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们虽然都带着伤,但养好伤后,却是将来广州卫戍师的军官。朱永兴也不全是暂缓了卫戍师的组建,只是在不影响前线军队战力的情况下,将轻伤员都要了过来,作为军官的预备。再加上讲武堂毕业的学员,卫戍师的骨架正在形成。
而卫戍师的指挥官也已确定,侍卫长杨国骧担任师长,副师长则是拥有作战经验的雷朝圣。这么一支万多人的部队光是卫护广州。显然利用得并不够充分。所以,朱永兴希望这支部队在必要时也能增援战场,作为机动兵力使用。
路上,不时能看到返乡的支前义民。毕竟是越走越远,很多人不能坚持跟着明军前进。梅州在广东,尚还使人有很大热情,而跨省入闽,则继续支前的便主要是梅州附近的义民了。
看着这些义民走过。唐季总忍不住想到那个泼辣的姑娘邓秀。不知道她是继续为获得土地而随军,还是也踏上了回家的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唐季心头涌起一股惆怅。
前面出现了一座城池,唐季并不陌生,那是进取梅州时曾经路过的龙川县城。刚到城门口,便有兵丁上来告知:临时的休息之处安排在城西的空地,帐篷是给军人的,草棚则是给义民。而吃饭问题。县府也已有所布置,保证军人、义民吃上热饭,喝上热汤。
唐季等人对此并不惊讶,沿路官府都作了相应的准备,他们也已习以为常。当然。对于地方官如此迅速地安定地方,并组织起民众照顾义民和军人,起初还是很令他们感到愕然和钦佩的。
一行人走在县城的街道上,两旁的店铺多已恢复营业,倒让他们多了些闲逛的心情。特别是闻到酒楼、饭庄里飘出的菜肴酒香,让好几个人都不停地咽吐沫。
唐季在这些人中算是头领,为人也大方,主动买了几瓶酒和几斤熏肉,准备到休息地喝上一顿。
不多时,众人走出了西城门,城外的空地上左侧是搭好的帐篷,右侧则是简陋一些的草棚。几口大锅冒着热气,烧着饭菜。左侧这边的香味明显浓郁,军人的待遇高于义民,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来到帐篷区,早有县府安排的人员上前招呼,安顿众人。但唐季却突然停步注目,望着草棚区那边兀自出神。是她吗是她帐篷区和草棚区也只是一道之隔,唐季的目光便停留在一个身影之上,心绪翻腾。
“再来一碗。”邓秀不顾添饭者有些异样的眼神,毫不羞涩地伸过碗去。米饭再浇上菜汤,真香啊,刚刚运气不错,竟然有一小块肥肉。
端回饭碗,邓秀也没进草棚,随便找了个地方,蹲在地上吃得香甜。饱了吗邓秀站起身感觉了一下,似乎还能再吃一碗。这一抬头,她看到了对面正望过来的唐季。
看到我了唐季枯站了半天,终于看到邓秀似乎望向自己,心中猛地跳动,紧张而又生硬地举起手摇动。打招呼自己和她很熟吗她会答理自己吗一时冲动塞给她的出工票,算是有那么点交往吧
胡思乱想中,唐季看到邓秀也向他挥手,然后然后便快步跑了过来。费力地咽了口唾沫,唐季觉得心跳得更厉害,似乎比在战场上看到敌人冲上来还要紧张。
“是你呀”邓秀离着还有几步,便率先开口,眼睛看着唐季吊着的左臂,皱了皱眉,说道:“受伤了,要不要紧,是军队不要你了”
“不,不是。”唐季对这连串的问题不知如何回答,嗫嚅道:“一点点小伤,不碍事的。嗯,那个,不是军队不要俺了,是把俺调到广州的新部队,保卫广州,卫护岷殿下。”
“不碍事就好。”邓秀的视线从唐季的伤臂移开,望向唐季的脸,轻声道:“谢谢你”停顿了一下,她又莞尔一笑,“对了,俺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俺,俺叫唐季,广西南宁人,家里”正说着,有人已经端来饭菜,恭敬地叫着长官。
“你还是个官儿呢”邓秀笑着看了看饭菜,说道:“比俺们吃得好,可你们是拼命挣来的。俺先回去了,饭还没吃饱呢”
唐季看邓秀要转身离去,不由得脱口而出,“那你吃俺这份”没等邓秀答应,他望向送饭菜的人,讷讷地解释道:“她,她是俺妹子,要是不行,俺去那边吃。”
第一百八十六章疍家女
随着几个轻伤员返回广州的有几个义民,就算是精手笨脚,不太会照顾人,但也没有办法,义民中女人很少,更没有离家远走的。而象邓秀这样的“财迷”,为了田地,和几个疍家人一路跟随到梅州,可算是凤毛麟脚。
这样的辛苦,这样的执着,这样的不惜抛头露面,背后却是怎样的辛酸啊对在陆地上挺直腰杆生活多大的渴望啊
吃过一顿好饭,邓秀儿便算是加入了这队伤兵。洗洗涮涮,缝缝补补,或者是些别的细活,总比男人干得好。唐季是个军官,与其他人一说,也没有什么意见。给唐季面子是一回事,这路上有个姑娘陪着,哪怕说几句话,也是令人很高兴的事情。
而邓秀则是更痛快地答应下来,护送伤员可不是白护送,那也是有酬劳的。而且,吃的也更好,睡的还有帐篷,至于还有什么,那便是姑娘家自己的心事了。
月色皎洁,波光闪动,伴着哗哗的声音,邓秀儿很卖力地在河边洗着衣服。唐季呢,却只盯着姑娘的侧影发呆。
疍家姑娘几乎毕生过着水上的生活,从生到死都差不多是在漂浮的船上家里。她们的光阴都消磨在划桨或者摇橹上面,辛苦的劳作使邓秀儿的身姿很是健美。而疍家女通常具有又长又密的黑发,明亮微斜的黑眼睛,淡棕黄色的面貌,邓秀儿也不例外。
“那个,你是头一回走这么远的路吧”唐季憋了半天,终于开口说话,老盯着人家,这实在是有些尴尬。
邓秀儿看了唐季一眼,又转回头去。把已经洗好的衣服在水中摆动着,把水里的月影都搅碎了。好半晌,她才在撩拔的水声中有些忧闷地说道:“是啊,我从小便在船上长大,很少走旱路。陆上的人也不喜欢我们”
古籍对疍家的零散记述不绝如缕,“方言犹操蛮音。以邑里犹杂蛋夷故也。”句中“蛮、夷”二字表明,在早期定居于广州的中原人的观念里,土著疍家乃是异类。所以,疍家人受不到陆居居民的认同,官府也不把流动渔民入册,是没户籍的,等同野生野长,死后不准在陆地埋葬,只好葬在沙滩形成的沙岗地带。一些沙坟逢大雨后,尸骸抛露,野狗争食,凄惨无比。
有沙田民歌唱:沙田疍家水流柴,赤脚唔准行上街,苦水咸潮浮烂艇,茫茫大海葬尸骸。便是此种悲惨生活的真实写照。其实正如朱永兴所预料的,官府除豁贱籍。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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