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71(2 / 2)

渣攻的忠犬之路 令珑 2323 字 2023-10-06

这处因为水温不特别高,地方又小,没被搞农家乐搞得丧心病狂的村民看上,沦为本地人用的公用澡堂。

沈清源准备进去的时候,被守门的老头拦住了。

“您为什么不让我洗澡,我也是杨柳村的人,又不是不买票”沈清源耐着性子跟老头说好话,奈何老头态度蛮横,他有些生气,说话的音调不由得高了几度。

“你叫什么叫再叫也不给你进”老头叉着腰挡在他面前,眼睛瞪得溜圆,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这不是公用澡堂吗既然是公用的,村里人只要出钱就可以洗嘛。要不我买两张票”

“你买十张票也不给你进村里人谁都可以洗,就你不行”

“为什么我不行您倒是给我说个道理”

老头的眼睛在他身上溜一圈,扬起头倨傲地说:“你不干净,别把病传染给别人”

沈清源脾气再好也被这句话激怒了,声音都气抖了:“你说谁不干净、谁有病”

“我就说你了,怎么着”老头说着,还得寸进尺地用手指戳他,像是要测试一下他敢不敢把他怎么着。

“你的嘴给我放干净点儿”测试的结果是沈清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几乎将他揪离了地面。

老头顿时吓尿了,扯起嗓子嚎:“哎呦,兔子打人了”

他们掰扯的这段时间,附近已经有人走动。老头这一声尖利的嚎叫,立刻吸引了近处的几个人围观。

看到有人过来,老头更是变本加厉地鬼叫:“我怕他有传染病不让他进去,他就要打人”

有人就说:“哎,钟家的,你干嘛到公用澡堂来,大家都怕得很。”

沈清源丢了老头,扭头面对说话的人,红着眼一字一句地说:“我、没、病”

“电视上、村委会天天宣传呢,你当兔子就会得病。”那人说得振振有词,竟引来一片附和声。

被众人指指点点地议论、指责,沈清源突然就生出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作为一个毫无根据被千夫所指的传染源,屈辱如潮水一般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过去被人骂野种那种痛苦再一次凶猛地冲击而来,他花了好多年才建起的防线摇摇欲坠。

他知道自己最好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他全身的血液都逆流了,头重脚轻的抬不起脚。他双眼赤红,目光死死地钉住面前的人,其实他看得并不清楚,因为这些人的相貌对他而言都差不多,一样的充满厌恶,一样的冷酷粗暴。

钟秀芳忽然从村民间挤出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沈清源身旁。她快言快语地说:“有病怎么啦村里谁没病脚气算不算妇科病算不算这些还是会传染,有种谁都别来,大家就干净了”

她抬手指着带头说话的那人啐道:“呸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是谁前些天去县城看皮肤病的我弟不嫖不赌,可比你干净多了”说着她拉起沈清源的手,一甩头,骄傲地说:“走,别在这儿洗水都不知道脏成啥样了”

被骂的那人是个有黑历史的,让钟秀芳说得无地自容,各种脏话都涌到嘴边了,硬是怕钟秀芳的刀子嘴会不留情面地揭短,忍住没出声,等姐弟二人走远了,冲着他们的背影涂了口吐沫。

沈清源默默地跟着钟秀芳走了一段路,心情才稍稍平复,想起来问:“大姐,你脚还没好呢,怎么早要去哪儿”

“去哪儿还不是去田里,昨晚雨大,我去看看棚子漏没漏”钟秀芳没好气地回答。

“你回家歇着吧,我去看。”

“不用,你先跟我回去洗澡”说起这个她就生气:“他们这样说你,你不会骂回去这些人还不是欺软怕硬,专拣你这种面瓜拿捏”

“算了。我就不该来。”沈清源心情不好,除了心灰就是意冷,完全拿不出吵架的血性。

“你啊,”钟秀芳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他一下,“没点儿刚性,不欺你欺谁”

她歇了一小会儿,气又上来,接着教训道:“你要洗澡干嘛非跑到澡堂子我们说你几句你就耍脾气,跟我们见外起来,现在好了,看到外人是怎么对你的了我们再怎么着,也不会这样嫌你”

她说得理直气壮,好像完全忘记自己丢沈清源饭碗的事。沈清源低着头一言不发,懒得跟她较真儿。

两人在钟大姐的骂骂咧咧中回到钟家小院。钟秀芳径直打开热水器,把沈清源推进浴室。

钟大富和沈母正在吃早点,见本该去田间查看的钟秀芳拉着沈清源回来,都很诧异。

钟秀芳把事情简单地说了。沈母当时就心疼地吃不下饭。

钟大富端着碗默了一小会儿,不高兴地说出两个字:“丢人”

这两个字立刻点燃了沈母的愤怒,老太太像汽油桶爆炸似的跳起脚,把饭桌变成了战场。

俩老人互相指责数落的声音传到浴室里,因为声音大到水声都盖不住的程度,吵得沈清源头都要炸了。

就为这么点儿事,竟然发展到吵架的程度,他估计是自己出门没看黄历,今天犯太岁

他也没心情洗澡了,草草冲完出来,替钟秀芳去田里检查一番,把需要做的农活儿做完,蔫蔫地回到老屋就再没出去。

老屋又湿又冷,他冲了个铜壶抱着,披着被子缩在墙角。给贺景瑞发信息,等了半天没等到回音。他差点儿就要拨电话了,迟疑了好久最终还是作罢。

此时此刻,他感到了久违的孤单和软弱,仿佛天地之大却容不下他那般无所适从。他很想有个温暖安稳的肩膀给自己靠一靠,尽管爱人不在跟前,有一点他的讯息也可以聊以慰藉。

他盯着黑黑的手机屏幕,眼前放电影似的闪过一帧帧画面,全是以前受的委屈。几次想爬起来去找点儿事做,可身体宛如魔怔了,任由一只看不见的手牵引着沉入回忆,玩命儿似的为难自己。

就这样缩在被子里,手握手机,他睡了过去。

睡也睡不安稳,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有发怒的外公,蒲扇大巴掌往自己身上招呼,骂自己脏不准碰锅灶母亲拼命来拦,可不是外公的对手,结果和自己一起挨了揍母亲摸索着边哭边给自己擦药,那眼泪总也流不完,渐渐流成了一条河,把自己淹没了

他感到窒息般的难受,伸手四处抓打,浮木似的,他抓到了一双结实的手臂。准确地说,是那双手臂捞住了他。

“清源、清源,你为什么哭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他眼前出现了一张脸。透过蒙昧的光,他终于看清楚贺景瑞满是关切神情的脸。

“景瑞”他抬起手小心地碰了碰,生怕力气大了打破这个美梦。

“唉,你住这地方真难找,要不是有妈带路,我根本找不到。”贺景瑞捉住他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顺势叼住他的一根手指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