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自己的意见。
一切都恢复如常,除了那桌护卫以外。
桌子被拍烂了,所有食物都打断在地上,而他们用那种态度对待苏牧,秦长老自然也不可能再安排一张桌子给他们用餐,几名护卫又不愿意尴尬的围成一圈坐着,只得起身到主桌附近站成一排,离苏牧不远,倒像是他的护卫。
尹公公话不多,吃得也少,苏牧还算清闲,站在尹公公身后静静的听着,偶尔回头冲那护卫做个鬼脸,把对方激得满脸怒容。
那几个州级、县级的官员这种应酬场面见得多了,谈天说地,丝毫也不见生分。
又吃了一阵,天色渐渐暗了,桌上的菜热过两道,也已所剩无几,本以为这次拜年活动就要结束,没想到又生出事端来。
“秦长老,怎么来了这么半天,没见妖狐妹妹”毛晋这一句话,立即就让苏牧的心跳加速了。
这才是他们的终极目的。
毛晋暗恋妖狐已久,由他来问这个问题本来没什么,可现在时候、场合不对,当着这么多外人,怎么能提及族里最重要、最隐密的大巫呢
秦长老笑得很和气:“你这后生不懂规矩,村里来客,妖狐是不得出门的,千百年来的规矩都是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
旁座的任长老呵呵一笑,抚须道:“秦长老真是见外了,尹公公和几位大人都是自己人,又哪里是客了,还是让妖狐出来和诸位大人打个招呼吧。”
秦长老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如果坚持说不,尹公公大概不会太介意,但这几名官员说不定就会找机会发难,可涉及族中的根基,他又怎么可能答应
这时,苏牧突然大叫一声:“秋不香,几位大人要见你,还不快过来问好。”
他叫得突然,把尹公公都吓得一缩脖子,那边的阿秋一脸困惑的走过来,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苏牧的话她向来都是听的,牧哥绝不会害自己。
“公公好,几位大人好。”阿秋走过来,有些生涩的向众人一一行礼。
这么清秀的小姑娘,认认真真的向自己行礼,几位大人都是眉开眼笑,不住夸奖阿秋乖巧。
只有长桥县的江县令露出了不满的神色,瞥了任长老一眼。
任长老脸色一僵,佯怒道:“秦长老,这阿秋可不是妖狐,你莫非是想糊弄几位大人”
秦长老一张嘴,苏牧立即说道:“任长老,这就是您的不对了,阿秋明明是妖狐,我们全村人都知道她是妖狐,为什么到您这里就不是妖狐了青丘族的事,您这灌灌族长老还是不太清楚的。”
任长老眉毛一竖就要发作,那几名官员也正要喝斥苏牧对长辈无礼,却被尹公公抬手制止了,他转过头来向苏牧问道:“小子叫什么名字”
“回公公,我叫苏牧,青丘山著名的废物,没有影魂的影武。”苏牧十分恭敬的回答道。
尹公公点了点头,对身旁的官员说道:“赏苏牧,赏阿秋。”
说完,他轻轻打了个哈欠,这是想要离开的意思了。
赏的是阿秋,而不是妖狐,尹公公心里明白得很,只是没有明说。
“谢公公。”苏牧长长的松了口气,谢得十分诚恳,若不是尹公公,估计今天这场宴会是不会有什么好收场的。
问题是尹公公为什么两次帮忙苏牧挠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第十九章出山
尹公公一个哈欠,为这场突然而怪异的宴会划上了还算圆满的句号。
众人来得快,走得更快,眨眼间就去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了一地箱子。
苏牧想不明白尹公公为什么要帮村子,而且还帮了两次,因此一直紧紧跟在尹公公身旁,期待他能塞张纸条或留下句话,解开他的疑团。
然而尹公公之后就再也没理过他,仿佛当他不存在一样,直到上马车前的那一刻,苏牧才留意到一个很小的细节,尹公公回头看了一眼,正是看向他先前所在的桌子,这才钻进马车,拉上车门。
百思不得其解,苏牧回到座位上,吃着大家特地留给他的饭菜,向段铁匠问道:“段叔,你以前打铁有名不那尹公公认识你”
段铁匠摇了摇头:“俺村里没这号人,出村后就来了这里,没见过。”
苏牧又问了靳皮匠、齐裁缝等人,都说不认识,没见过,问到最后,苏牧看向了同桌最矮的那人,问道:“虎子,这个尹公公,不会是你远房亲戚吧”
虎子没料到苏牧会这样问,怔了一下,用力摇了摇头,突然流下泪来。
苏牧被吓了一跳,认识虎子一年多了,还从来没见过他流泪,虎子的性格有些极端,太硬太直,有时候倔强得让人牙根痒痒,被灌灌族的孩子打时哼都不会哼一声,甚至会把带血的口水吐在对方脸上,这样的孩子怎么会因为一个问题而哭泣起来
苏牧手忙脚乱,怎么劝都劝不住虎子的眼泪,段铁匠等人也慌了,帮着一起劝,幸好这时妖狐走了过来。
“虎子,去洗把脸,回屋去吧。”她轻轻拍了拍虎子的背,柔声说道。
虎子这才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离开了。
妖狐从苏牧碗里拿起一块炸藕塞进嘴里,向苏牧说起了虎子的事。
虎子和苏牧可以说是同一天,同一个晚上来到青丘山的,虎子本名叫林虎,是前任宰相林玉君最年幼的孙子。
一年半前的仲夏之夜,一群黑衣人潜入相府,进行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据说相府里的血迹至今都没能清洗干净,很多地缝、门边上还能看到黑色的污渍。
虎子本来也不能幸免的,碰巧他的外公青丘族的许霁许长老到相府拜访,没能救下林大人,只带着虎子逃出了相府。
对方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虎子,一路追杀,并不断增援,当夜下着大雨,虎子就是因为淋了那场雨,又没能得到及时的治疗,这才落下了病根,身体不大好。
历尽千辛万苦,许长老带着虎子逃回了巽州,不料对方早已知晓他们的身份,在板桥县设下埋伏,许长老和虎子与前来接应的人汇合后,立即就遭遇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围杀。
在逃进树林之后,一行人得到了短暂的休息,许长老放出影魂侦察敌情,找到的是跌跌撞撞、受了重伤的苏牧。
苏牧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昏迷了,事急从权,许长老不愿见死不救,就带着苏牧一同回到青丘村,苏牧救回来了,许长老却重伤不治,苏牧第二天看到的,就是许长老和另外四名族人的葬礼。
“原来我这条命是虎子他外公救回来的。”听完了妖狐的讲述,苏牧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gu903();妖狐点了点头:“虎子的父亲是林相的儿子,母亲便是我的师父,二人都已经失踪多年,可以说虎子现在就是个孤儿,你这样问让他想到了逝去的亲人,他自然是要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