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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不由得打了个鼓:不会吧?叔父向来都称自己是童子身的,往哪里会生这么个漂亮的女儿?而且看范瞻冰的样子,和叔父长得也不像啊。
薛笙白说话的声音虽小,可是范瞻冰也听见了,脸色顿时变得囧红。
“胡嚼啥呢?!”叔父瞪了薛笙白一眼,道:“二十年前,范文宗和他媳妇儿在湘西遭了难,我出手帮了一把,所以才结下的交情!那时候,范文宗的媳妇儿怀着孩子——就是你了?”
“对。”范瞻冰说:“就是晚辈。这事儿我爹娘曾经多次提到过,我也记得清楚,可是我实在是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您。”
“嗯。”叔父又问那“复哥”道:“你刚才说怪不得也是这意思?”
“不是。”那“复哥”微笑道:“我的意思是,怪不得一掌就打飞了我,原来对手是相脉阎罗!我本来沮丧的很,想死的念头都有了,可现在感觉神清气爽,沾沾自喜!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还不够格跟相脉阎罗交手呢,我今天算是拣着了!”
“马屁精!”薛笙白低声嘟囔了一句。
叔父只当没听见薛笙白的话。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叔父的脸色已经缓和多了,问那“复哥”道:“你叫啥名字?你的本事……你不是范家的吧?”
“晚辈不是范家的。”那“复哥”道:“家父江公伯吾,跟红叶道长是兄弟。晚辈江道复,族中排行第十四,因此又称江十四。”说罢一指那矮个儿的男子,道:“这是晚辈的族兄,江道成,别名江十三。”又指四人中最后的那女子,道:“这是晚辈的兄嫂,茅山派的外门弟子,籍贯安徽阜阳,因为家临颍水,所以姓夏,单名一个颍字。”
“哦,这样啊。”叔父道:“说了一圈,都不是外人。就这个夏颍,也和我们同吃一川的水,都沾个颍字。只不过我们吃头,她吃尾。”
说罢,叔父上前解了那江道成的穴道——原来在叔父把他丢在地上的时候,顺手封了他的穴道,所以他就一直没能站起来。
穴道解开之后,那江道成和夏颍都朝叔父施礼问好,我也自己报了姓名,五大队诸人似乎不愿意暴露身份,都不吭声,江、范、夏四人察言观色,也不理会他们。
叔父道:“除了你们四个,没别的人了?”
范瞻冰道:“确实没有了,只有我们四个来了。”
叔父道:“那说说吧,为啥要害我们?”
“害你们?”那江道成瞪大了眼睛:“前辈怎么这么说?是前辈先动的手,而且把我们打得一败涂地!”
“那还不是你们先弄点虫子,害死了我们这边俩人!?”薛笙白愤愤道:“后面又一直学我们说话,你们是何居心?!”
“虫子?学你们说话?”江道复一愣,突然间脸色变得古怪起来,那范瞻冰也是同样的表情,两人相视几眼,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江道成和夏颍也是忍俊不禁,四人“吭哧吭哧”笑成一堆,我和叔父面面相觑,不知他们何故发笑。
“笑什么笑!?”薛笙白怒道:“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叔父也道:“别笑了!笑得我心里发毛!”
江道复忍着笑,道:“这事情实在是有些好笑。前辈,我看咱们是互相误会了!”
叔父道:“误会啥了?”
江道复说:“前辈刚才遇到的情况,是不是你们说一句话,四面八方都会有同样的回音?”
“是啊。”叔父道:“你说你们弄这些恶弄人的歪门邪道干啥?!”
“那不是我们弄的!”江道复说:“前辈听说过‘山语’吗?”
“山芋头吧。”叔父说:“不但听过,还吃过。咋了?”
“不是山芋头。”范瞻冰笑道:“是‘山语’。山水的‘山’,言语的‘语’。”
叔父愕然道:“那是啥东西?”
范瞻冰道:“就是这茅山脚下,这片林中独有的一种邪怪。擅长模仿各种声音,而且全都学的惟妙惟肖,真假难辨。我们也曾经吃过它们的亏,这次来,就是为了除掉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