,你不会死”宁正终于哽咽着哭了出来,她掰开星辰握紧马缰绳的手,扭头看到男孩的脸毫无血色,狭长明亮的眸子半开半合,眼神慢慢涣散。
“星辰,不要闭上眼睛,睁开眼啊”她哭着说,声音被马背上的风吹得缥缈模糊。
“抱紧我,抱紧我”宁正侧过脸冲着星辰耳朵大声喊道,狠狠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星辰觉得喉咙很干很干,颠簸的马背上都说不出话来,他只能紧紧抱着宁正,将脸贴在她肩头,眯缝起的眼睛模模糊糊看到飞掠向后的风景。
他觉得自己正在沉入冰冷深渊,若是不抱紧怀里这个人儿,他就会一直沉下去,再也醒不过来。
战马一直在跑,不知道要将他们带到哪里去。可星辰却觉得很安心,怀里的宁正让他冰冷的血肉温暖起来。
多年以后,他南征北战为成就王朝霸业,端坐于马背上气吞江河,可闭上眼睛伸手环抱,怀里却是空无一人
第29章如鱼得水
二十余骑黑衣黑马的武士追着仓皇逃窜的少男少少女而去,发生打斗的地方宁静如死,被一刀切断半个脖子的武士鲜血流了一大滩,而被星辰掷出一刀洞穿胸膛的武士也缓慢咽气,他们身上漆黑的束身衣服与黑夜几乎融为一体,甚至漫天星辉也被死气阻隔。
一个黝黑身影缓缓出现,披着厚重的漆黑大麾,面容冷漠高傲,凝视死绝的两名手下,平静道:“二十余骑,依旧死了两个,还被逃走”
他身后跟着两名战战兢兢的扈从,身形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听闻主子冷漠的责斥,大气也不敢出。
身披漆黑大麾的男子眼神阴沉一瞬,上前两步,蹲下身来,欲从地上捡拾起什么。蹲下时,大麾中露出一身金黄华贵的蟒袍,在星辉下泛着绸缎不该有的锋芒光泽。待他再起身,手中提着一串儿叮叮当当的贝壳风铃清脆如同那姑娘的笑声。
“火”二皇子声音微微颤抖。
身后鬼魅般的扈从袖中划出一截火折子,一小束火苗撕裂黑暗,照在二皇子手中风铃上,这是一串儿很做工简单粗糙的贝壳风铃,就算皇宫里最次的珍宝拿出来也比这个强无数倍,可偏偏看着这串风铃,就让堂堂梵阳二皇子神情柔和起来。
最大的那块贝壳上,分明刻着他的名字泽宇
而一块淡蓝色上缀有金黄色斑点的贝壳上,刻有星辰二字,这块贝壳看起来都像一小块夜幕星空。
二皇子嘴角泛起柔和笑容,看来宁正在尚吉城交到朋友了啊,这是好事生在帝王家,能拥有值得真心相待的朋友极为难得,宫廷争斗尔虞我诈,权贵斡旋勾心斗角,人心隔肚皮,谁敢表露一片真诚
所以当宁正说她在宫里感到压抑,觉得不自在时,他一声不吭只为她打点好皇宫禁军守卫,暗中派出武士护送,让妹妹自由可这不是长久之法,能逃这一时,逃得了一世么生在皇族,看似高贵,诸多身不由己都是很为心酸。
除非他能成为太子,能当上皇帝
想到这里,二皇子脸色恢复冰冷阴沉,目光中仿佛有冰冷风雪喷薄而出。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二皇子招手示意,“告诉他们,莫要杀死宁正身边那名男子,把他们一齐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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