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乘载着张燕,策马奔着小路狂奔,心知那银枪上将非比等闲,自己麾下的偏师之怕是拦他不住,一会肯定就得追上来,所以一边骑跑,一边四下张望,寻求脱身之策。
跑了一会,却见眼前一花,一直是笔直的林间小路突然呈现出了两个岔口,一东一南,分别向着两个方向延伸而去。
后有追兵,路分两条,一东一南,这道该是怎么走呢?
袁尚的心中开始泛起了嘀咕
***********黑夜之下,白马银枪之将冲破了袁军的阻拦,冲着袁尚逃跑的方向,飞速而追。
少时,奔至分叉路口,却是一东一南两条道路,银枪之将的眉头微微一皱,低着头开始寻思。
抬眼之间,却见左面向东的道路上,有一块明眼的甲胄碎布,上面还沾染着点点的血迹,分外惹眼。
银枪之将眉头一扬,策马过去,用枪头将带血的碎布挑起,接着放在鼻下闻了一闻,双目一寒,方要纵马往这条道上去追,却是猛然惊醒,自言自语道:“不对,如此惹眼的布置,正正好好的落在岔道之中,天下焉能有这么巧的事?分明是虚虚实实之计,诱我去追!”
想到这里,银枪之将弃了带血的布帛,随即转马到了右面的道上,但见其间并无布置,只是泥土之中,隐隐的还有几个新鲜的马蹄印记
银枪之将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接着不在犹豫,纵马挺枪,直向着右面的道路追击而去,少时便没了身影。
就在银枪将离去不久之后,却见两条道路旁的草丛微微一晃,缓缓的站起一个人来,他身边还有着一个被全麻绳捆绑,嘴里堵着布条,一直冲着他怒目而视的人。
赫然正是躲藏其间的袁尚与张燕。
望着银枪将远去的背影,袁尚轻轻的摇了摇头,叹道:“让我怎么说呢,古人就是喜欢自作聪明,见到两条岔道,就料定我非得走其中的一条?这两条我都不走不可以吗?什么思维逻辑,笨的跟黑山贼简直有一拼燕帅,你说是不?”
张燕嘴里被堵着布帛,一个劲的瞪着袁尚,嘴里发出“嗯、嗯、嗯、嗯!”的叫唤声。
“让你松口气。”
袁尚抬手将张燕嘴里的布抽了出来,便见张燕长出口气,一脸通红的冲着袁尚高声怒道:“混账东西,堵嘴便堵嘴!为何还要用一只袜子!莫不是在故意侮辱老子不成!”
袁尚眨巴眨巴眼,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堵嘴布,不敢相信道:“这这东西是袜子?”
“废话!不是袜子老子喘个屁啊,不信你自己闻闻试试,真真熏死人也”
话还没说完,便见袁尚猛然抬手,将那袜子又塞入了张燕的嘴中,接着厌恶的在张燕身上擦了擦手。
“嗯、嗯、嗯、嗯!”
张燕咬着袜子,一边拼命的摇晃着脑袋,一边凶狠的瞪视着袁尚,虽是手脚不能擅动,但却恨不能伸出头去,用脑瓜子直接磕死袁尚
就这样,因为白马义从的突然介入,袁尚不得已而策马奔逃,虽然是设计摆脱了银枪之将的追击,但马匹却因为用为诱饵,被他放了缰绳往交叉小路上引诱银枪之将了。
此时此刻,袁尚不得已,只能独身领着被捆缚的张燕,在山林中徒步满哪瞎转悠,张燕双脚被捆,只能一条一条被袁尚牵着在他身后蹦着走,俩人在林间绕了一个圈又一个圈,终究因天色太黑而没有找到回去的路径。
冷冷的夜风吹打在袁尚的身上,林间骤然变得清幽寂静,远离尘世的所有喧嚣繁华。
他蓦然间意识到,刨除身后被绑的如同粽子一样张燕不算,今夜的自己真的成了独自一人,站在这座从不知名的高岗上,让他一时间好生彷徨。
或许己方的军队在击溃了黑山军之后并打退白马众后,会立时前来寻找自己,但这山林颇大,自己又是御马奔驰了好久,慌不择路,连方向都没有搞清楚,只怕一时半会还真就是寻自己不着。
转头望了一眼张燕,袁尚慨然一叹道:“看来今夜,还真就得是咱俩过了。”
“嗯、嗯、嗯、呃!”
张燕被堵着嘴,也不知道在回答些什么,不过估计应该不怎么好听。
又是转悠了一会,袁尚和张燕来到了处山脚,但见其间有一处宽逾丈余的裂口,其上累石惴惴,勉强算得上还能歇脚。
袁尚打了个呵欠,一拽身后的麻绳子,领着张燕进去其中,将绳子的一头绑在石块上,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摸着下巴暗暗沉思。
白马义从的余众突然出现,却是有些超乎己方的预料,他们为何会正巧不巧的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得了谁的音讯?
还有那名银枪白马之将,武勇非常,几乎不下于当初在中原之地所见到的张飞,他的身份,莫不是就是那位传说中的赵子龙?
可是他为什么又没有去中原寻刘备,反而是一天天的窝在这里,四处游走混的跟流寇似的,处处跟袁氏作对,图的又是一什么?
想不懂啊想不懂。
迷迷糊糊的沉思之间,袁尚的头开始一点一点的低了下去,一夜的操劳令他神思顿倦,慢慢的打起了瞌睡。
而那边厢,被绑的如同粽子的张燕,在四处寻摸了一圈之后,最终将眼神落在了洞中的一块原地矗立的锋利石头上,轻轻的扭动了一下身体,慢慢的向着那石头蜷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