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名鹤的这只大船队到琼海卫之时,天色已经蒙蒙亮。刚刚睡醒的白名鹤站在船头,吹着初夏的海风。
眼前的薄雾之中似乎有船。
太阳缓缓的升起,雾也渐渐的淡了,眼前的一切却是越的明了。
是船,数也数不清的船。
白名鹤所乘坐的二千料战船已经是少见的大船了,船的长度按现代的方法计算就是六十二米长,宽度约十四米。绝对是在古代很牛的大船了,这个船的载重与排水,白名鹤根据装货的情况预测过。
排水量在一千一百吨,载重达到了七百吨以上,绝对是巨舰。
在视线之中有一条大船,比白名鹤这条足足高一倍,长一倍,宽一倍。停在这无数的船只之中当真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请大人登旗舰……”陈阿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白名鹤转过身,看到陈阿大已经换上铠甲,双手抱拳身体微躬站在那里:“白大人,这条船并不是最大的,却是我们能保留下来最大的一条了。四十丈福船,比起当年三宝太监那艘四十四丈大船,只能居其次!”
白名鹤在陈阿大的帮助下,坐下了吊篮被拉到了福船上。
站在最顶层的船楼顶部,白名鹤才真正看清这舰队的规模。自己二十条船,南掌的桑松都要称赞一句大舰队,眼下这算什么?
白名鹤双腿一软跪下了,此时白名鹤只想大喊一句:“他喵的,就这个规模。大明竟然无海权,就这个规模,我大明竟然不能扬威四海。苍天无眼呀。”
“壮哉,我大明水师!”白名鹤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句。
邓海龙不动声色的站在白名鹤身旁,语气极是平淡:“白大人,大明广东都司麾下。三千五百料福船一百三十六艘、二千料战舰一百六十艘、一千五百料粮船三百艘、海沧船三十、苍山船三十、子母船五十、鹰舟一百、飞燕二十!”
“邓大人,我白名鹤不懂。为什么倭寇敢在南海示威!”
白名鹤两行热泪不由的流了下来。
邓海龙没回答,听是抽出腰刀在手臂上划了一刀,粘着刀的就插在白名鹤的面前。
无声的反驳!
“不知道,我大明多少海船?”白名鹤明白邓海龙心里也苦,而且是有苦说不出。他能怎么样,这些水师能保下一百多条福船已经是极不容易了。
“我大明水师,现在册海船三千八百艘。不在册的有大约三百艘,全部是当年留下的福船。其余的子母船、苍山船这种只有三五丈长的快小船差不多也有四千多条吧。我广东都司占整个大明水师的六成半!因为广东距离京城远!”
白名鹤懂了,海禁,让许多船都毁了,就算不毁放在那里年久失修,船也就完蛋了。
“邓大人,我以前听说过,出征加饷?”白名鹤这纯粹是从书中看到的。
邓海龙点了点头:“有这个说法,大战之前加饷以鼓士气。特别现在九镇,有大战必加饷,我们广东这边并没有这个规矩。我们水师,已经快有二十无仗可打了。”邓海龙一指周围的船只:“不过白大人你放心,每条船都有操练!”
“可否传令下去,这一次出海,每个军士五石大米,以此依据各军校,将军往上加就是了。五十万石不知道够不够,不够的话,七十万石!”白名鹤的语气很冷,他可以感觉到邓海龙心中的悲伤。
自己也有对大明水军的悲伤,放着这么强大的水师,竟然没有海权。
笑话呀!
邓海龙的手还在滴血,他没有叫副官给自己包扎,只是问白名鹤。这一次,他没有称呼白大人,而是直呼其名:“白名鹤,西沙那边有海匪数个巢穴。”
“他们有才能?”白名鹤反问了一句。
“哈!”邓海龙干笑两声:“几十条百料小船,纵然有才也只会操纵些湖军的小船!”
“那么……”白名鹤拉了个长音:“杀,不受俘!”白名鹤说罢,将杨能给他的令牌双手捧出。邓海龙一只手按在令牌之上:“传令下去。各队军士每个领五石精米,右卫先行赴岘港装粮,左卫先行,清海路。西海所盘踞之匪,不受俘!全队起航……”
大小加起来,接近七百多艘船摆在大海上,舰队左右的宽度过了四公里,舰队总长度过了七公里。这才是舰队,这一次杨能把家底都拿出来了,除了最底限度必要的海防用船之外,所有的都派了出来。
而福船,则一条不差的全部都给派了出来。
巨大的福船,白名鹤这坐的这一条甲板就差不多一个足球场那么大,船楼有八层,排水量过一万五千吨,吃水一丈三。在近海几乎感觉不到一点风浪,十八桅满帆,航也可以达到十二节左右。
在海面上,占海面差不多三十平方公里面积庞大舰队缓缓启航。
大明无敌舰队,相隔十八年之后,再一次君临太平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