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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良久,方才躬身行礼道:“多谢仙师指点,然则我家中尚有老母幼妹,人间尘缘难断,入不了仙门。”

展龙只皱眉看他,片刻后冷嗤道:“鼠目寸光。”

展长生只得苦笑,取出自己旧衣,让展龙换上,“我这衣衫只怕尺寸不足,权且穿一穿吧。”

展龙一眼扫过,并不接手,只缓缓扶住山壁起身,随手一扯,将破烂黑衫扯下,露出魁梧精壮身躯,沐浴月色之下,犹若天尊降临,气势如山。他垂首道:“换洗衣衫在储物袋中,随意取一件与我。”

展长生自怀中取出那青色荷包,摆弄一番,却不知如何使用。

展龙道:“凝神在袋上,内视之即可。”

展长生依言而行,手捧荷包,闭目凝神。须臾,便见眼前一亮,显出成排橱柜来。他心思一动,便见标记衣物的柜门打开,柜中码放有十余套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

待他睁眼时,正有一件黑衫连同中衣留在手中。

展长生初尝这宝物神奇,不由心头雀跃,却仍是先将衣衫交给展龙。

那男子接过衣衫穿上,举止间已不见大碍,又道:“你那水灵根虽已废了,却仍能上通神泉,暂且借我一用,日后必有重谢。”

展长生却茫然反问道:“神泉是何物”

展龙眼中却掠过狡猾之色,抬手托起那少年下颌,“若想知晓,先答应借我。”

展长生如何能上当,只后退半步,避开他轻佻手指,皱眉道:“不说便罢你待如何借”

“双修自是最佳,”展龙见他脸色一沉,方才转了语气,“若是不成,如先前那般,借些灵池玉液亦可。”

展长生耳根微红,心道不过是些口涎唾沫,却叫得这般风雅名字,难免叫人浮想联翩。

展龙又道:“若是首肯,我另有一套粗浅功法送你,虽不能得证大道,却也可保你强壮肉身,多享几年寿命。”

展长生心思微动,“这功法可有限制”

展龙答曰:“此功法名为七禽诀,乃百年前一名散修观鹤唳鸡啼,凤鸣鹭吟,心有所感,演化而成。粗浅易懂,亦无灵根限制,只重健身养气,人人能练,个个可习。长久修炼,可保轻身健体,便是上战场也多几分胜算。”

展长生更是心动,永昌国内修仙者寥寥,各门派更是将功法当作传家宝一般珍藏,非本门弟子不能学。眼下不过几个亲吻,便能换一套功法,这交易委实是他占了天大的便宜。

展龙性情急躁,见他沉吟,不由皱眉道:“若你不肯,我用强便是。”

展长生察觉此人虽杀气萦身,令人望而生畏,本性却极纯良,分明可以巧取豪夺之事,却愿同他讨价还价做成交易。许是师门门风清正,教养得好之故,未免叫人心生羡慕。只可惜,他只怕同这门派无缘。展长生忙施礼道:“自是肯的,还有劳仙师指点。”

展龙手臂一伸,重将那少年揽入怀中,侧头覆唇,纠缠舌根,贪婪吮舔。展长生百般不适,却仍是扶住他肩头,一味忍耐。

良久唇分,只见这少年眼神迷离,气息紊乱,竟有失神之相。展龙拂去他嘴角湿润,哑声道:“随我安歇,明日清晨授你七禽诀。”

展长生脑中警铃大作,期期艾艾道:“我、我自行,安歇便是。”

展龙见他瞪大两眼一派紧张,嗤笑不语,只扛起那少年回洞中席地而坐,又将那少年圈在怀中。

山中夜晚阴寒,展长生本想生一堆火在洞口,一则取暖,二则驱赶蛇虫猛兽。

只是展龙将他抱得极紧,不容他动弹,便只得作罢。

那男子通身高热已然降下,如今体温和暖,正能驱散山中寒气。展长生见他闭目养神,并不做其他动作,这才放下心来,便凝目打量。

展龙面容约二十五六,犹若名匠打造的一柄削金断玉的神刀,容姿端丽锋锐,薄唇紧抿,漆黑剑眉高扬如一抹刀痕,眉心紧皱,即使在梦中亦难纾解,却不知心中藏了多少苦难。

展长生虽好奇他身份,却不敢多问,只在心头百般揣测,远处夜枭泣啼,风卷万木涛起,天地悠悠静谧,一派祥和。他不觉间竟靠在展龙怀中沉沉睡去。

、第四章巨款

清晨时分,鸟雀啁啾。

展长生迷蒙睁眼,茫茫然不知今夕何夕。恍神了片刻,方才忆起昨夜遭遇,慌忙坐起身来。

展龙立在洞口,魁梧身形遮挡晨光,一头浓黑长发披散在肩头后背,直垂腰际,听见身后动静,只沉声道:“随我来。”

展长生随他出洞,取了葫芦中井水洗漱干净,剩余半葫芦井水便被展龙取走,略滴几滴在手中,忽而笑道:“这上清门众修倒肯多管闲事,造福村民。”

他将葫芦底朝天倾倒,清澈井水咕嘟流淌,尽数落入他掌中,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几同昨日那些蛇血一般。

展长生看得讶然,展龙却收了葫芦,肃声道:“七禽诀并非我本门功法,不过散流野宗,自成一派。我今日传你,并非收你入门,不过一笔交易。他日若有人问起,绝不可提我名号。”

展长生见他神色端严,便也肃容行礼:“在下谨记。”

随后展龙便抬起右手食中两指,在他眉心一点。

刹那间,一股热流直冲头颅,仿佛一幅画卷哗然在展长生眼前展开。画卷上七个水墨线条小人正各自挪腾转移,施展一种招式。

姿态一时如鹤飞水塘,一时又若鹰掠草地,行云流水,闲适自在之极。他只道修习功法,只需一点便可,如今看来,功法牢记在心,却还需一招一式,从头学起。

展长生望了片刻,心思一动,那画卷便悄然消散,眼前仍是山中绿意葱茏,展龙正收回手指,原本恢复了些许血色的面容,如今又惨白如纸,正郁郁嗤道:“不过一个末流传承,竟也耗费这许多灵力。可笑”

他踉跄两步,重又跌坐地上,展长生急忙搀扶,触手处又是火热如碳。这少年不由心中叹息,跪坐在草地上,自觉贴合双唇。展龙自是毫不客气,搂紧他细瘦腰身,唇舌缱绻,却并无半分旖旎气氛,唯有清凉神泉渡入,压住他血中业火。

时辰一久,展长生亦是升起眩晕感,呼吸才乱,便被展龙推开,“自去修习,莫要扰我清净。”

展长生被那人雄性气息注入口中,终究心中有些介意,只侧头不敢看他,“我先下山,晚上再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