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否被火气熏过还是受了风寒,头疼身热,发起烧来。他走了大半个时辰,前面仿似有烛火摇曳,他意识却已迷离,眼前一黑晕倒在地昏迷不醒。
等张侠义恢复意识却已是第二天正午了。他睁开眼睛望望四周,自己身在一间简陋的小木屋里头。木屋虽小,却是很整齐干净,屋内隐约有芳香,让人闻了相当舒服。这简简单单的小木屋让他不由得想起自己跟师父在燕残郊外的住处。那个他曾经叫做家的地方。他坐起身来,发现简单的小木桌上面有一碗黑兮兮的药汤,上面还有热气缭绕,显是刚煎好不久。张侠义也不怕有诈,心想对方若有不轨意图自己早已没命,又怎么会在汤药里头使诈呢这只能是木屋主人的一片好意。他拿过汤碗就喝,那药汤里头还有点点甜味,非常容易入口。张侠义想起自己小时候师父熬了苦药哄了半天才让他喝下去的往事,不由面露微笑,眼角却流落了眼泪。
这事不能多想了,再想只是伤心。
喝过药,张侠义觉得好多了,起码身子是暖的,头好像也感觉没那么疼了。木屋主人还没出现,张侠义对这主人越来越好奇了。他缓步走出木屋,正午的太阳灿烂耀眼得很,秋日明媚的阳光让张侠义的胸怀舒畅。他确实感觉好多了。木屋外面是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头没有养鸡鸭,也没有牛羊,倒是有一只年幼的虎崽在哪里玩耍。这是张侠义见过的最奇怪的宠物了,他从来没见过有人饲养老虎如此凶猛的动物。可是这小小的虎崽跟猫儿差不多大小,毛绒绒的相当可爱,很难想象这小东西长大以后会是呼啸山林的百兽之王。主人不在家,这只小虎崽似乎对这个客人相当好奇,跑了过来蹭着张侠义的脚。张侠义蹲下身子,有点迟疑地伸出了手,有节奏地搔着小虎的背。小虎高兴地翻着跟头,露出白白的肚皮,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张侠义这下乐了:这简直就是只爱撒娇的小猫儿。
“看来你身子没什么大碍了。”
张侠义抬头望去,一名身材高挑的少妇挽着个篮子对着他淡淡笑着。那冷淡但又温柔的笑意很是让人舒服,张侠义几乎是马上就知道自己不需要提防眼前这女子。这少妇看起来没有多少岁月的痕迹,浑身上下清清爽爽,五官不娇不媚,整个人英姿飒爽,不似山野村妇。张侠义心里暗叹这少妇有男儿气,倒是跟昨天相遇的张生刚刚相反。
张侠义抱拳应道:“谢谢大嫂相救。在下张侠义。”
“哦,我倒是跟姓张的颇有缘分。”那少妇笑道,“我夫家也姓张。”
“见过张夫人。”
“什么张夫人,山野闲人。我虚长几岁,称我玉英姐就好。”
张侠义虽诧异这少妇随意说出自己闺名,但也从善如流:“玉英姐。”
那少妇走近瞧着张侠义,喃喃说道:“睡着的时候还不觉,你这一叫玉英姐却有几分像那个人”
张侠义不明所以,只是离一位年轻妇人如此之近,顿觉手足无措,脸上暗红。
玉英笑了:“你这一脸红啊,跟那人更像了。”
“跟跟谁”
玉英黯然摇摇头:“到屋子里坐着说话吧。”她放下篮子,抱起走过来撒娇的小虎,“看来我们家小米挺喜欢你的呢。”
猛然听到小米的名字,张侠义愣住了。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听出这玉英只是在跟小虎说话,敢情这小虎的名字也是小米来着。虽然明知这小虎不可能是那个武功高强的小米,张侠义还是忍不住多瞧了那在女主人怀中撒娇地小虎两眼,那小虎圆圆的大眼也看着张侠义,对着他打了个呵欠,就像是在做了个鬼脸。张侠义摸摸鼻子,他真不觉得这小家伙有多喜欢自己
玉英大大方方地在侠义身旁坐下,屋里那阵芳香更浓了,原来是主人家的女体馨香。想到此节,张侠义的脸更红了。
“山里简陋,没有什么好招呼的,请莫见怪。”玉英为侠义倒了杯水,也为自己倒了一杯。她从刚才挽住的篮子里拿出了一些水果,几样小点心。那小点心居然跟自己在船上招呼小米的一模一样。张侠义瞧着那玉英就着清水,慢慢品尝手中点心,一脸的满足愉快,那神情确实跟小米非常相像。
不可能的,这少妇年纪看起来可比那张生长了好几岁呢。虽然有说女大三,抱金砖。但他们之间的年岁可不止差了三个春秋吧。或许也就是人有相像而已
玉英慢慢地吃着点心,旁若无人。那悠闲自在的神态仿佛就是身处在美景之中深闺里头,侠义看着看着,不由得痴了。
玉英居在此处,离祝家庄不远,昨夜大火她不可能没看见,她却不闻不问,漠不关心。反倒是张侠义忍不住问了:“昨晚山下大火,玉英姐难道不知”
玉英淡淡笑道:“岂能不知。”
“那,你为何不问”
“我若问了,你未必知道,就算你知道,可能也没我知道的多。”
这下侠义好奇了:“玉英姐知道些什么”
玉英放下糕点,微微叹息:“不过是金满楼不,那个人终于动手了而已。他呀,总把仇恨看得太重了。虽然是别人身上的不幸,也当做是他的不幸”说着她的眼神逐渐迷离,看着远方,又仿佛什么也没看。玉英笑道:“我本是不常叹气的,但每每想到那孩子,我就忍不住叹气。他是个贴心的好孩子,可有时候却又太过极端了。”
侠义不知道玉英说的是谁,却又隐约猜到了。
“我姓祝,祝玉英。昨晚烧掉的祝家庄,是我娘家如果那也算是娘家的话”
这下子张侠义再无怀疑了:“你是小米的娘亲”
“他把小米也带过来了我曾经希望小米能远离这些是是非非,恐怕是我想多了”
“那,那张”
“长生,或许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叫长生,张长生。”玉英顿了顿,“不过他现在不叫这名字了,他说这名字属于他美好的过去的,他现在叫张虽寿。”
张侠义惊呆住了。他好想问清楚祝玉英,张虽寿还有那祝家庄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些事情好像有点过于敏感了,他不敢多问。“你为什么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