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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日薄西山,月影已泛,林中归鸟簌簌,凉气渐生,我腹中也饥饿起来,只盼着叔父赶紧问完张易话,然后我们快些离开这里,去找个地方吃喝睡觉。
叔父问张易道:“你们五行教的教主的底细你知道么?”
张易摇头道:“不瞒二爷,教主是什么人,我们这些教众真的全都不晓得。没见过他的面,没听过他的声音,不晓得他是男是女,也不晓得他多大年纪。只晓得他本事厉害的很,堂主都怕他,教众都敬他。”
叔父“嗯”了一声,又问道:“你们做堂主的,总要听他的命令做事情吧,连人都没见过,咋听命令?”
张易道:“教中有个专门传达命令的教使,是个瞎子。”
叔父愕然道:“瞎子?”
“对。”张易说:“每年的正月十五、四月十五、七月十五、十月十五,教里都会举行堂主大会,号称春、夏、秋、冬四例会。每次例会,五个堂口的堂主和一名副堂主都要参加。代替教主参加传令的人就是那个瞎子教使。”
叔父略略沉默了片刻,又问道:“你们的总舵在哪里?”
张易道:“总舵在哪里也没人晓得,我听崔秀说过或许根本就没有总舵,崔秀还说教主之所以不露面是不敢露面,他在东躲西藏,像是怕什么人来寻仇。”
“没有总舵?”叔父诧异道:“那你们的堂主大会在哪儿开办?”
张易道:“堂主大会每次都换地方,而且每次都是临时通知。就好比今年冬例会,要在十月十五举行,我们木堂需在十月十三夜里,赶到开封的赌城,找一个赌蛐蛐不会输的人,问他要开会的地址。”
叔父吃了一惊:“开封?开封的赌城?”
张易点点头道:“是啊。”
叔父道:“这可就奇怪了,我去过开封几十次了,大街小巷都熟,可我从来没听说过有啥赌城。这时节,哪里敢办赌城?不是找死么?!”
张易道:“那我就不晓得了,可能是个地名?”
“十月十三,夜里,开封的赌城,赌蛐蛐不会输的人……”叔父喃喃念叨着:“古怪,古怪……看来我得早点去开封探探路了。”
张易道:“二爷还有什么要问的?”
叔父缓过神来来,道:“你们养那乌龟弄往生咒害人,主要是想干啥?”
张易道:“这个,我隐隐约约听崔秀说过,好像是教主要用,但到底怎么用,用到哪里,就不晓得了。”
叔父道:“那其他堂口的堂主都是些啥人,你都知道么?”
张易正要说话,叔父的脸色却猛然变了,伸手做个噤声,然后耳朵耸动,听了片刻,骂道:“娘的,五大队的鳖孙们来了!”
我吃了一惊,张易更是慌乱,颤声道:“是,是往这里来的?”
“是往这里来的!”叔父道:“张易,你快走!我想办法给你引开他们!”
“好,好,二爷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张易说着,没头没脑的往林子深处奔去。
“这五大队还真邪性!”叔父环顾四周,快速观望了一圈,道:“藏猫猫不是咱的风格……走,咱爷儿俩去迎迎他们!”
我心中突突的乱跳:“五大队不是已经走了么,怎么又会找到这里?”
“谁知道。”叔父道:“到时候随机应变。”
我跟着叔父反向奔走,不出十步,便瞧见了五大队诸人正风驰电掣而来。
叔父立即停住,佯装吃惊道:“这不是许队长么?你们咋也到这里了?”
许丹阳还未说话,薛笙白就喝道:“快让开!”
叔父脸色一沉:“薛笙白,又找事儿是不是?!”
薛笙白敢怒不敢言,恨恨的想从叔父旁边绕过去,叔父却闪身拦住,道:“薛笙白,今儿你非得跟我说清楚,我到底咋惹住你了?”
薛笙白冷不防差点又撞到叔父怀中,赶紧刹住脚步,愠怒道:“你,你——”
袁重山便连忙说道:“琪兄,我们要追张易,以后再跟你叙旧!”
许丹阳也朝叔父微微一笑,道:“前辈不要放在心上,薛老对您是没有恶意的,只是我们公务在身,不敢耽误,所以急了些。”
我暗暗心惊:这五大队诸人居然不是凑巧来的,而是似乎知道张易就在这里!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只听叔父道:“原来是追那恶徒啊,巧的很,我和我侄子也在找他呢!咱们一起!”
许丹阳道:“好,有前辈相助,那自然是如虎添翼,再好不过了。”
“不过这里没有啊。”叔父道:“我和我侄子找了半天,连个鬼影都没看见。”
“不妨事。”许丹阳道:“计老、如心,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