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多关注,傍晚回到怡心苑,杜轩却和白璎珞说起了前院宴厅发生的事。
白璎芸在兄弟姐妹们中的人缘不好,可这却并不影响苏文远和白进远等几个舅兄,以及杜轩等几个连襟的交好。
而且杜轩也说,之前在翰林院时,那几位学士对苏文远的评价也都算中上,熬几年,未必不会出头。
茹姐儿洗三,是当父亲的,想到如今儿女双全,前锋营的差事又做的不错,兴许明年又会有升迁的希望,白进远心里高兴,不由的便多喝了几杯。
身边有中山伯世子等人起哄,严丙卿、杜轩和苏文远等人都适时的给白进远挡了几杯酒,白进远很是领情。
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听母亲叨念过什么,白进徐却仗着自己是苏文远嫡亲的小舅子,苏文远不敢把他怎么样,言语上顶撞了苏文远几句。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暗指苏文远没本事,只知道拿白璎芸的嫁妆做生意,做的还不是什么正经的生意,平白败坏了靖安侯府的脸面。
倘若没有外人,苏文远兴许会态度低微的给几位舅兄道个歉,毕竟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他做的主,虽然白璎芸不情愿,到底也没拗过他去。
可是,当着外人的面,白进徐又是那般倨傲的神色,好像娶了白璎芸是苏文远高攀,他却没有惜福一般。
脸色青红交加,苏文远有些不忿的刺了几句,言辞间对白璎芸似是也有不满。
一来二去的,若不是白进远这个世子兄长在,白进徐险些就要撸起袖子揍苏文远了。
“二伯父和二伯母,将六弟宠的太过了。哪怕真的是五姐夫的错,六弟到底也是小舅子,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这么指责五姐夫呢”
一脸不赞同的摇着头,白璎珞抬眼看着杜轩,“你就没拦着些,或是将五姐夫带到外头去喘口气”
杜轩无奈的笑道:“事情发生的突然,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进徐已经被大舅兄斥过撵走了。”
白进徐的态度虽有些偏激,却已经反应出,二房如今对苏文远都不太满意了,也不知道,苏文远和白璎芸放出去的那些印子钱,到底有没有收回来。
“五姐夫走的时候脸色很不好,我瞧着,近些日子,他是不会登门了。”
杜轩揣测道。
白璎珞耸了耸肩,“那也没办法,谁让他们做了件犯忌讳的事呢旁人不说,二伯母总是最清楚的吧祖父和大伯父常常说起这些事,二伯母却明知故犯,怨得了谁呢”
两人说着话,一旁,睡醒的彦哥儿瘪着嘴眼看要哭,白璎珞忙抱起他轻轻拍着,杜轩见儿子醒了,欢喜的接过襁褓,自说自话的和彦哥儿玩起来。
第二日一早,杜轩起身去了鸿胪寺,白璎珞便从绣筐里取出做了一半的肚兜缝起来。
天气愈发热了,白璎珞便想给彦哥儿缝个舒服的肚兜给他戴着,都好几日了却还没做完,如今,总算是闲下来了。
绣了几针,外面有小丫鬟说话,流莺出去看,再转身回来,便捧了一封信。
“夫人,驿站送来的,说是给公子的信。”
流莺去放在右梢间杜轩的书桌上,返身回来冲白璎珞说道。
杜轩的书信很频繁,有陀阳段恺那边送来的,还有青松书院求学时的同窗,金科后远赴外地做官后送来的,白璎珞便未放在心上。
可傍晚时分杜轩回来,看着信的深情,却颇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
“你猜猜是谁写来的信。”
看完信,杜轩长出了一口气,回头看着白璎珞问道。
轻挑柳眉,白璎珞凑过身子去,恰好看到了信末尾的落款:杜辕。
“杜辕轩辕难道是白义”
白璎珞有些欣喜的问道。
杜轩点了点头,顺势将书信递了过来。
白璎珞一目十行的读完,对白义离开京城后的动向,便有了大致的了解。
从公主府逃离后,白义日夜兼程的朝西北方向跑去,恰好是与漠北是两个方向。
千里香失效的那三日,他已经在千里之外,用自己的法子得到了天山雪莲。
身上的毒解了,公主府那些能够追寻到千里香味道的鸽子和猎犬便全然失去了效用,白义易容化装后,成功的回到了漠北。
已经是另一个人的面孔,公主府的那些侍卫,又怎么能寻到白义的影踪
回到山林寻到师父松山散人,白义将这三年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白义寻到了孪生兄长的事,早在白义前次写信时,松山散人便已经知道了,此次白义回来,松山散人也不再隐瞒,将二十多年前他遇见还在襁褓里的白义时的事,尽数告诉了白义。
与白义从前所说的那些差不多,并没有更多的信息。
松山散人说,他是在天山脚下的一个游牧牧民家中遇到还在襁褓中的白义的,当时,白义才两个多月,奄奄一息。
需要的药草极难寻觅,又担心白义还没撑到他回来便夭折,松山散人便带着白义上路了,一路上,都是寻了牧民家的羊奶或是牛奶喂养白义。
等到终于治好了白义再回到那户牧民家时,已经过去了近一年,那户牧民家已经新添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再无力负担白义。
而近一年的相处,松山散人又当爹又当娘,虽百般艰辛,却让他品尝到了为人父母的喜悦和自豪。
丝毫未犹豫,松山散人带走了白义,一并带走的,还有那户牧民捡到襁褓时包在里面的东西。
一块深紫色的锦缎,里面包着一张素锦帕子,和那个琉璃挂坠。
帕子上是鲜血写就的生辰八字。
松山散人说,他孤苦三十余年才遇到奄奄一息的白义,若是他不出手施救,白义早已丧命,所以,他觉得,白义就是上天赐给他的,他也从未想过要去追查白义的身世。
所以,仅有的线索,便是那张素锦帕子,那个琉璃挂坠,以及那块深紫色锦缎了。
写信的时候,白义已经拜别师父松山散人前往蚌城。
白义说,他要去蚌城看看,先帮杜轩查查当年发生惨剧的事,看看能不能先帮他找到从前的那些亲人。
接下来,他想亲自去一趟天山,看看还能不能寻访到什么线索。
信末,白义说:白逸也好,白义也罢,从他逃离公主府,离开京城的那一夜开始,便与他再无一丝的干系,自此以后,这世上只有杜辕,杜轩的孪生弟弟。
“杜辕”
喃喃的念着,杜轩笑道:“也亏他能想得出。”
gu903();杜轩自己的名字都是神仙爷爷捡到他以后取的,白义却仍旧随了他的姓,杜轩虽戏谑的说着,可白璎珞看得出,他眼中是有些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