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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士正说之际,台上忽然有水倾倒而下,我和叔父连忙闪开,那道士被泼了满身,只听上面有人骂道:“你才发神经呐!”
那道士摇了摇头,也不怎么着恼,低声骂了两句,自去进殿里了。
叔父不禁好笑,道:“咱们在台下说话,他在台上也能听得见,耳朵倒是真济事。”
我道:“刚才那道长也是好脾气,居然不怎么生气。”
叔父道:“不是好脾气还能咋着?谁不怕疯子?!疯子打死人都不犯法。”
“你他娘的才是疯子!”
骂声中,又是一汪水泼了下来,我和叔父又连忙跳开。
我低声道:“是不是真源先生?”
叔父道:“听声音有些像,又有些变了,咱们上去看看再说吧。”
“嗯!”
老君台有四丈三尺多高,全以古式大砖堆砌而成,状若铁桶,只是底大顶小。
仰望山门,青石台阶十分笔直,我和叔父拾级而上,我暗中数着,那台阶一共有三十二层,直到山门内,台上有正殿三间,正殿门前又有一层台阶,便总共是三十三层。
传言太上老君是在三十三层离恨天上兜率宫里居住的,这台阶应该是暗含此意。
台上周遭都是砖砌筑的围墙,两尺来高,建的跟城墙几乎一模一样。
台上的面积也不十分大,约摸一亩多地,种着十多株古柏。当年日军轰炸老君台,便有一枚炮弹是落在柏树上的。
三间正殿门檐下面,挂着匾额,上书“道德真源”四个大字,殿内有老子的座像,殿外有“孔子问礼处”,殿左又立着一根大铁柱子,说是老子的“赶山鞭”。
“赶山鞭”旁边,落个大水桶,有个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人,挥着一根大拖把,正蘸着水桶里的水,在地上“挥毫”大书特书,嘴里还念念叨叨,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除了此人之外,老君台上再无第二个人。
我心中暗道:“想必这就是真源先生了?”
“真源!”叔父仔细看了那人几眼,竟也不敢确定,道:“你是不是真源?”
那人连头也不抬,仍旧是在地上乱写,嘴里乱念。
我忍不住好奇,上前走了几步,想看看他在地上写些什么字。
但是走近了,我才发现那桶里装的都是清水,他用拖把写在地上,转瞬间便窨入砖石之中,根本分辨不出。
我又走得近了些,靠近那人,要看他笔划,他却忽然抬起来头,冲我笑了笑。我看见他满脸污渍,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须眉又极长,胡乱交缠在一起,成缕成揪,肮脏无比,只一口牙是雪白的,笑起来傻傻的,十分滑稽,我便也冲他微微一笑,低头看去,冷不防他把拖把从右手交到左手中,右手抬起来,“呼”的一掌,朝我打来,正中胸口!
“唔!”我闷哼一声,猛觉剧痛。
“哎!”叔父大呼一声,急忙上前,我人已经倒飞了出去,径直越过老君台上的围墙,往台下跌落!
我身不由己,无处攀拿,好在叔父来得极快,身子探下,伸手一把捞住了我的手腕,将我又提了上去。
我们两人都坐在地下,“呼呼”喘气。
我已吓出满身的冷汗,这台高四丈多,摔下去,不死也得落个残废。
叔父也是脸色煞白,连忙问道:“快提一口气试试,看内脏受伤了没有?!”
我调息运气,游走周身,只觉胸口处隐隐作痛,却是骨头疼,内脏倒是没什么问题,便吐了一口气,道:“没事。”
刚才那人出手太过突然,而且又委实太快,我跟他几乎挨着,完全没有防备,因此着了一招!若是为此把命给丢了,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叔父伸手把我外套解开,看了一眼,脸色顿变,我低头一瞧,也是骇然——我身上穿着的那件宝甲之上,胸口处一个大手印清晰无比!
那宝甲虽然弹性极好,正在慢慢复原,但可以想见,那疯子刚才打的一掌有多厉害!
要知道,这宝甲是连飞钉都打不出一个印子的!
叔父恨恨道:“要不是你体内真气够多,能自然而然的护着心脉,又穿了这件宝甲,命是不用想了!”
说着,叔父回头去看那人,那人恍若没什么事情似的,仍在用拖把写字。
叔父站起来就朝那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