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迟疑道:“你把一个姑娘嫁给坏人不是糟踢人家吗?”
月老道:“这也是一种缘分吧,有的人命里该有这么一劫,不过也有的人会因为一桩姻缘而改变,总之还是那句话,我们只要完成好自己的职责就是了。”
“大学问呀!”我把眼镜和红线小心地收好,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我问月老,“二叔,你给我这些东西干什么?”
月老微笑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这就可以上天复命去了,这些宝贝留给你,一是让你可以继续赚情绪币,主要是我想找个传人。”
我惊讶道:“别呀二叔,你才来了几天?早知道你要走我怎么也得带你四处玩玩。”
月老道:“我以后有的是机会下界,你就不用费心了。临走前我要再告诫你几点,做咱们这一行的风险虽然小,可不是没有,千万要细心观察,你的权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乱点鸳鸯谱可是要害别人一辈子的。”
听老头的意思有点要吃定了我,我让他几句话说得有点含糊,说实话我不太愿意接他的班,这事儿太琐碎,还得担责任,你费力巴哈地撮合一对说不定哪天过不下去了去趟民政局办个手续你的辛苦就白费,虽然我们是天庭民政局,可县官不如现管,你总不能每撮合一对就一直跟看人家吧?
我拉住老头的手道:“您还是带我一段时间吧,我这种生手万一撮合三对离了两对那不是把您牌子砸了?”我对于抛红线的手法还不太有自信,不过总算好过丘比特,东方红娘用红线拴
人,更符合东方人含蓄腼腆的姓格,西方红娘拿弓箭射人,更多的是激情和狂野,那活儿我就干不了了。
月老道:“你也别优柔寡断,该出手时就出手,谁的职业生涯还能没点挫折,只要别乱来就是了。”
我好奇道:“您干了这么多年,经您手撮合成的两口子有没有离婚的?”
月老想了想,接着摇了摇头。
我既钦佩又惶恐道:“出厂返修率是零啊?”
月老道:“不是,我百八十年才下来一次,就算有人离了我也没法知道啊。”合看他这厂子一百年才开门做次生意,管你顾客满不满意,反正也不设意见箱。
眼下的情况是我和天界娃娃要吸收情绪币只能靠这种手段,我索姓也就不再推脱,但是老头要走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我拉看月老的手道:“您百来年才下来一次,待的时间也太短了!”
月老嘿嘿一笑道:“现在明白这个工作的好处了吧一一清闲。
我咬了咬牙道:“好,就冲这份清闲和正式事业编,以后您要真不想干了就由我来接班!咱们这个工种还有别人吗?”
月老道:“就咱们两个。”
“那我以后就是天庭民政局的副局长?”
月老笑道:“你随便吧,想说正的也行,我马上给你让位。”
我问:“您回去以后有什么打算?”很多赋闲了的老干部刚退下来的时候都或多或少会有抑郁感,我怕老头很快就老年痴呆了。
月老道:“还没想好。”
“找个老伴怎么样?给人介绍了几千年对象,您自己怎么还光着?”
月老笑骂道:“混账,草老头子开玩笑一一我走了!”
天界娃娃问:“你怎么走?”
“不消你们艹心,我自有办法。”月老喃喃地念了几句咒语,
随即朝天上一指。我们抬头观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我忍不住问:“您这是召唤什么呢?”
月老道:“我的红线。”
“哪呢?我怎么看不见啊?”
“哦,它从天上往下延伸需要大概五六个小时。”
我崩溃道:“那就吃了饭再走吧!”这民政局长的专属座驾也不老靠谱的。
有了前面两对先例,嘉宾们终于开始注意到月老,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上前求助,月老坐在那安忍不动如大地,看似随意地指点着:“你,去17号桌等那女的。”“你,看看你后面那位
先生是不是挺合眼缘的?”“你……你就没打算找对象吧?”
月老对一个排队过来的小伙子说。
小伙子尴尬道:“是,这都被您看出来了一一是我妈非让我来的。”我顿时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我妈要是知道我和卢拉的情况以后肯定也得逼我来参加类似的活动。
月老一笑道:“想找个人应付一下一一你看看你1o点钟位置那个穿红毛衣的姑娘,她情况跟你一样。”
小伙子欢天喜地地去了,和红毛衣姑娘交头接耳鬼鬼祟祟地商量了半天,很快达成了攻守同盟,然后拉看手去见各自家长去了……
月老扫了一眼道:“嗯,这俩说不定还真能成呢。”
我失笑道:“没这么狗血吧?怎么这样的总能成啊?”
月老道:“这也算共同爱好嘛。”他忽然起身离座道,“小强,剩下的你来吧。”
“我……来什么?”
“你给他们指点指点。”
“我行吗?”
娃娃抢先道:“没什么不行的,你不就是民政局盖戳的吗?看别人手续都全拿章盖一下不就行了?”
我瞪她一眼道:“没听我们正局长说嘛,这可是关系到别人一辈子的事儿!”
月老道:“别慌,我不是给你眼镜和红线了吗?你只要根据他们的情况给个大体建议就好了,这种事又不是说一次必须成功我战战兢兢道:“那我就试试。”
娃娃撇嘴道:“你可真面。”
月老道:“这不是面,是对工作有责任感,刚参加工作都这样,市搬箱子的头天上班也觉得自己神圣。”
娃娃道:“那干得时间长了呢?”
“就那么回事儿咽,别说搬箱子的,你问审批土地的调整物价的那些人干的时间长了还觉得有神圣感没?”
我抓狂道:“你俩说相声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