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苏牧的身手,丫鬟坠儿微微张了张嘴,却没有太过惊讶,离得近了,苏牧也看清了她的样子,只有十四五岁年纪,长得十分漂亮,若再长几岁,怕是会被读书人评为“祸水”的。
不过坠儿脾气似乎不太好,见苏牧呆呆看着她,嘟着嘴说道:“看什么看”
丫鬟都长成这样,小姐又会是什么模样苏牧很好奇,却没有急着进船舱,而是走到船尾,向坠儿问道:“请问能不能绕着湖走几圈我多给银子。”
坠儿一楞,好奇的问道:“你你真是来坐船的”
“是啊,这是给你的辛苦费,始终摇吧,快点慢点都行。”苏牧说着摸出一锭银子,递给坠儿。
银子二两有余,若只是坐船喝酒的话就太多了,不料坠儿接过去后却是很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才二两,就要我费那么大力,当初”
“坠儿,不得无礼,还不快谢谢公子。”船舱里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坠儿的话。
坠儿低着头,嘟着嘴,用极小的声音说了声“谢公子”,也不再说话,摇起橹来。
苏牧原本觉得花二两银子已经很阔绰了,没料到坠儿居然没不看在眼里,顿时觉得有些窘迫,丫鬟眼界这么高,小姐岂不是要收金子
“公子请进来吧。”船舱里亮起了烛光。
苏牧撩起布帘,弯腰进了船舱,受坠儿的影响,第一眼就往那女子脸上看去。
她相貌平平,虽说不上丑陋,却一点也不出众,没有抹脂粉,只能用清秀来形容,双眼的眼瞳是灰白色的,乍一看有些吓人,但看习惯后就会发现这双眼睛很漂亮,漂亮得很别致。
像是猜到了苏牧的想法,她微微一笑,嘴角两侧现出了两个很小的酒窝,说道:“丫鬟生得跟天仙一样,小姐却是个丑八怪,公子失望了吧”
“谈不上失望,你笑起来很好看。”苏牧走到她对面盘膝坐下,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她倒了一杯。
“多谢公子。”她微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苏牧也将杯子里的酒喝光,说道:“客气啥就倒杯酒而已。”
她摇了摇头,很诚恳的说道:“不是因为倒酒,而是因为公子摆放酒壶的位置,倒完酒后不仅摆回了原位,还转了下壶把的位置,与先前一模一样,能如此照顾一个盲人,公子有心了,其实你放在哪里都可以的,我听到,便记得了。”
苏牧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干笑了两声:“应该的,应该的。”
她笑了笑,又道:“小女子姓陆名琪,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六七好名字,要是六九就更有意思了,我姓苏,叫苏牧,呃”苏牧猛然想起自己是应该用假名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六九为什么会有意思要是公子喜欢,叫我六九也没关系的,苏牧这名字有点耳熟。”陆琪侧头想了想,笑道:“对了,半年前有个叫苏牧的背诗人,背了三首极好的诗,不会就是公子你吧”
苏牧愕然:“是是谁取的背诗人这个称呼背时不就是倒霉的意思么也太不吉利了,顺便说一句,我已经改名了,以后在别人面前请叫我苏丰年。”
陆琪身子一震,脸上出现了惊讶的神情:“你真是那个背诗人”
苏牧耸了耸肩:“背诗有什么了不起的诗好才是正事,和背诗的人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陆琪过了一会才缓过劲来,恢复了平静,笑道:“都说那三首诗找不到出处,是背诗人自己作的,却因为某种原因不愿意太高调,才假借了背诗的名头。”
苏牧哈的笑了起来:“我有那水平就好了,生平只会背诗,不会作诗。”
“那这些诗,是谁作的”陆琪身子微微前倾,十分专注。
苏牧知道自己不得不编故事了,抓起块冷牛肉塞进嘴里,想了一会说道:“我曾经不小心跌进一个地洞里,来到了一个墓穴,见墓穴的墙壁上写着诗,就背了几首,后来遇到地龙翻身,墓穴彻底漏了,那些诗也毁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所以才找不到出处。”
“原来如此。”陆琪惋惜的叹了口气,犹犹豫豫的想了半天,才开口道:“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能否”
“能不能再背一首是吧简单啊反正又不是我写的。”苏牧打断了她的话,想了想,又背一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陆琪屏息听完,沉静了很久,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独钓寒江雪好一首凄凉、孤寂的诗。”
“是啊,这诗名叫江雪,有个舟字,正好坐船才想起来的。”苏牧又替二人倒酒,仍把酒壶放回了原处。
陆琪笑道:“见景才能忆诗,那以后想听新诗,岂不是要随时跟着公子”
苏牧挠了挠头:“你不会也有赎身问题吧我现在倒是有点钱了,不过你身价应该很高,我怕钱不够。”
陆琪掩嘴轻笑,摇头道:“多谢公子好意,我已经赎了身,听了你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才想回故乡看看。”
“懂了。”苏牧点点头,忽然一楞,问道:“你都赎了身,干嘛还在这里躲着”
陆琪神色黯淡,摇头道:“说这些事情扫了公子的兴,坠儿怕是也累了,让她歇歇吧”
“就这样吧,船我也坐够了,该回家休息了。”苏牧看了一眼小黑,小黑比了个ok的手势,坐船也就这么回事,体验过就行了,它已经满足。
大概是被苏牧问起了不开心的事,陆琪有些心不在焉,点了点头,吩咐坠儿将小船靠岸。
坠儿摇得慢,还不累,但能解脱终究还是很高兴的,连忙把小船摇到岸边,然而在看到站在岸边的那伙人后,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
第六十一章他乡遇故知
小船在湖里绕了两圈,丫鬟坠儿终于等到了靠岸的吩咐,忙摇橹过去,却在看到了岸边等待的人后,神色剧变。
岸边站着一行人,为首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公子,衣着华丽,气质不凡,站在那里给人一种玉树临风的感觉,但紧紧皱着眉头,像是值钱的树叶子都被人摘光了,正在生气中。
坠儿咬了咬嘴唇,立即调转船头想要离开,却见那公子一挥手,身旁立即有人射出软鞭,镖头“笃”一声钉在船身上,将小船慢慢拉向岸边。
苏牧仍在船舱里,听这响动不大对劲,这才从舱里出来,一看这阵仗就知道麻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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